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褀後背發汗,慌得不知該說些什麽。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葉褀正想迴答,卻被盛危打斷:「算了,我不想知道,以後別出現在我麵前了。」


    「盛哥,我不奢求了,我們繼續做朋友還不行嗎……」


    盛危做事向來雷厲風行,當即就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和沈修未說了一句:「以後聚會,葉褀在場別通知我,我不來。」


    沈修未很快就迴了消息,字裏行間透露出八卦的意味:「怎麽迴事?發生了什麽?他惹到你了?」


    盛危沒細說,隻說以後有葉褀的地方,就沒他。


    葉褀臉色煞白,整個人搖搖欲墜。


    盛危讓管家把人帶走:「花瓶的賠償款我會發到你家,到時候把賠償打過來,帶著你的禮物從這裏滾。」


    其實盛危一直是這樣直率易怒的性子,葉褀在他心裏的分量充其量也就是個發小,而且還是不怎麽熟的那種,想到葉褀一直對他抱有那種心思,他就厭惡得很。


    是先葉褀不顧念小時候的情分,他也沒必要繼續顧念了。


    葉褀眼皮都哭腫了,臨出門前目光瞥向林鹿。


    林鹿虛弱無力地靠著椅背,依舊是那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臉色蒼白,半眯著眼,目送他的目光流露出顯而易見的失望。


    就好像在說他的栽贓陷害太低級了,讓他很失望一樣。


    葉褀心裏更不好受了。


    等葉褀被掃地出門,盛危原本想向林鹿打聽一下病的具體情況,又想錢特助已經去查了,有了切實的結果他再來問也不遲。


    書房裏一片寂靜,林鹿閉了閉眼又睜開。


    要是以前他會覺得盛危是擔心他的身體,深入了解後他才知道盛危隻是擔心他不能親眼見到雙木和林氏垮台。


    盛危迴家之後還沒換衣服,他一邊送著領帶一邊往外走:「絕處逢生的機會也不是沒有,一切都要到塵埃落定才能算數。」


    林鹿:「……」


    他怎麽琢磨著盛危話裏有話?


    難道是知道他的身體情況了?


    林鹿裝傻:「你怎麽忽然說這種話?是生意上有什麽不順心的嗎?」


    盛危就靜靜看他裝傻:「…你心知肚明。」


    說完這句話,他就從書房走出去了。


    林鹿覺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他觀賞了一會兒窗外的風景,在通訊錄翻出薑學文的聯繫方式打了過去。


    「林總有什麽指示?」


    林鹿語氣平靜柔和,就像談論今天天氣很不錯一樣:「盛危有個叫葉褀的發小你去查一查,他家從高中移民到國外,聽他的發音他應該是南加州那一塊兒,既然他父母管不好他,你就來教教他。」


    作死都做不成,他總得找個出氣筒。


    掛了電話之後,林鹿也沒在書房久留,來到客廳看了會兒電視,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盛危換了身衣服從樓上下來了,應該是剛洗過澡,發梢濕漉漉的。


    管家幫著許姨將碗碟擺到桌上,他還沉浸在葉褀的事情裏,一臉惋惜地搖頭:「沒想到小褀會做出這種事,以前是個很不錯的孩子,現在怎麽成這個樣子了……誒。」


    林鹿托腮道:「可能是被愛情遮住了雙眼,不是有句話說,愛情會讓人盲目嗎?」


    說著,他意有所指地睨了一眼盛危。


    盛危倒也毫不相讓,眉梢一挑,反將一軍:「這麽說,你和柏季言也是如此?」


    林鹿一哽:「這一樣嗎?」


    「有什麽不同?」


    林鹿還真認真想了想,葉褀為了讓盛危厭惡他,汙衊他打碎了花瓶,而他是為了柏季言搞垮了盛氏,好像確實沒什麽不同。


    林鹿自知心虛,在這個話題上找不到優勢,換了個話題:「不過你們好歹也是發小一場,那麽多年了,說斷就斷了,不覺得惋惜?」


    盛危皺眉:「又不熟,有什麽惋惜的?」


    林鹿眨眨眼,「可人家都說願意退迴朋友的範圍,跟你像朋友一樣相處了。」


    「朋友的定義是相互的,他說當朋友就當朋友哪有那麽好的事?」


    盛危目光抬起,盯著他的臉:「剛才他汙衊你,你怎麽不辯解?你就這麽任他欺負你?」


    林鹿怎麽好說,他當時就是想著借著這個機會給盛危個藉口,授之個把柄讓盛危弄死自己最好呢?


    他微垂眼眸,唇線抿了抿:「我以為不會聽,我以為你會聽信他說的話…」


    這話半真半假,畢竟盛危對他有那麽大成見,所以他以為盛危隻會想著抓到他的錯處,而不會去探究真假。


    盛危卻說:「你倒也不用妄自菲薄。」


    林鹿低著腦袋,看不清楚表情,他下意識將手掌放在毛茸茸的頭頂揉了揉。


    能欺負林鹿的,隻有他。


    他葉褀算個什麽東西。


    盛危道:「往後要是這種事,你直接罵迴去就行了。」


    「…嗯。」林鹿咬了咬下唇,故作委屈說:「那我不也是惦記著他和你認識那麽長時間了,以為他對你很重要,所以不忍心對他說重話嘛。」


    他自動把剛才囑咐薑學文去搞葉家的事給忘了。


    盛危也不知道他說的這話是真是假,捏了一把他軟嫩的臉蛋:「行了,你至少哭訴的時候也掉兩滴貓尿。」


    林鹿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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