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熠感覺唐吟好似不隻是為許清詞的傷口心疼:「唐總在怕什麽?」


    唐吟斟酌著,不確定地問:「清詞,有抑鬱症之類的病嗎?」


    遊熠怔了一下,隨後終於明白唐吟為何這麽緊張了。


    「放心,清詞不會做傻事的,她姑每年都會帶她去做心理評估,她沒有這方麵的病,你可以放心,她不會做傻事。」


    以防唐吟不信,遊熠搬出了醫生的話:「醫生說清詞比較好的習慣是不焦慮,你家這位大小姐一直以來都在做自己喜歡的事,而且她又有錢,這就已經不會有大問題了。」


    唐吟緩緩閉上眼睛,長長地舒了口氣。


    心底的擔心總算是散了些。


    關於焦慮。


    遊熠看唐吟才是他和許清詞之間更焦慮的那位。


    遊熠還欲再和唐吟說點什麽,但他手機恰好響起,來電是莊總,清詞舅舅已經接到了消息,遊熠立即去旁邊接電話去。


    遊熠去接電話後,唐吟與湯珍珠留在走廊。


    湯珍珠擔心裏麵許總的情況,也擔心外麵唐總的情況,她猶豫著,還是過去輕聲問了一句:「唐總,聽何安說您還沒吃晚餐,要不……」


    「不用。」


    湯珍珠猜到會是這一句,在心裏嘆了口氣,默默退到一旁靜靜等待。


    **


    五分鍾後,薑璿扶著一蹦一蹦的許清詞出來。


    許清詞右腿瘸了,右邊的肩膀也傷了。


    她現在是左腿使力撐著,左手扶著薑璿,整個身體不自覺地往左邊偏,偏得她自己直忍不住笑。


    許清詞邊笑邊抬頭,先瞧見了湯秘書推著的輪椅,她頓時笑得不行:「唐吟你幹嘛呢?你不行呀,少了康乃馨啊。」


    許清詞換了她一貫的紅裙,臉也恢複了紅潤血色,笑盈盈的模樣仿佛沒受過傷。


    唐吟望著恢複活力的許清詞,他剛靜下去的心又搖蕩著浮了起來。


    他今天在接到許清詞姑姑的電話後,他就完全忘記了戴眼鏡,此時他一雙清冷眼睛不再是無波無瀾,清淡薄情的模樣也已全然消失。


    「忘買了,坐吧。」


    唐吟從湯珍珠手裏接過輪椅,推到許清詞麵前溫聲說:「方便一些,小心傷口。」


    薑璿扶著許清詞坐到輪椅上,薑璿也記起了半年前發生的事,看了唐吟一眼問:「唐總買祛疤藥了嗎?」


    湯珍珠忙出聲:「這個買了。」


    說著拎起手中裝藥的袋子。


    許清詞挑起了眉:「喲?」


    她這一聲「喲」,是在笑著揶揄唐吟。


    順便,她還抬頭戲謔了一下湯珍珠:「湯秘書,你說我怎麽每次受傷,唐總都在我旁邊呢?」


    好像唐吟是她的瘟神一樣。


    湯珍珠不好意思了,她那時對許清詞說過「唐總之前從未受過傷」,指桑罵槐一樣。


    一邊又想,她這半年和許總已經很熟了,許總還記著這茬,果然許總很能記仇啊。


    湯珍珠大方微笑說:「沒有,是幸好許總受傷的時候,唐總都在許總身邊。」


    許清詞笑著點頭,正要說「湯秘書真會說話」,忽聽到唐吟的聲音。


    「還疼嗎?」


    唐吟問。


    許清詞看著屈膝在她麵前問她的唐吟,想起剛剛唐吟滴在她臉上的涼淚,她不自覺地也將聲音放輕了:「打麻藥了,不疼了。」


    唐吟卻還是又問了一句:「疼吧。」


    他深深望著她雙眼,好似不是在問她肩膀疼不疼,是在問她心裏疼不疼。


    那天他看到她為奶奶割傷自己的手腕而哭得不能自已,便已經能想像到她今天被奶奶傷到後的疼。


    「我啊……」


    許清詞呢喃著,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看著麵前唐吟通紅的雙眼,漸漸想起了她和遊熠婚禮那天,唐吟從機場一路趕來現場時的模樣。


    他雙眼也是這樣紅,紅得像從裏麵滲出血來。


    唐吟迴國後,還沒有休息,應該一天一宿沒合眼了。


    「我先去拍片,」許清詞不忍再看唐吟這雙發紅的眼睛,對他笑了笑說,「醫生讓我先去拍片看腳踝有沒有骨折,你用你手機繳一下費,璿璿陪我去拍片,你在這兒等我,好嗎?」


    **


    薑璿陪許清詞拍了片,片子要等些時間能出。


    許清詞餓了,薑璿推著許清詞去醫院裏的超市買了點吃的。


    許清詞坐在輪椅上,腿上放了一袋子零食,她哢嚓哢嚓吃著薯片。


    薑璿本來還擔心她,但看她這狀態,也實在沒必要擔心了。


    「您少吃點,」薑璿提醒說,「您已經胖了。」


    許清詞扒拉零食袋,又喝了個酸奶。


    薑璿:「……」


    真行,這是還當自己是高中生呢。


    薑璿推著許清詞正閑逛時,正打電話的遊熠看見倆人,放下手機走過來,背著手俯身端詳許清詞:「我怎麽說你好呢。」


    許清詞猜到他剛剛應該和她舅通過電話了,她點頭說:「說我漂亮就行了。」


    遊熠:「……」


    許清詞問:「我舅說什麽了?」


    遊熠嘆道:「你舅說讓你明天迴去以後,再也不準來樂陽了。」


    許清詞聽得視線飄忽。


    飄飄忽忽地想到了很多事,很多關於她和唐吟的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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