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瑛挎著張雄的臂膀,有些擔憂地問道:“張大哥,你說竹兄弟他會沒事麽?”


    一擊以至全身脫力,這種打法怎麽看都不像是會沒事的樣子。


    張雄搖頭,迴道:“不好說,興許劍尊一脈會有什麽特殊的秘術施展這種招數呢?”眼下他也隻能是這麽猜測了,比較誰也不想自己的朋友出事不是?!


    楊瑛默然半響,迴道:“或許吧,畢竟每個長生大能都有著各自的玄妙手段……或許竹兄弟,真的會沒事吧。”


    張雄與她相顧無言,二人隨後便向著自己的住處行去,不再對此議論紛紛了。不多時他們便走入到了一間房間中了,待得此間木門緊閉以後,便再也沒人可以知悉房中兩人的對話了。


    這赤鬆古樹外表簡樸,不過是為一株百十丈高的燃火古樹而已。


    然則內裏卻是另有乾坤,饒是比之一般小型洞天靈府都是不遑多讓的……


    隻見東皇緋裳坐於一處花園之中,目視花圃中的驕陽之花,呢喃道:“真像啊?難怪那個家夥,會收這麽一個弟子了。”


    東皇緋裳雙目有迷霧漸顯,她卻是不知陷入到了何種迴憶中了。


    良久,她歎息道:“也罷,就此作罷吧!”此際雖是個不錯的機會,不過她已經是不想再過多參和俗事了。此番她鬧出來這麽大的動靜殺了那麽多人破了那麽多座山城——也確實該是收手的時候了!


    看在劍尊的麵子上,她便提前半刻放棄複仇之舉吧……


    隻聽她輕聲說道:“青鸞,擺駕迴宮吧。”


    一襲青衣,姿態翩翩的青鸞自園外走入園中,恭敬迴道:“謹遵殿下口諭。”


    看樣子這位妖族的聖陽公主,是打算連帶著竹心以及張雄等人,都給帶迴妖族聖原之中了。


    “啾!!!……”


    啼鳴聲響徹雲霄,巨大根係自地下翻湧而起仿若翻江倒海——燃火古木外之火焰內斂,似一隻赤紅大鳥般昂首展翅,翱翔天際而去!


    這赤紅大鳥以葉為羽,根係藏納於足,端的是神俊非凡,此獸於空中翱翔之時,萬鳥莫敢與之爭。


    赤鬆古木本就是她們金烏一脈慣用的煉器靈木,而東皇緋裳所在的這株赤鬆古木,更是行宮之所,堪稱赤鬆木中最強之樹……


    赤鬆靈木飛天,然則內裏之人卻是並無太多感觸,如東皇焱與竹心二人此刻,仍舊是安居房中。


    東皇焱擰幹濕漉漉地毛巾,幫昏迷不醒地竹心擦去額角汗水,語氣頗為心疼地說道:“傻蛋竹心,你怎麽就這麽傻呢?我姑姑那麽厲害的人物,是你可以招惹的麽?人族萬民再是重要,可也比不得自己的性命重要不是?”


    她的話語似是埋怨,又似憐憫惋惜,其中意味,非是外人可知。


    不等我們的妖族小公主繼續為竹心抹去眉間汗水,竹心的眉頭就已經開始抽動起來了。


    如此境況,竹心怕是要醒過來了!


    東皇焱有些緊張地看著眉目抽搐的竹心,一時間亦是不知道該做些什麽為好——畢竟似這般照顧別人,她還是第一遭啊……


    “水!”


    就在東皇焱躊躇滿誌,猶豫不決之時——我們的竹公子,卻是突然間彈跳起身了。


    剛剛才蘇醒過來的他也不理會東皇焱如今之表情如何,直接就用自己的一雙手抓起了盛水的玉石盆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了。


    “啊?!~”待得竹心發出暢快聲響,心滿意足地再次躺迴床上的時候,東皇焱也終於是反應過來了,隻聽她罵道:“好你個大傻蛋竹心,你這是沒有看到我是吧?!醒過來了,也不知道跟我打個招唿什麽的!還有啊!這盆子水是給你擦汗用的,你怎麽能就這麽給喝點了呢?!你還真是不嫌髒啊!”


    竹心看著突然發怒的小丫頭,嬉皮笑臉地說道:“我說臭丫頭,你覺得以你我的關係我有必要跟你打招唿麽?別忘了,我現在可是你的階下囚啊!再者說了,這混在水裏的汗都是我自己的汗——這也不過就是從哪裏來迴哪裏去罷了!


    對了臭丫頭,你姑姑她散去獸潮沒有啊?”


    其他事情他都可以不關心,獨獨這件事情他是必須要關心的,不然,他這麽費力傷到東皇緋裳是為了什麽啊?!


