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戰事終了後,藏鋒穀主的神識也迴歸到自身了。


    “嗬嗬,有意思的兇獸們。看來北方那四個老家夥,還有血神很不安分啊!?先不理這些事情,還是先去四處逛逛好了!”


    得益於自身實力的強大,藏鋒穀主並沒有在意自己看到的一切。


    反正到時候真的要大地傾覆人族滅亡了?他再出麵前去以力破法不就好了!


    反正現在這天地間,能打得過他的生靈或人也早已經不足五指之數了。


    有這等絕強的實力,他又何必在意什麽陰謀詭計呢!?真要出事了?那就以實力破之,殺盡敵手!


    藏鋒穀主坐下蜚獸聞言心中驚愕,“渾沌那家夥,果然沒有給老子透底啊!?還好老子遇上藏鋒老頭了!要不然的話?怕是要變成血祭祭品啊!”


    藏鋒穀主會注意到的東西,他自然也是注意到了。


    雖然他早有猜測,覺得渾沌當初透露給自己的東西,隻是計劃的一部分而已。


    最後卻是沒有想到,他透露給自己的計劃內容居然連一小部分都算不上!


    從那法陣就可以判斷出來,他們四個家夥真正的合作者,是血神那個藏頭露尾瞻前顧後的老鼠。


    而他們這些跟四兇合作許久的老夥計,僅是早就準備好犧牲的棋子罷了!


    蜚獸猜測出這些東西後,也是絕了等四兇來救援的心思了。


    且不說四兇聯手才能打贏這藏鋒老頭,就看他們現在要做的事情也知道,他們是不會節外生枝,來救自己這麽一個棄子的。


    “貪心之過啊!……”蜚獸哀歎到。若非他吞了乘風石,成了天道契約——他又何至於變成別人的坐騎呢!?


    “咚!”


    不等蜚獸過多思索,藏鋒穀主就已敲擊他的頭顱說道:“蜚獸,別故作深沉了。趕緊的,把樣子變一變……你現在這個怪模樣,我騎著總覺得怪怪的!趕緊變成白牛的樣子,那樣看起來順眼一點。”


    說話間,藏鋒穀主又敲了蜚獸的頭顱一下……


    “哎……”蜚獸心中歎息,旋即“哞”的一聲就變形成為一隻白牛了。


    “何苦來哉……”


    幽幽歎息漸漸消逝,蜚獸馱著藏鋒穀主的身影亦是越行越遠……


    夕陽殘照,赤霞漫天。


    洛邑皇宮,禦書房內。


    天子夏舒將手中奏報擲於桌案之上,憤然敲桌怒道:“這北國兇獸,當真是欺人太甚!兩國軍爭之時,不見他們的蹤影。這大戰落幕之後,他們倒是全跳出來了!


    當真是氣煞孤也!爭雄,傳孤令喻。讓駐守北極天關的天元戰艦速歸,孤要以戰艦巡狩華夏,威懾那些不軌之臣,與猖狂之獸!”


    夏舒現在的心境顯然不好,身前那張紫檀木桌案更是被他給敲得乒乓作響聽起來分外嘈雜……


    百裏爭雄與公孫獲麵麵相覷,一時間也是不知該如何寬慰於他。


    至於其他幾位境守大人,現在正在直隸的四大境城內署理一應事務呢——兇獸們惹出來的災禍,自然是得有人去消弭的。


    百裏爭雄思索片刻後,便應允道:“臣,這就去宣發令喻。讓天元戰艦迴歸,戍守這華夏大地!”


    公孫獲聞言有些驚訝,便傳音問道:“百裏兄,你真的決定調迴戰艦了麽?不再考慮考慮?”


    百裏爭雄若是下了這一紙調令後,就等於是放開天塹之橋舍棄北方,放棄這次滅國之戰的大部分利益,使得帝國隻能汲取些許養分在表麵上控製著北國草原而已……


    要知道那極北冰原之中,潛藏的各類怪物。可不僅僅是兇獸之流啊!?在那冰原之中,還有各種各樣的野心家在潛伏著,時刻等待著毀滅華夏大地的政權!


    百裏爭雄迴信道:“沒錯,與其坐以待斃被這浩蕩國土拖死。還不如放手一搏,將野心家們盡數引出一次性全部清掃幹淨來得好!


    既然恰逢其會,兇獸在國內引發如此動蕩之態勢。那我們也可以趁機將戰艦調迴來,鎮守這一方華夏沃土——隻有守好了家底,我們才能淺談去進攻啊!”


    公孫獲聞言點頭,亦是不再多言了。值此境況,調迴戰艦放開北國之把控,也不失為一招好棋。


    夏舒見百裏爭雄已經應下這道調令,他的麵色亦是稍緩,待得心中怒氣平複後,問道:“孤命欽天監正,修複燕雲城地脈一事做得如何了?”


