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很暴躁,空有無數想法,卻隻能困在床上,不得不借助別人的手,這樣的束縛快要逼瘋他了。


    他的忍耐到了極限,也認清了一件事,沐霽月是不會幫他的。


    既然這樣,那沐霽月就去死吧。


    隻有她死了,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和羞辱,才能洗去。


    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太好了,朕受夠了那些目無君王的混賬東西。”


    他盛怒之下,說話很難聽,劉全的眼神閃了閃,心裏跟明鏡似的,有些話是專門說給他的。


    這是敲打他,但是,他不在乎了。


    “皇上英明神武,臣欽佩不已,您放心,一天之內就能讓您如願以償。”


    皇上最愛聽這樣的話,強打起精神,“朕等著。”


    劉全拿著龍令和皇上手令走出去,一一發出指令,“皇上有令,誅殺禍國妖女沐霽月和她的爪牙,一個不留。”


    不同於剛才的低調恭謹,此時神采飛揚,意氣風發,自信滿滿。


    手下畢恭畢敬的應了,“是。”


    劉全眼中閃爍著野心勃勃的光芒,“也不可放過首輔為首的文武大臣,誅殺一個一品大臣,賞銀萬兩。”


    他就沒有打算讓那些文武大臣活著翻身!


    殺光所有擋路的人,才是他的目的。


    “是。”


    劉全眼神亮的出奇,眼底深處有燃燒的火焰,“吩咐下去,照計劃行事。”


    “是。”


    指令一道道發下去,一名手下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主公,劉貴妃那邊發動了。”


    劉全愣了一下,神色有些異樣,“這麽巧?誰守在那邊?”


    手下不敢抬頭,輕聲稟道,“宗令和以首輔為主的朝臣。”


    劉全喜形於色,精神大震,“天助我也,老天爺這一次站在我這邊,對了,沐霽月呢?”


    手下稟道,“在貴妃的寢殿。”


    劉全眼中的喜色更盛,“很好,這迴甕中捉鱉,誰都逃不掉,哈哈哈。”


    他的笑聲洋洋自得,充滿了勝利者的張揚。


    手下大拍馬屁,“主公英明,這天下該改姓劉了。”


    什麽人就有什麽樣的手下,劉全是靠能言善變上位,他的手下自然有樣學樣。


    劉全精神大震,多了一絲把握,“天意如此,我就當仁不讓了。 ”


    今晚之後,這個皇宮的主人就要變成他了,哈哈哈。


    劉貴妃所住的宮殿前,幾個男人站在殿外,默默的守著。


    裏麵傳來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一聲又一聲,在寂靜的夜晚格外明顯。


    幾個男人的臉色很不好看,刑部尚書心中不快,“首輔大人,我們為什麽要守在這裏?為了一個淫婦不值得。”


    劉家父女都不是東西,幹的都是破事,還妄想染指皇權,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


    劉貴妃生的又不是皇子,憑什麽讓他們守著?


    首輔大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神色淡薄,刑部尚書立馬消聲了,默默的扭頭。


    宗室中的人也不服,“是啊,宗令大人,又不是真正的皇子鳳女,還不值得我們守著。”


    宗令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冷冷的喝道,“閉嘴,這是規矩。”


    宗室的人鬱悶的不行,這都什麽事呀?


    這是把他們都當成傻子啊,怎麽能忍?


    百官之首和宗室族長都不吭聲,誰還敢說話?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大家等的心浮氣躁。


    有人不淡定了,“叫半天了,怎麽還不生下來?真慢。”


    刑部尚書沒好氣的瞪過去,“女人生產都這麽慢,急什麽?”


    首輔大人一眼掃過去,“慢慢等,不要著急。”


    他喜怒不形於色,神色淡然,看不出半點想法,但是,就是讓人心生畏懼。


    室內,劉貴妃的孩子生不下來,渾身是冷汗,頭發都被打濕了。


    疼痛襲卷全身,痛的無法唿吸,滿麵的淚痕。


    舉目四望,沒有熟悉的身影,絕望如潮水般湧來,她整個人徹底崩潰了。


    “我不生了,不生了,好痛。”


    四位接生婆急的滿頭大汗,拚命鼓勵她,“貴妃娘娘,你不能放棄啊,孩子會死的。”


    “貴妃娘娘,你懷胎十月,辛苦了那麽久,怎麽能輕言放棄?”


    “貴妃娘娘,你振作些,熬過這一關,你就是人生大贏家了。”


    站在屏風後的牛太醫急的渾身大汗,恨不得衝進去替她生孩子,“貴妃娘娘,您忍忍,隻要把孩子生下來就大功告成了,想想皇上,想想安亭侯。”


    他所有的身家性命都係在劉家父女身上,絕不能有所閃失。


    安亭侯?痛到腦袋一片空白的劉貴妃渾身一震,如被驚醒了般大叫起來,“把我父親叫來,叫啊。”


    牛太醫精神一震,“半秋姑娘,不如讓人去叫安亭侯過來……”


    話還有說完,半秋就打斷他的話,“沒生下來之前,哪裏都不能去,安亭侯是外男,進宮已經是大罪,他是待罪之身,等著我家主子收拾他吧。”


    大道理都被她說光了,也占住了大義,牛太醫愣是被說的啞口無言。


    是啊,宮中是不留宿外男的,就算是皇後生父也不行。


    安亭侯在宮庭中自由行走,來去自如,是不合規矩的行為,要砍頭的。


    安亭侯的行為已經觸及了很多人的底線。


    劉貴妃被疼痛折磨的臉都變形了,大聲怒喝,“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威脅本宮,來人,將她轟出去。”


    半秋二話不說,抽出長劍,對著屏風一揮,“轟。”


    屏風被切成兩半,如切西瓜般輕鬆,轟然倒地。


    室內一片寂靜,幾個接生婆嚇的索索發抖,渾身直冒冷汗。


    屏風後牛太醫癱軟在地,麵如死灰,驚嚇過度。


    好兇殘,不愧是鎮國公主的人。


    有其主必有其仆,果然如此。


    半秋傲視眾人,收劍歸鞘,“是這麽轟嗎?”


    劉貴妃驚嚇之下,反激起了兇性,目露兇光,“你這是要毒害本宮,毒害皇子……”


    在這種時候,除了父親,誰都幫不了她。半秋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得了吧,一個水性楊花,不守於室的蕩婦,前朝後宮都沒人能容下你,包括你的親生父親,你的下場已經注定,在我眼裏已經是一個死人,何須多此一舉,髒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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