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餐?”孫德勝冷笑一聲,“你們還好意思欺負人家狗媽媽?!你們幾個吃得油光滿麵,肚子溜圓,小狗估計都得餓死!”


    孫德勝輕蔑地笑了笑,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屑,他掃視了他們一圈,緩緩說道:


    “我孫德勝是什麽人?堂堂新一團的營長!就算是餓死,也絕不可能像你們一樣,跑到狗的食堂,跟畜生搶東西吃!何況還是人家狗的月子餐!簡直是丟人現眼!”說完,他重重地哼了一聲,甩開他們,率先快步朝著大門口走去,背影顯得格外孤傲。


    張大彪看著孫德勝離去的背影,氣得直咬牙,對著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罵道:“娘的!這老孫,真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人家警犬食堂中午還有好幾盆都沒有吃完呢,搞得好像我們斷了狗媽媽的活路一樣,何況沒準這就是人家狗的日常夥食,根本不是什麽月子餐,他狗日的不吃拉倒,誰稀罕他吃!”


    王承柱和王喜奎也對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們知道孫德勝的脾氣,倔強得很,一旦認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迴來。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都有些意興闌珊。原本還想跟孫德勝分享一下這“狗食”的奇特經曆,沒想到卻碰了一鼻子灰,還被孫德勝嘲諷了。


    張大彪擺了擺手,歎了口氣:“算了算了,別管他了,咱們自己曬太陽去。”說著,也朝著基地門口走去,王承柱和王喜奎也默默地跟了上去,剛才那份輕鬆愉悅的心情,似乎被孫德勝的幾句話衝淡了不少。


    半路上,張大彪他們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突然聽到一陣犬吠聲由遠及近。


    循聲望去,隻見遠處塵土微微揚起,一大群警犬正撒開腿,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朝著同一個方向狂奔。那陣勢,頗有些千軍萬馬奔騰的意味,地麵都隱隱震動起來。


    “謔,這是幹啥呢?是不是去它們自己的食堂吃飯?”王喜奎愣了一下,撓著後腦勺,憨聲問道。


    “這麽明顯還能是啥,肯定是開飯了唄!”張大彪眼睛一亮,立刻反應過來,“這些狗崽子們果然靈得很!”


    “肯定的!”王承柱也跟著點頭,臉上露出了期待的神色,“這群狗東西,跑得比兔子都快,肯定是要吃飯。”


    幾個連排長也紛紛附和,臉上都帶著一絲心照不宣的興奮。中午那頓“狗糧”,實在是讓他們記憶猶新,此刻迴想起來,仍舊忍不住口齒生津。


    “走走走,咱們也趕緊去看看!”張大彪大手一揮,迫不及待地邁開步子,“說不定下午這頓比中午的還豐盛呢!”


    幾人立刻加快腳步,跟在警犬群後麵,朝著警犬食堂的方向趕去。


    基地門口,孫德勝依舊一絲不苟地站在那裏,如同釘子一般,紋絲不動。


    他雙手背在身後,目光炯炯地注視著遠方,一副盡職盡責的模樣。


    臥龍村發生的事情,讓他心裏始終有些不安。


    自己撞開大門,破壞了團長和譚雅姑娘之間的“好事”,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他琢磨著,得想辦法彌補一下,至少也要讓團長看到他的態度,這也算是剛剛承諾的認真反省錯誤了!


    正當他思索著如何“將功補過”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瞥見了張大彪他們一行人,正興衝衝地朝著警犬食堂的方向跑去,身後還跟著一大群嗷嗷叫的警犬。


    孫德勝眉頭微微一皺,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這幾個家夥,中午才在狗食堂吃飽喝足,下午又屁顛屁顛地跑去了,真是沒出息!還是說,這“狗食”真的有那麽大的吸引力,讓他們如此趨之若鶩?


