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聽我奶奶說過,」言煥說道,「還怪嚇人的,導致我小時候有一段時間不敢走夜路,不過這和我們晚上不能睜眼有什麽關係?」


    「它們是同理的,人在睡夢時靈魂是遊離在陰間和陽間之中,那些叫聲都是鬼根據你自身害怕或喜歡的東西來唿喚你,要是你們睜眼就相當於你們迴應它了,大概率會再也醒不過來。」


    「這麽可怕?」程越搓了搓胳膊,「還好我沒睜眼,但是我以前睡覺聽到有人叫我的時候睜過眼啊,怎麽那個時候沒事。」


    「在現實這樣沒事,」舟逸說著從上鋪爬了下來,「遊戲內的陰氣更重一點,需要小心,更何況這個學校裏死的人不少,自然會觸發條則。」


    他走到戚莫的床鋪下麵,笑著伸手:「小期末,該起床了。」


    戚莫忽視他伸過來的手,自顧自下了床去洗漱。


    舟逸像是早已習慣,聳聳肩收迴手後又跟著戚莫進了洗手間。


    很快洗手間就傳來了戚莫氣急的一聲滾和舟逸充滿笑意的哄人聲。


    「他們……」程越有些遲疑地問言煥,「一直都是這樣嗎?」


    「逸哥就喜歡逗莫哥,習慣就好。」言煥一副看淡了的樣子。


    「他這麽逗戚莫就沒有生氣過嗎,我怎麽感覺要是其他人這麽做早應該被打殘了。」


    「沒有,莫哥從不和逸哥計較,可能是他們關係好吧,誰知道呢。」


    「那他們關係真好。」


    許世聽著他們的對話默默戴上了眼鏡,留下一句令人捉摸不透的話:


    「我覺得,他們不止關係好。」


    待所有人洗漱完畢後幾人離開了宿舍,在下樓的時候迎麵撞上了一個生麵孔。


    對方一頭寸發,臉上有一個猙獰的刀疤延至眼角,在看到他們下樓的時候露出驚訝的神情:


    「你們是新來的老師嗎,怎麽還在這沒下去啊,校長應該有告訴你們吧,如果警報聲響起就是又死人了,要立馬去處理安撫學生情緒。」


    眾人麵麵相覷,這人應該是負責告知他們信息的npc。


    「這怎麽遊戲第一天就死人了啊,」言煥低聲嘀咕,接著抬頭與那人對話,「我們不是老師,是校長請來找出神樹枯萎原因的,方便問一下是為什麽你要說『又』,這裏經常死人嗎?」


    「原來你們就是校長說的高人啊,」刀疤臉一拍腦袋,「抱歉啊嚇到你們了,唉,以前我們學校也不是這樣的,自從神樹枯萎後師生連連做噩夢就算了,還隔三差五就會有人吊死在神樹下,搞得我們整日惶恐,你們可一定要找到原因啊。」


    「我們會的,」許世應道,隨後對其他人使眼色,「走,去神樹那看看。」


    眾人匆匆下了樓朝神樹的位置走去,路上舟逸見戚莫臉色不對詢問道:


    「怎麽了小期末,那人你認識?」


    戚莫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


    「他,是我以前的同事。」


    第21章 軀殼


    「同事?」舟逸有些意外在這竟然還能看到其他殺手,然而很快又意識到不對勁,「但是他剛才的反應完全像是個npc,就好像是存在於這個遊戲裏的。」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戚莫垂下眼眸,看著手腕上的腕錶,它普通至極,卻像一個枷鎖一樣困住所有玩家,「我在想,這個學校長期有人死亡的話,不應該早就空了嗎,為什麽還有那麽多老師學生。」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在遊戲內死去的玩家就會變成npc,或許那個校長曾經也是個玩家,但他們失去了原本的自己,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空殼,裏麵塞著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他的話很輕,字字都在揭露這個遊戲的可怖之處。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寧願我是連殼一起死亡,這樣的話世界上就隻是少了一個『戚莫』,而不是剩下一個名為『戚莫』的軀殼。」說到這,戚莫鬆開緊握的拳頭,停下了腳步,他們到神樹底下了。


    此時神樹附近已經聚滿了不少的人,他們有的在摸索樹根試圖找出枯萎的原因,有的在擺弄隨風而動的晴天娃娃,還有的站在吊死的屍體下麵惋惜。


    舟逸意識到戚莫的情緒不對,幾步上前與他並肩:「小期末,往好處想,至少他們是活著的不是嗎。」


    「我相信你一定會活著出這個遊戲的,不過要是出意外死了,我就陪著你,這樣剩下的就不止有『戚莫』了,而是名為『舟逸』和『戚莫』的軀殼。」


    戚莫聞言一怔,隨後心生暖意,對著舟逸難得露出笑容:「舟逸,能告訴我你來這個遊戲真正的原因嗎?」


    舟逸剛想重複一遍之前的理由的時候就聽戚莫說他之前說的理由自己根本就不信。


    「哎好吧好吧,」他故作無奈狀,語氣中滿是笑意,「不過有個條件,這場遊戲結束小期末要再和我住一個休息室,到時候我就告訴你。」


    戚莫瞬間感覺自己掉坑裏了,但這件事是自己提出來的,隻能硬著頭皮應下:「可以。」


    「那就這麽說定了,來,拉鉤。」舟逸伸出小拇指,戚莫立馬露出嫌棄的表情。


    嘴上說著他幼稚身體還是誠實地拉了鉤。


    「說好了,不許變。」


    拉完鉤的戚莫心情莫名好了不少,也許是舟逸那番話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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