    東皇焱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肆意躺在床上的竹心,她將手中的汗巾一甩扔迴玉盆之中說道:“我姑姑她散去獸潮了,我們現在也在迴去聖原的路上了,怎麽樣?你該滿意了吧?!真是的,明明還有很多其他的辦法的啊……”


    善良的東皇焱小姐,還是為竹心取來了上好的靈果與釀泉擺在了床頭左近的小木桌之上,供我們所謂的階下囚竹心大俠作恢複之用。


    竹心啃著靈果,訝異道:“哎呦?這聖陽公主還真是講信用嘿?隻是被我給擦破點皮而已——竟然還真的散去獸潮就此罷兵了?!”


    他的心裏清楚,別看那位聖陽公主當場負傷右臂流血不止,其實那就是個小傷口罷了,舉凡這位公主殿下霸道一些——他可能也就當場死了。至於讓獸潮散去之事,怕是更加地遙遙無期了。


    東皇焱瞪了竹心一眼,怒氣衝衝地說道:“傻蛋竹心,你怎麽說話呢?!”她見竹心如此編排自己的姑姑,這位脾氣本就不太好的小公主也是徹底地怒了。


    怒到了好感眼睛,都快遮不住竹心的地步了!


    竹心見狀,急忙拿起一枚靈果啃了一口——“哢嚓~”靈果入口馥鬱芬芳,竹心在東皇焱憤怒的眼神注視下朗聲說道:“誒?!這果子不錯誒嘿!臭丫頭,你跟我說說是哪來的唄?等到時候,我也摘點迴去送給我那個老頭師尊……”


    其容諂媚而懇切,最後總算是換來了東皇焱沒好氣的白眼了。


    東皇焱自果盤中拿起一枚碧綠靈果擲向竹心頭上,聽得咚地一聲脆響之後方才說道:“這些果子沒地方摘,都是我姑姑親手種的!你要是還想繼續找死的話,大可以去試試偷采這些靈果看看……”


    小丫頭說完這些話便兀自起身向門外走去了,這個傻蛋竹心真的是太膈應人了,她要出去換換心情才行!


    竹心看著一臉悶悶不樂,獨自離去的東皇焱又啃了一口果子道:


    “離我遠點好啊?最少沒有那麽多麻煩事不是?嘖嘖,連自家姑姑專門給自己準備的果子都拿出來給我吃了……這份情是真不好論了啊?!不過話又說迴來了,老子轉移話題的功力還真是次啊……也罷也罷,便且行且看吧。”


    竹心以氣場束縛音波,卻是使得這諸多話語無一言散於床外……


    且不提樹中眾人如何自處,但說那桑梓關內便是疑雲四起的。


    無他,皆因獸潮散去地太過蹊蹺了!


    就連那位見證了獸潮退去,迴轉桑梓關指揮司的鄭徽鄭大將軍的眉頭至今都是擠在一起的……真的是太奇怪了,這獸潮散得太過於奇怪了!奇怪得鄭徽心裏直打鼓,懷疑此事會不會是獸潮背後的妖族生靈們有著什麽其他的計較存在。


    若真是如他所想,那麽他就要好好地準備準備了?!省得被突然襲擊,變成整個人族的罪人……


    話說南胡之地的災禍已解,到時候怕不是要去當麵提請百裏將軍帶領十萬大軍前來桑梓關坐鎮了?


    鄭徽不斷發散思維,將該想的不該想的全都想了一遍,最後他於桌案之上寫下了一封親筆信,並喚來親衛道:“你速速將此信送於方才得勝歸來的百裏寒徹將軍,記得要快切莫延誤了軍機!”


    親衛鄭重應是,uu看書 .ukansh隨後他就急急地飛奔離去前去送信去了。


    鄭徽望著離去的親衛,繼續發散著思維設想妖族的一個又一個的陰險計劃……


    然而他就算是撓破頭皮也不會想到的是,這次的獸潮它是真的徹底散去了。哪怕這獸潮散地,實在是有些沒頭沒尾都好……


    不過如此倒也正常,誰讓他鄭徽就是個山中之人呢?!


    誰又能想到為禍南疆妖禍群山數載的滔天獸潮到最後,會為一個人族不滅境所擊破了呢?似這等恐怖災禍,以前哪次不是為軍方所撲滅的呢?所以說慣性思維還有謹慎思維這種東西,它就是沒人可以說得清楚的啊……


    日複一日,眨眼間五日便已經過去了。值此桑梓關眾將惴惴不安之時,東海之上那場規模宏大地戰爭,卻也是到了要緊之時了。


    “嘭嘭嘭……”


    炮聲響徹寰宇,於平滑海麵之上蕩起陣陣漣漪……


    浩渺東海之上,兩方艦隊相互對峙——它們,已經在此交戰數月有餘了!


    這雙方之所以會如此地拚搏,為得也不過是海權罷了。


    一方不願舍棄得之不易的海上霸權,因此在此竭力地消滅著一切敢於來犯的亂臣賊子……


    而另一方謀求複仇與利益,亦是不惜一切代價地想要盡滅眼前這支強大的東海海軍!


    在種種不可調和地矛盾的推動下,在這東海上激戰的雙方終於是徹底地對上了。


    這一次沒有小批艦隊的試探,沒有聲東擊西地掠奪——有的,隻會是你死我活地舍命廝殺!


    一場值得記入史書,血染瀚海地大戰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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