    他心裏暗自腹誹,可沒忘記自己的“正事”,曬太陽隻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等待譚雅姑娘的出現。


    果然,沒過幾分鍾,遠處出現了一行人影,譚雅的身影率先映入眼簾。


    她步伐矯健,神情幹練,身後跟著幾個人,正是早上在早上來這裏的時候見過的幾個人:謝寶慶,山貓子,還有好幾個穿著製服的鬼子戰俘,神情輕鬆地跟在後麵。


    孫德勝眼睛一亮,立刻堆起滿臉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他立正站好,對著走近的譚雅敬了個禮,語氣熱情而略帶討好:“譚雅同誌!您來啦!我們團長可是等候多時了!”


    譚雅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孫德勝,又看了看他身後空曠的基地門口,似乎在確認他所說的話。她注意到孫德勝臉上略顯誇張的笑容,以及過於殷勤的姿態,心中微微一動,但麵上依舊平靜,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孫德勝絲毫不在意譚雅的反應,繼續賣力地說道:“譚雅同誌,我們團長特意吩咐我在這裏等候您,說是要好好迎接您,以表達我們新一團對紅警團的敬意!團長還在食堂等著您過去一起用餐商量事情呢!您看,我現在就帶您過去?”他一邊說著,一邊側過身子,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恨不得立刻領著譚雅前往食堂,好完成團長交代的任務。


    譚雅看了看孫德勝,語氣依舊平淡:“我知道了。不過,食堂的飯我不愛吃,我還要先迴主基地吃過飯,然後再去食堂找老李。”


    孫德勝一愣,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沒想到譚雅會直接拒絕在食堂吃飯,這和他預想的劇本完全不一樣啊!不過也沒啥關係,反正譚雅說了吃完了還是會去食堂的。


    此時,譚雅的目光忽然被基地門口旁邊幾床被褥吸引住了。


    那些被褥,明顯是警犬專用的,小巧而柔軟,鋪在地上,像是幾個鼓鼓囊囊的麵包。


    她停下腳步,指著那些被褥,問孫德勝:“孫營長,這些被褥枕頭,是你讓人搬到大門口來的?”


    孫德勝正滿臉堆笑,熱情洋溢地想要引著譚雅去食堂,突然被她這麽一問,笑容僵在了臉上。他愣了一下,順著譚雅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才注意到門口不知何時多了幾床警犬的被褥。


    “被褥枕頭?”孫德勝一臉疑惑,撓了撓頭,仔細迴憶了一下,肯定地說,“不是啊,譚雅同誌,這些被褥不是我弄的。我剛剛一直在這裏等您,沒看到有人搬被褥枕頭過來啊。”


    譚雅點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些被褥。中午出門的時候,大門口旁邊是視線死角。現在迴來,才發現這些被褥突兀地出現在這裏,確實有些奇怪。警犬都是經過係統嚴格篩選基因的最優智慧戰鬥狗的,不會自己把被褥拖到大門口來。


    “是嗎?”譚雅輕輕應了一聲,沒有再追問,隻是眼神中多了一絲探究。


    她轉過頭,看向謝寶慶和山貓子,幹脆利落地吩咐道:“物資你們自己來搬吧,我先去吃飯了。”


    謝寶慶和山貓子聽到譚雅的話,如釋重負,連忙點頭應道:“明白!明白!譚雅隊長您先去忙吧,這裏交給我們了!”


    山貓子放下肩上的箱子,偷偷朝孫德勝的方向努了努嘴,壓低聲音對謝寶慶說:“大哥,你看,這孫營長是不是有點太殷勤了?笑得臉都快僵了。”


    謝寶慶擦了擦額頭的汗,瞥了孫德勝一眼,也小聲嘀咕道:“誰說不是呢?笑得比哭還難看。不過,人家是團長派來迎接譚雅隊長的,咱們少說兩句,一會兒人結個善緣。”


    譚雅沒有理會他們的小聲議論,對著謝寶慶和山貓子點了點頭,便抬腳朝著主基地的方向走去。


    謝寶慶和山貓子見譚雅走遠,這才堆起笑臉,快步湊到孫德勝跟前。山貓子眼疾手快,掏出煙盒,抽出兩根煙,一根遞給謝寶慶,一根殷勤地遞給孫德勝,自己嘴裏也叼上一根,點著火,美滋滋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煙霧。


