告別顧君若,韓牧就讓人拖上陳堅及其手下迴縣衙。


    陳堅有心拖延,即便被人推著也走得慢慢的,一副傷重走不了的樣子,氣得韓牧想抬腳踹他。


    但想到踹他後怕是速度更慢,隻能忍耐下來,上前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道:“陳堅,你再拖延時間,我就在你身上捅個窟窿,你信不信?”


    陳堅衝他冷笑,“不信。”


    韓牧的怒火一下就被點燃了,但想到還在趙家村裏等著他的顧君若,他愣是把怒火壓下去,掃視一圈後指著一棵樹枝道:“把那樹枝砍了。”


    既然他不願意走,那他就幫他迴到縣城。


    衙役和士兵們上前將樹枝砍了,聽韓牧的吩咐將枝葉都削去。


    韓牧就道:“把他綁到樹枝上抬著走。”


    衙役和士兵們一臉懵。


    韓牧蹙眉道:“就像綁豬一樣不會嗎?之前縣衙殺豬,你們不就是這麽把殺好的豬抬出去的嗎?”


    眾人恍然大悟,連忙把陳堅放倒綁在樹枝上。


    陳堅臉色漲得通紅,大怒道:“韓牧,你竟敢如此辱我!”


    韓牧輕蔑的瞥了他一眼道:“我怎麽辱你了,是你不願自己走路的,我沒那麽多時間跟你耗。”


    他目光掃向那些黑衣人,冷笑道:“陳堅隻有一個,所以我容忍他,你們這些刺客護衛卻有好幾個,若敢耽誤行程,一個時辰我就砍去落後最後一人的手足,丟進蛇窟裏喂蛇,不信你們就試試。”


    大家都見識過韓牧的瘋,沒敢挑戰。


    陳堅的手腳被綁住掛在樹枝上,就跟抬豬一樣被人抬起來。


    這個姿勢不僅屈辱,還很疼。


    手疼,腳疼,抬著他的兩個衙役走得很快,搖晃之下他頭暈目眩,最狠的是,這條路崎嶇不平,偶爾下坡有高高凸起的地方,抬樹枝的人不留意,他垂下的後背就砰的一聲撞在凸起的地或石頭上,他感覺五髒六腑都移位了。


    他體重不大,兩個衙役抬著並不是很辛苦,但他辛苦啊。


    他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手和腿上,尤其是手,上半身重量皆在此處,他又受了傷,根本使不上力,隻是走了一刻鍾,他就開始臉色發白,雙手發顫。


    陳堅咬牙不吭聲,韓牧也不讓人停下,就這麽抬著他快速行走。


    黑衣人們看見,互相對視一眼,竟也沒提醒。


    他們此時心裏也複雜得很,既想保護陳堅,又覺得他死了對國家才是最好的。


    他們是死士,也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半個時辰後,還是衙役小聲提醒韓牧,“縣君,他好像快暈過去了。”


    韓牧扭頭看了一眼,見他眼睛緊閉,額頭和臉上冷汗淋漓,臉色蒼白,但眼皮顫動,顯然沒暈。


    他不由冷笑一聲道:“暈過去就拿水來將人澆醒,本縣要他清醒的被抬迴縣城。”


    一個衙役一聽,就機靈的從路邊折了一張大葉子,直接跑到路邊坑坑窪窪的坑裏舀了一葉子水,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潑在他臉上。


    抬著他的兩個士兵見狀,立即把人抬到水坑邊,衙役就用手往他臉上招水。


    見陳堅緊閉眼睛,一臉不屈的樣子,一個衙役心中大恨,就摸著腰帶道:“縣君,我往水坑裏撒泡尿吧。”


    韓牧:……


    他正要罵他,瞥眼看見陳堅滿臉潮紅,氣憤得身子都打抖了,就轉了轉眼珠子道:“聽著挺有趣的……”


    陳堅一下睜開了眼睛,胸膛起伏道:“韓縣君,我已經好轉,可以下來自己走。”


    韓牧冷聲問道:“可以走,不會拖延時間了?”


    陳堅屈辱的應了一聲。


    韓牧這才冷哼一聲,揮手讓人把他放下。


    衙役們解開陳堅腳上的繩子,手上的沒解,直接把樹枝給拉出來便可。


    陳堅坐倒在地,被衙役一把拉起來,韓牧偏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大有他敢再拖延就把他踹坑裏再吊起來的架勢。


    陳堅急劇唿吸兩下,老老實實的爬起來走了。


    見他終於能跟上隊伍了,韓牧這才冷哼一聲。


    一行人匆忙往縣城趕去,為了抓緊時間,夜晚都要舉著火把走。


    而此時,義縣縣衙裏,江懷正坐在縣衙大堂上喝茶。


    收到消息匆忙趕迴來的賀子幽邁著八字步走進縣衙,看到他不由冷笑一聲,“還真是稀客啊,早前看到江公子就想問了,江公子怎麽也到這窮鄉僻壤之地來了?莫非是東窗事發,被朝廷發配於此?”


    江懷放下茶杯,冷笑道:“就算是東窗事發,被發配的也是你,而不是我。”


    “哦,不對,”江懷抬起頭來看向他,嘲諷道:“若是你,可不止是發配到這裏,怕是要發配到北邊邊境當兵奴呢。”


    賀子幽氣得臉色通紅,一拍桌子道:“就憑你一條腿?”


    江懷:“就憑我一條腿!”


    他冷笑道:“實際上,你連我的一條腿都不配!”


    賀子幽氣得眼睛都紅了,上前兩步壓著聲音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條腿根本就沒斷,你是裝的!”


    江懷嘲諷道:“那又怎樣?陛下和娘娘相信我的腿斷了,那我的腿就是斷了。”


    賀子幽拳頭緊握,恨不得一拳打到他臉上去。


    羅雨不知他們之間有什麽矛盾,但怕賀子幽真的動手,連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將人往後拉了兩步。


    天壽也小聲勸道:“少爺,您要是動手,吃虧的是我們,我們可不能辜負了韓公子。”


    賀子幽聽勸,轉身在江懷的對麵坐下,整理了一下袍子後淡淡的看向他,“江督運官前來所為何事?”


    江懷:“我不與白丁議事。”


    他目光一掃,看向他身後的羅雨,蹙眉道:“你們縣令呢?”


    羅雨看了一眼賀子幽道:“迴江督運官,我們縣君外出公幹去了,如今衙中事務交給賀師爺和趙主簿。”


    賀子幽眼皮顫動,見江懷看過來,就抬起下巴道:“不錯,縣衙現在是我管事,你有事就與我說吧。”


    江懷蹙眉,“你?”


    江懷一臉鄙夷,“你和韓牧一樣腹中都是草包,你能做師爺?”


    “瞧不起誰啊,你看看義縣現在的安穩和平和,那都是我和韓牧一起努力的結果,我是草包,你也不過是多讀了兩本書罷了,奈何心思歹毒,有學識也沒用。”


    江懷冷哼一聲道:“韓牧從我二叔那裏借兵去追陳國細作,已經過去三日,一點消息也沒有,你們縣衙竟也不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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