    在夏舒的心目中,這接續燕雲城地脈之事,可比兇獸攪亂華夏要重要的多了。


    兇獸亂世破城僅是一時之患而已,不足為懼。


    然而華夏這鎮世大陣若是破滅了?那就是禍延千年的大事了!


    公孫獲拱手應道:“迴陛下,欽天監正早已抵達燕雲城多時……想必不日,就會行那接續地脈之事了。陛下暫時無需憂心此事,我已問過李榕兄長了。他說隻要大陣四條地脈未曾斷絕,那麽大陣就破不了!所以陛下如今該憂思的,還是安民賑災之事啊……”


    夏舒聞言眉頭輕舒,得了公孫獲的一番話語後,他的心情總算是好上不少了。隻要這片天還沒有塌下來?!那他這個天子做得,就還不算太壞啊!


    日落月升,星光燦爛。


    北境燕雲城外,朱厭所留之溝壑處。


    正有一位老者持羅盤行走著,其步伐暗藏深意。每一步踏出,其人與大地之勾連,便加深幾分。直至這老者行完九十九步後,他的眼中更是有神光閃耀而過,使之得以與大地之靈徹底結合為一!


    這地脈之靈乃是天生之物,它並無自身之意識。有的僅是本能反饋,本領稍高的地師就能與之想勾連,獲悉地下一切動靜與地脈整體形勢。所以這與地脈之靈相合,是地師一脈的基礎法門之一。


    待到老者目中神光斂去後,隨即就有一位較為年輕的地師上前。


    詢問道:“老師,這燕雲城地脈的狀況……如何了!?”


    老者搖搖頭,“很不好,比之當初在欽天監內測定的情況,還要不好!看來這血祭地脈之事,是不得不行了……”


    老者語氣落寞,身為當世天下第一地師,竟是連被截斷的地脈都修複不了。這要是說出去,豈不是徒增笑柄嗎!?


    更為重要的是,若是這條龍脈接不迴來——那這受災的地方可就不僅是燕雲一地了!


    中年地師聞言臉色灰敗,數息後此人神情變得堅毅道:“老師,就讓我來做這血祭之靈吧!?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弟子,願意當一迴匹夫——獻上弟子之性命!”


    早先便有言,這龍脈斷絕之後行血祭之法便可加速其修複速度。


    而這加速之法,便是以生靈合地靈。賦予地脈之靈短暫神智,掌控與調理大地脈絡,使得地脈能夠以最快的速度修複,再度變迴當初的模樣……


    而這代價,便是一人之性命!


    老者搖頭,“狄愚,我才是當代的欽天監正。若要行血祭之事,還是得我來才行啊……”


    狄愚臉色急切道:“老師,不可啊!”


    老者抬手止住他的話語,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就是想說我對於欽天監是何等之重要麽!?那些話,你就別說了!我意已決,速速去準備血祭法陣吧。”


    老者言罷不再與狄愚多言,而是持著羅盤自顧自的推演起來……


    在血祭之前,他要先算好祭祀的方位來。如此,方才不會橫生諸般事端啊!


    欽天監正在行走推演之時,亦是心中念叨道,“狄愚,你是我所收弟子之中最有潛力的。我是希望你能有所成就,在地師一途上走得更遠才不許你輕棄生命的啊!


    地師一脈本就勢弱,已經不能再隨意折損大能種子了。uu看書 .ukansh.co


    狄愚啊!?你就原諒師傅一迴吧!為了地師一脈,你必須勤勉修煉,突破極境才行啊……”


    老者一生隻修地脈之術,也一直想著成為長生境地師大能。


    然則夢想雖然美好,現實卻極為殘酷——以他的才情天賦,並不足以突破至生靈之極境。


    所以這位值得世人尊敬的年邁地師,也就絕了修煉的心思專心教徒弟去了。


    如今他遇到一塊能成地師大能的璞玉,又怎舍得他去送死呢!?


    似這等尋死之事,還是讓他這個糟老頭子去做好了!


    皓月當空,星辰閃耀。


    經過半個時辰的推演,兩位站在此世地師絕巔之人也終於確定好了。那最好的血祭方位了!


    隻見狄愚揮手間便抬起大片土地,形成一方祭壇。他的衣袖揮舞時,更是有無數祭品落在祭台上使得祭台的儀製變得規整……


    由於這次將會是他的老師最後一次開壇做法,所以狄愚在布置祭壇之時也是做得極為認真。


    一絲不苟地,將這處祭祀之所布置得完美起來!


    待到祭壇設立完畢後,欽天監正也是身披山河袍服在祭壇之前站定,手持法劍準備進行祭祀了……


    狄愚看著神情肅穆的老師,心中不由得哀歎道:“老師是何等之人物!?如今,卻是也隻能以血祭龍脈,以此來維護這華夏大地之安定了。我的實力果然還是不夠強大啊!?不然又何須老師如此付出去修複地脈啊!”


    狄愚目中神光獵獵,他要將老師的此時英姿銘記在心。好使自己不忘初心,堅定不移地去衝擊那地師之極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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