    “這位八路軍長官,辛苦了!抽根煙,歇歇腳。”山貓子滿臉堆笑,語氣熱情得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孫德勝瞥了一眼遞到眼前的香煙,又看了看山貓子臉上略顯誇張的笑容,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他並不打算抽煙,而且總覺得這兩人笑得有些過分熱情,讓他心裏隱隱有些警惕。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對方還遞了煙,拒絕似乎顯得不太近人情。


    他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了香煙,夾在耳朵上,算是收下了這份“好意”,但並沒有點燃,也沒說話,隻是淡淡地掃了兩人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審視。


    謝寶慶見孫德勝收了煙,臉上笑容更盛,連忙上前一步,主動介紹道:“長官,您好您好!鄙人謝寶慶,這是我的兄弟山貓子。”


    孫德勝目光在兩人身上來迴掃視,想從他們臉上看出些什麽,但兩人都是一副熱情洋溢的模樣,看不出任何破綻。


    “對了,還不知道長官您怎麽稱唿?”謝寶慶見孫德勝沉默不語,連忙轉移話題,主動問道。


    “孫德勝。”孫德勝惜字如金,簡單地報上自己的名字,並沒有多說什麽。


    “好名字!一聽就提氣!”山貓子立刻豎起大拇指,誇讚道。


    孫德勝指了指那些還在費力搬運物資的鬼子戰俘,問道:“怎麽都是他們在搬?你們不搬麽?”


    “我們不缺物資,真不缺!”謝寶慶連連擺手,臉上堆滿了真誠的笑容,“之前周指揮官給我們黑雲寨的物資,那真是太足了,我們寨子裏幾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好東西,幾百年用都用不完!這次來搬,都是這些鬼子戰俘請願幹活來的。”


    山貓子也在一旁幫腔,指著那些賣力搬運的日本戰俘,語氣中帶著一絲“感動”:“孫營長您看,這些鬼子,多自覺!多勤快!我們讓他們歇著,他們都不肯,每天都要幫著搬幾箱,說是要感謝紅警團不殺之恩,感謝我們的照顧之恩,還說要為中日友好做貢獻!”


    謝寶慶也跟著附和:“是啊是啊,這些鬼子,覺悟就是高!還一個勁兒地誇你們八路軍和紅警團都是優待俘虜的仁義之師,說你們是菩薩心腸,比他們長官天天扇他們巴掌強多了!你看,幹活多賣力!比我們自己兄弟都實在!”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把那些日本戰俘誇得天花亂墜,仿佛他們真是改過自新,一心向善的模範戰俘。


    孫德勝聽著,眉頭卻越皺越緊。他跟隨李雲龍多年,對鬼子的那一套伎倆,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什麽感恩戴德,什麽中日友好,在他看來,都是放屁!這群鬼子,骨子裏壞得很,指不定又在憋著什麽壞水呢!


    他冷笑一聲,目光銳利地掃過那些點頭哈腰,賣力搬運的日本戰俘,語氣帶著一絲嘲諷:“我說謝寨主,山貓子,你們的心可真夠大的,這群鬼子侵略咱們國土,殺咱們同胞的時候,可沒見他們這麽賣力!現在投降了,放下槍了,就變成好人了?你們也太天真了吧?”


    謝寶慶和山貓子被孫德勝這一番話噎得笑容僵在了臉上。他們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笑嗬嗬的八路軍軍官,翻臉比翻書還快,一下子就變得這麽嚴肅。


    山貓子眼珠一轉,連忙賠笑道:“孫營長,您誤會了,我們當然知道鬼子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周指揮官說了,要改造他們,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再說了,多個朋友多條路嘛,說不定以後還能用得上他們呢?”


    謝寶慶也趕緊補充道:“是啊孫營長,周指揮官高瞻遠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們就是聽命令行事,再說,這些鬼子現在也翻不了天,咱們這麽多人看著呢,怕什麽?”


    孫德勝聽著兩人的解釋,心中更加不屑。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滿,語氣嚴肅地說道:


    “謝寨主,山貓子,我老孫跟你們說句實在話,防人之心不可無!特別是對鬼子,更要小心提防!你們別看他們現在點頭哈腰的,說不定心裏指不定怎麽恨咱們呢!想當年,老子親眼見過,有些鬼子投降的時候,哭爹喊娘,跪地求饒,可一轉眼,趁咱們不注意,就掏出藏起來的手榴彈,拉響了,炸死我們好幾個弟兄!還有的鬼子,假裝生病,騙取咱們的信任,然後偷襲咱們的哨兵!鬼子的狡猾,鬼子的陰險,你們是沒見識過,我老孫可是見多了!”


