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剛入門的戚莫便立馬聞到了一股嗆鼻的味道,就像是腐爛已久的屍體混合著刺激性的香水,給他嗆得不行。


    房間內很昏暗,隻有擺在地板中央的一盞燈閃爍著微弱的綠色光芒,照亮了一排排泡在大型試管裏福馬林的屍體和蹲在一旁雙手抱頭瑟瑟發抖的玩家。


    「原來還有兩個人麽,」在黑暗中有一個背對著他們的白大褂,他似乎在擺弄著什麽,鋼製工具掉落在鐵盤上發出「叮噹」的聲響,他慢慢轉過身,扯了一下自己沾滿不明液體的白手套,「啊,你們看著有點眼熟。」


    不知道是不是戚莫的錯覺,他總覺得這人說話的語調更像他認識的舟逸。


    「雖然沒想起你們是誰,但我有種格外的親切感,」那人的語調上揚,像是發現了什麽令人愉快的事,「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們可以和他們一起坐在那,我挑選藝術品的時候會提前考慮你們的。」


    「最後重新說一遍,歡迎來到我的單人藝術展覽區,這可比那些油畫什麽的好看多了,在這裏,你們隻需要遵守一條規則——那就是乖乖聽我的話。」


    戚莫:「……」你管讓人抱頭蹲牆角叫坐?


    見兩人遲遲沒有動作,那人總算走出了黑暗,看起來有點不耐煩:「你們應該知道,遵守規則是很重……嗯?怎麽好像真的是熟人。」


    剛進來就聽過這句話然後戰戰兢兢去蹲牆角的其他玩家:「本以為這人是瞎說的,沒想到這之間混入了個真的。」


    那人的眉眼俊俏,沒有絲毫遮掩自己這雙好看的異瞳,頭發還不算長,僅僅是剛到肩,臉甚至還有些稚嫩。他和戚莫身旁的舟逸對比起來就像是年輕時候的對方,一個生性邪魅,一個看著冷淡卻帶著些許傻氣。


    「這配置錯了吧,感覺舟逸現在的性格安上這人的臉更適合,」戚莫忍不住想,「為什麽又出現了一個舟逸,這懲罰機製到底是什麽。」


    那人停留在了舟逸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露出一個笑:「你長得和我有點像啊,就是老了點……好,我決定了,就拿你來做我的新藝術品,榮幸嗎?」


    「你對著一張和自己相像的臉也下得去手嗎,」舟逸後退了幾步,覺得眼前這人有毛病,「我來美術館這麽久都沒聽說過有這麽一個展區,該不會是你占了我同事的地方然後搞了這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噗嗤,當然不是,」他彎了彎眼,「你們現在身處的地方可不是美術館,而是我的私人展覽區,不是每個遊客都能到達這裏的,你們應該感覺高興才對。」


    說著他餘光看到了一旁的戚莫,頓時眼前一亮:「這位先生叫什麽名字,你的皮囊很完美,要是剝下來做標本一定會非常好看。」


    「不必了…」戚莫也認為這個少年般舟逸有點過於變態了,上次聽說過有這種奇怪癖好的還是那個短短幾年就達到高位置從未見過麵的上司,據說他好幾次都產生把任務目標屍體帶迴去做研究的想法,不過次次都被攔住就是了,「我還是和他們一起坐過去吧。」


    「別啊小期末,我是真覺得你好看,做標本絕對……」少年說到一半自己愣了一下,「咦,我為什麽要叫你小期末,你叫期末嗎?」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唿戚莫還有些恍惚,奇怪,怎麽他最先見到的舟逸完全不記得他了,而這個年輕版的卻能習慣性地叫出這個稱唿:「…我叫戚莫沒錯,但不是時間的那個期末。」


    「哦,沒關係,反正一個讀音,」少年滿不在乎道,他扯下了一隻手套,露出白淨但有處燙傷疤的手,「握個手吧,就當交個朋友。」


    戚莫看到那道疤後愣了一下,正準備詢問時忽然聽到一陣巨物落地的聲音,聞聲看去是一個玩家不知為何弄倒了他旁邊的標本,負責保護展覽的玻璃碎了一地,裏麵早已僵硬了的蝴蝶屍體掉了出來。


    那個玩家在少年一同看過來時被他藏在眼底的殺意嚇得不自覺抖了一下,然後連忙對著戚莫比著錯誤的手勢,用口型道:


    「不要跟他握手!!」


    戚莫原本伸了一半的手還沒來得及收迴去,突然被眼前人握住手腕,緊接著像是被針紮了的細微痛感從手背處傳來。


    扭頭一看,少年拿著一支細小的針管給他注射著不明藥物,他見他看過來後勾了勾唇:「你是我第一個想要研究的活人,我們以前肯定見過吧,不然我為什麽看你會有種莫名的熟悉呢?」


    「睡一覺就好了,聽我的話,遵守規則。」


    出乎他意料的,眼前這個黑發少年沒有如之前遇到過的一般立馬昏睡過去,而是垂眸一點點看著他的動作,然後在他一劑管注射完後忽然有了動作——


    戚莫用那隻被少年緊抓的手把對方往後拉,促使他靠近自己後屈膝一頂,三兩下便把對方的雙手反剪至背後,兩人的身份一下調換,他撿起滾落在地上的針管對準了少年的脖子。


    「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想要研究我?」


    少年掙紮了一會,在感覺到抵著自己的針刺入皮膚後停住了動作:「你為什麽沒事?」


    「因為被注射的多了,」針管上麵刻了一小行英文字母,戚莫認識這串字母,是他們組織的縮寫,他在看到這個熟悉的針管時便意識到了不對勁,「你叫什麽名字,或者說,代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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