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麽是團滅,」阿明氣喘籲籲,「發生什麽了?」


    「電梯門關了!」


    「什麽?!」


    戚莫罵罵咧咧地剛想重複一遍,卻發現麵前的阿明忽然止住了腳步。


    「別告訴我,你又要自己攔住他們,」戚莫生怕這小胖子又做出那不理智的決定,連忙推著他走,「快走,你不要找小美了嗎!」


    「不是,我這次沒有這麽想,」阿明側過身讓戚莫看眼前的場景,表情驚恐,「莫莫,電梯門不是關了嗎,這是怎麽迴事?」


    戚莫將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看向前方,驚訝在他眼中一閃而過。


    隻見他們的前方,是又一個電梯,電梯門敞開,裏麵的布局和他們原本待的一模一樣,而那個戚莫之前看不到的陌生人,此時正站在電梯中央看著他們。


    他一頭灰白色短發,身著西服,脖子上纏繞了一條紅線,一切都和阿明他們描述的一樣。


    隻不過,在戚莫的眼中這個人是有臉的,並且和他之前心心念念的人一模一樣。


    「這是搞哪出,」戚莫的大腦徹底亂套了,他還是下意識地迴頭看了眼無頭人的位置,意外發現他們全都害怕地往後縮,好似那個人是什麽極其恐怖的東西一樣,「這傢夥到底是不是舟逸啊!」


    「莫莫,你說的周一是誰?」阿明看到無頭人沒有繼續往前走後鬆了口氣,總算有時間歇息了,「他們都不過來了,太好了,接下來隻要找到小美我們就能離開了。」


    「欸不對,小美呢,他不是被那個女人拖進去了嗎,怎麽沒有看到?」


    阿明話音剛落,女人便緩慢地從黑暗裏出現,她依舊保持著扯住小美頭發的姿勢,小美毫無生氣地被女人拖著走,在地上留下一條血痕。


    「小美…小美!」阿明瞪大雙眼難以置信,一直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又一次落下,他想要衝過去被戚莫攔下。


    「別去。」


    【作者有話說:這是我寫過最——長的迴憶了,下章一定結束。】


    第69章 夢中鄉


    然而阿明被悲痛沖昏了頭腦,沒有任何思考就打掉戚莫攔著自己的手跑了出去。


    他們所處的地方是有光亮的,而無頭人和那對夫妻身處不遠的陰影處,阿明剛踏出光明一步下一瞬原本離自己還有些距離的無頭人頓時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耳邊是男人的嬉笑聲,無頭人用焦黑的手貫穿了阿明的心髒,如同觀影人的殺人方法。


    在他的身後女人麵容呆滯,根本就沒有拖著小美,在聞到血腥味後歪了歪頭看向阿明的位置,再次咧開嘴角。


    這次,沒有任何救下的機會了。


    戚莫麵無表情地聽著驚悚的咀嚼聲和觀賞麵前殘忍的畫麵,毫不猶豫地轉身進了電梯。


    那個長著舟逸臉的人還站在原地,在看見他進來後露出了些許困惑。


    「你不,怕我。」


    他聲音很輕,一字一頓字正腔圓,像是個初學說話的人。


    「聲音也不一樣,和之前迴憶裏的那個差不多,」戚莫看著那人心說道,「他們都在告訴我殺人狂就是舟逸,如果真的是他的話為什麽要給這麽明顯的線索,就像是在故意指引我一樣。」


    那人見他遲遲不迴答,又問了句:「為什麽?」


    「因為…」戚莫偏頭看向正在緩緩關上的電梯門,在即將關上時,一隻猩紅的眼睛猛的出現在電梯縫中,他在用阿明的聲音喊莫莫開門,「這都是夢啊。」


    電梯門上升到七樓後打開,外麵是不知所蹤的小美,她被人倒掛在天花板上,發絲下垂,緊閉雙眼,看起來還有一絲生機。


    戚莫當做沒看見地按下了關門的按鈕,這迴電梯還算聽話,沒有整那麽多麽蛾子老老實實地關上了。


    他又按下四樓的按鈕,自言自語道:「早應該猜到的,我以為我沒死是因為和之前從樓道裏倒下去一樣進入了新的迴憶,其實我猜錯了。」


    「我不是進入了新的迴憶,而是在另一個夢裏,」電梯門再次打開,戚莫按住開門的按鈕沒有出去,「為什麽隱藏劇情要叫夢中鄉,明明是有痛覺的夢誰還會沉淪在夢裏啊,在係統說出這些的時候我就該想明白的。」


    四樓外麵也是一條長走廊,在電梯門開後沒一會兒,最深處一道門忽的打開,從裏麵出來一位自己轉著輪椅的老奶奶,這就是四樓阿媽。


    「夢中鄉的意思固然是夢裏的故鄉,在遊戲裏哪來的故鄉,」戚莫的聲音越說越輕,「我還以為是係統瞎取的名字了,原來一切都早就告訴我了。」


    在遊戲副本裏,該怎麽擁有故鄉?


    ——有一個新的身份和人生,徹徹底底地融入遊戲中。


    在夢中,你想的所有都能實現,所以他們經曆的才會和小美所說的一切吻合。


    興許阿媽確實存在也說過這些話,但她不一定會說得一字不差的,而且不難看出這大部分都是阿媽的迷信。


    可他們見到的一切,都與小美講的一模一樣。


    在電梯遊戲裏隻剩頭的人,善良想要阻止自己孩子的夫妻,頭身被縫合複活的屍體。


    這還不是因為,都是夢啊。


    「死在夢裏的人會永遠困在夢境,困法就是給他們一種自己是進入新的迴憶的錯覺,然後永遠出不去,」戚莫重新按下了關門鍵,任由電梯下墜,他輕笑道,「所以我果然還是死了麽,不知道現在會不會再死一次,再死一次說不定會進入下一個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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