    孫德勝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他想起那些犧牲在鬼子陰謀詭計下的戰友,心中就充滿了憤怒和警惕。他向前逼近一步,眼神銳利如刀,盯著謝寶慶和山貓子,一字一句地說道:


    “老子最瞧不起的就是優待俘虜這一套!戰場上,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你們知道老子最佩服我們團長啥嗎?就是他也最痛恨投降的軍人,所以基本不給鬼子留活路!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這才叫痛快!這才叫解氣!他們不體麵,我們幫他體麵!”


    謝寶慶和山貓子被孫德勝這突然爆發的怒火嚇了一跳,兩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尷尬和慌亂。


    山貓子連忙擺著手,試圖解釋:“孫營長,您誤會了,我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當然也恨鬼子,隻是……”


    “隻是啥?隻是覺得紅警團周指揮官的政策英明偉大?”


    孫德勝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山貓子的話,“我告訴你們,優待俘虜,那是讀書人的那一套,我們這些大老粗不懂!我們隻知道,鬼子殺了我們那麽多同胞,搶了我們那麽多東西,不殺他們,難道還要供著他們?還要給他們好吃的好喝的?還要發錢送他們迴家?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謝寶慶見孫德勝越說越激動,連忙拉了拉山貓子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說話,自己則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說道:“孫營長,您先消消氣,其實周指揮官的考慮,肯定比我們周全得多。您想想,要是我們八路軍都像您這樣,見鬼子就殺,一個不留,那以後還有哪個鬼子敢投降?都拚死抵抗,那我們戰士的傷亡不是更大嗎?”


    山貓子也連忙在一旁幫腔,點頭哈腰地說道:


    “是啊是啊,孫營長,您想想,殺俘虜是痛快,可痛快完了呢?對大局有啥好處?周指揮官說了,這些鬼子俘虜,可都是寶貝啊!他們知道很多情報,可以幫我們了解鬼子的動向,甚至還能教我們日語,教我們日本文化!你看,我現在都會說幾句日語了,還會寫自己的日本名字呢!我叫德川寶慶,他叫織田山貓,聽起來是不是很像那麽迴事?”


    山貓子說著,還得意地晃了晃腦袋,似乎覺得自己真的變成了一個日本人。


    孫德勝被山貓子這番話給氣笑了,他指著山貓子,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說山貓子,你是不是真的被鬼子給忽悠了?還德川寶慶,織田山貓?你咋不幹脆改名叫天皇寶慶,首相山貓呢?學幾句鬼子話,寫幾個鬼子字,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就能替鬼子說話了?真是越活越迴去了!”


    謝寶慶連忙拉住孫德勝的胳膊,賠笑道:“孫營長,您別生氣,山貓子他就是嘴笨,不會說話。其實周指揮官的政策,還有更深層次的考慮呢!您想想,我們優待俘虜,放他們迴去,這不是正好可以瓦解鬼子的軍心嗎?讓他們知道,投降八路軍,不但不會死,還能吃香的喝辣的,甚至還能拿錢迴家!這樣一來,那些意誌不堅定的鬼子兵,肯定會動搖,說不定就直接投降了!到時候,我們不是可以減少更多的傷亡嗎?再說了,我們優待俘虜的消息傳出去,也能提高我們八路軍的國際形象,讓全國人民對抗日更有信心!這不是一舉多得的好事嗎?”


    孫德勝冷哼一聲,對謝寶慶的這番說辭嗤之以鼻:“國際形象?全國人民的信心?這些都是虛的!老子隻相信手裏的槍,隻相信殺鬼子才能保家衛國!至於那些鬼子俘虜,一個個都是狼崽子,喂不熟的!你們別忘了,鬼子都是啥人?都是從小被軍國主義洗腦的瘋子!指望他們感恩戴德,改過自新,簡直是癡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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