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全速朝著萬象駛去。


    而陸昭昭則依舊安靜地躺在醫療艙裏。


    少女唿吸平順,神態安詳,宛然酣睡。


    哈裏大搖大擺地暫住在了陸昭昭房間裏。


    誰叫他是醫生呢?


    耗費了整整兩天的行程,星艦終於成功落地中央星的軍事基地。


    這兩天裏,哪怕陸昭昭現在根本不會醒來,埃蒙依舊每天會給陸昭昭做吃的,雖然最後都進了哈裏的肚皮。


    海勒走之前和艾德裏克通了氣,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哈裏的“光榮事跡”。


    包括,但不限於:試圖讓雌性試驗他的新藥,在未經告知的情況下讓對方誤服,以至於那個雌性長了兩條胡子。試驗提升體能的藥劑,結果試驗者興奮得到處發泄多餘的精力,破壞了不少基礎設施,造成了首都交通大癱瘓等等。


    雖然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哈裏是個科學狂人這件事在星際完全不是秘密。


    早年成名的天才生物學家,做我研究來顯得十分不近人情,不管不顧。


    這可不是什麽好名聲。


    實在摸不透哈裏的心思,艾德裏克幹脆把陸昭昭的房間當成了辦公室,幾乎會花上一整天在這裏,處理書麵事務。


    實在需要離開房間的時候,艾德裏克也會安排埃蒙在這裏照看陸昭昭,省得哈裏胡來。


    而埃蒙就沒有這麽多心思,他就是單純擔心陸昭昭,每次來照看她時 便常常都坐在醫療艙外的地板上,對陸昭昭說話。


    哈裏一邊吃人嘴硬地吃著埃蒙給陸昭昭做的點心,一邊光明正大地偷聽埃蒙對陸昭昭說話。


    哈裏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


    畢竟埃蒙說得這麽大聲,他又不是聾了,總能聽得見的。


    星艦降落於中央星離萬象城最近的那個軍事基地。


    這天陽光明媚,是個好天氣。


    艾德裏克在來的路上已經處理好了哈裏的身份,他道身份是隨軍醫生了,現在專職負責小雌性的身體健康。


    把陸昭昭暫時安置在了軍區醫院,艾德裏克交代埃蒙不能讓任何人帶走陸昭昭或給她做檢查,便獨自一人趕往皇宮。


    上將這個軍銜、甚至包括他軍團長的職務在邊境的確算得上是高官。


    隻不過在倒下一麵牆都能砸死十個廳級官員的首都,上將的確也算不上有多高了,要想進皇宮麵見皇帝,其實也不是那麽容易。


    但艾德裏克的祖母是皇室公主,是皇帝陛下的姑姑,論輩分,他叫皇帝一聲叔叔,幾位皇子公主都算得上他的表親。


    而桑托斯家族擁有古老悠久的背景,在帝國的曆史上一直扮演舉足輕重的角色,他的父親又是皇帝身邊的肱骨之臣,艾德裏克小時候還經常進出皇宮。


    他進皇宮是無需通傳的。


    艾德裏克在皇宮中庭處停了下來,以往這個時間點,皇帝應該在與大臣議事,為了避免落空,他準備先聯係父親問清皇帝的行蹤再行求見。


    剛剛點開終端,一個年輕的侍者突然走到他麵前行禮,“艾德裏克上將。”


    艾德裏克隻能放下手,轉而看向那個侍者。


    侍者低下頭,畢恭畢敬道:“上將,太子殿下有請。”


    艾德裏克眸光一沉,眼底閃過一絲懷疑,又很快消彌無形,點了點頭,冷淡道:“勞煩你帶路。”


    他的語氣清冷,但禮儀卻從不會出錯。


    皇太子的辦公室在皇帝陛下議事廳不遠處,是一間大書房。


    侍者領著艾德裏克穿過議事廳背後的長廊,來到了太子的書房門口。到了地方,侍者仍低著頭,恭敬地推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艾德裏克第一時間並沒有動,反而看了一眼屋內。


    裝潢十分古老奢華,天花板上的複古吊燈華麗,上麵的水晶切割裝飾閃亮明麗,屋子裏擺了四個大書架,上麵放的全是孤品古籍,屋內的地板上鋪著的是灰色厚絨地毯。


    太子的書桌放在中央,是一張暗紅實木桌,因為是個古物,所以有些年頭了,顏色看上去有些暗淡,上麵有不少紙質文件,都整整齊齊摞著,也有加密硬盤送來的機密文件一重。


    桌子背後是一扇大落地窗,明媚的陽光照進來,把屋子大部分老物件帶來的沉悶氣息趕走了不少。


    一個黑發青年穿著簡單的西褲襯衣站在窗前,正出神地看著窗外日光融融的世界,他正是帝國如今的皇儲——埃維斯。


    埃維斯背對著艾德裏克站在窗前,艾德裏克隻能看見一點玻璃反射出的模糊麵容,和他柔順的黑發。


    帝國皇室成員們的原形都是獅子,皇帝和大皇子都有一頭金發,但這位太子殿下卻有一頭繼承自皇後的黑發,他透過玻璃的反光注意到艾德裏克的到來,連忙轉身。


    埃維斯笑容可親,看上去十分好相處。


    “艾德裏克,真是好久不見了。”埃維斯走向了一旁的沙發,示意艾德裏克過來坐下。


    “的確很久不見了,殿下。”艾德裏克說著,走了過去,對著這位太子殿下行了一個宮廷禮。


    星際時代,雖然皇室尚存,但禮儀卻十分簡化:右手握拳放在胸前,微微頷首就行。


    埃維斯搖搖頭,“我們是表親,不必拘禮,請坐吧,艾德裏克。”


    艾德裏克在埃維斯對麵坐下,侍者很快端過來了兩杯茶。


    艾德裏克半垂眼眸,掩下眼裏的情緒,開口道:“不知殿下找我有什麽事?”


    實在不能不令他多想。


    他和這位“表哥”算不上親厚,他五六歲時,還會經常來皇宮玩,這位表哥那時則剛被皇帝冊立為太子,每日忙著學習各種事務,學著接觸國事,哪有時間和他們這些“弟弟妹妹”們玩耍?


    倒是大皇子埃格伯特因為身體原因,皇帝對他沒什麽特別的要求,隻希望他健康快樂,所以時常會坐在輪椅上看著他們這些弟弟妹妹、表弟們玩遊戲。


    艾德裏克仔細想想,埃維斯那時太忙了,他似乎連太子的臉都記不太清楚,如今倒有了印象。


    埃維斯容貌俊美,肖似皇後,頗有幾分陰柔秀逸,加上從來都性子溫和,氣度沉穩,看上去倒是去給人一種光明湛然,如琢如磨之感。


    和外界流傳不太相似。


    艾德裏克心裏泛起一絲古怪。


    埃維斯看著艾德裏克溫和地笑了笑,他的目光清潤,好似一汪清泉。


    “希爾伯特給我發來一條信息,我便有些冒昧地邀了你過來,”埃維斯說著,看了一眼一旁的侍者,“希望能幫到你和那位小姐。”


    艾德裏克心裏一跳,有些詫異。


    而一旁的侍者則早就會意,轉身離開了書房,不一會兒推來了一個小推車。


    小推車上放著一盆罩在玻璃罩裏的植物。


    那棵植物有著纖細的枝幹,葉片細長且對生,花朵形似曇花,有白色長花瓣,但花瓣上閃爍著點點熒光。


    艾德裏克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夢幻泡影”。


    夢幻泡影要在幹淨無菌的環境中培養,罩在上麵的罩子恰好就是一個無菌艙。


    艾德裏克立刻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


    希爾伯特把他需要“夢幻泡影”的事告訴了埃維斯,埃維斯便提前準備好,派人在宮門口附近等著他,等他一來,就會邀他相見。


    見艾德裏克沒說話,埃維斯也沒有不高興,反而溫和地證實了艾德裏克推測:“希爾伯特說那位小姐需要‘夢幻泡影’來治病,我就先做主準備了一株,一直派人等著你進宮。”


    “父皇現在在和幾位大臣們議事,若是等他議完事,再求見求取,隻怕要浪費一些時間。”


    “我隻是想幫幫忙。”


    艾德裏克心情複雜,他看了眼太子,卻發現他和希爾伯特一樣,臉上的關切之情完全不似作假。


    於是艾德裏克也不再糾結於此,起身再次行禮,“多謝殿下。”


    眼下並不是糾結埃維斯是否有什麽陰謀的時候,拿著東西迴去救陸昭昭才是要緊的。


    埃維斯搖了搖頭:“不必這般見外。”


    “我也是向母後討來的這盆花,何須謝我?不如等那位小姐康複了,帶她來見見母後?”埃維斯笑了笑,溫潤似水,“親自向母後道謝呢?”


    “是。”艾德裏克點點頭。


    皇後個性活潑,十分好相處,若是到陸昭昭向皇後道謝,他便放心許多。


    見狀 太子也沒做糾纏,站起身來,體貼地表示還有些要事要處理,不留艾德裏克了,希望陸昭昭早日康複雲雲。


    艾德裏克順勢告辭,抱著玻璃罩中的花朵,離開太子的書房。


    一個人影坐在花園裏看著他離開。


    艾德裏克一出皇宮,就馬不停蹄地往迴趕,很快就迴到了軍區醫院。


    哈裏已經準備好了其他材料,就差他的藥引子了,見艾德裏克迴來得這樣快,有些詫異,但還是先接過“夢幻泡影”進了實驗室。


    埃蒙此時正在旁邊焦頭爛額地勸一個研究員。


    “我們隻是借用一下你的實驗室。” 他拉著義憤填膺的研究員,為難地解釋。


    “憑什麽啊?”莫名其妙被趕出實驗室的研究院滿臉氣憤,他的實驗到了關鍵時刻,突然中斷,一切都要功虧一簣,他現在恨不得衝進去和哈裏同歸於盡,隻是被埃蒙抱著腰衝不過去罷了。


    倆人這邊熱鬧得很,結果艾德裏克一來,氣溫驟低十度。


    “怎麽了?”艾德裏克很講道理,第一句話不是嗬斥他倆在醫院吵鬧,而是詢問緣由,倒是把這個研究員感動了一下。


    沒辦法,首都腳下,官多,眼高於頂的更多,艾德裏克這樣平易近人(?)的可不多見。


    研究院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起哈裏的罪行,艾德裏克的眉毛差點打結,他沉了沉眸子,正要開口,實驗室的門突然開了,哈裏拿著一支試劑風風火火地走出來。


    “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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