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勁妮聽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沒錯,安初陽跟冷靖文她們兩個之間這麽了解對方,自己作為一個溝通橋樑,隻是從她們的隻言片語中了解到了皮毛而已,或許她們自己更加清楚自己的選擇。


    「謝啦,你說的挺有道理的。」洪勁妮笑道。


    白暮晨突然想到什麽,也開口問道,「其實,我有一件事情也想問問你。」


    「你說。」


    「我母親廣場舞隊的好朋友最近去世了……」


    「嗯,我知道,胡阿姨!」


    「沒錯,胡阿姨去世後,我母親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每天都無精打采,就連她最喜歡的廣場舞都不去練習了。我跟我爸每天都想盡辦法逗她開心,給她買東西,但是我媽媽好像一直都不太快樂……」


    白暮晨轉向洪勁妮,「你也是女性,你覺得我該怎麽辦呢?」


    洪勁妮聽完直翻白眼,「哎,你們這些男人啊,真是有意思。」


    「怎麽了?」


    「你們總是喜歡強加的愛,你們總是認為自己給女生買了東西,誇獎了她,就算付出了自己的愛,然後陷入自我陶醉。可是,你想過沒有,要付出怎樣的愛,其實取決於你的接受方,她想得到怎樣的關愛?你跟你爸爸這種方法是最簡單的,花花錢,動動嘴皮子,但是你要想一想,你母親現階段最需要的是什麽?她失去了什麽?她想得到什麽?」


    白暮晨思忖起來,「她失去的……是她的朋友和舞蹈隊的夥伴。」


    「對呀,所以呢?」洪勁妮試圖努力啟發麵前這個呆瓜。


    「嗯……」白暮晨看著洪勁妮,答不出來。


    「哎喲,白暮晨!」


    洪勁妮說著拍了下他的後背,「你看著挺聰明的,怎麽這麽笨呢?你想啊,朋友和舞蹈隊的夥伴給你母親帶來的是什麽?是友情還有肯定啊!你的母親這麽在意舞蹈隊和她的朋友,那是因為她能夠在老閨蜜和舞蹈隊中得到存在感和確認感。就像我家洪建國同誌一樣,我爸自從退了休,天天沉迷釣魚,還有聽戲,你覺得他是真的那麽喜歡釣魚和聽戲嗎?喜歡隻是一部分,更多的是魚友和戲友之間,他們會彼此交流,彼此認同,彼此肯定!」


    白暮晨聽著,好像明白了一點。


    「你說了,你母親非常喜歡跳廣場舞,但是你跟你爸爸有真正去看過你母親跳廣場舞嗎?」


    「沒有……」白暮晨搖了搖頭。


    「這不就得啦,你們關心她,卻從來沒有去過她真正引以為傲的戰場,那你們這種關心,都是你們自以為是的關心而已。」


    白暮晨突然明白了,摩挲著下巴思考著洪勁妮的話。


    而洪勁妮也望著遠方,迴想著白暮晨剛剛的勸解。


    傍晚的光線金黃而遼遠,兩個人站在夕陽下,沉默而獨立。


    餘暉照亮了他們的臉龐,也照清楚了他們各自的選擇。


    17 百合花束與玫瑰舞步。


    翌日,洪勁妮一大清早就來到了安初陽她們家督促婚禮流程。


    小萌背著化妝包來的時候給她帶了一袋喜糖。


    「這是哪來的?」洪勁妮接過問道。


    「洪姐,你不是讓我去冷小姐那盯一眼嗎?我去的時候冷小姐給了我兩包喜糖,你一包,我一包。」


    「哦,冷小姐那邊怎麽樣?」


    「挺好的,她找的化妝師是陳姐,陳姐化高冷女王妝可有一套了!那我先去給安小姐化妝啦!」


    「嗯。」


    安初陽一邊化著妝,一邊被攝像師圍著「哢嚓哢嚓」地拍照。


    洪勁妮來的太早,還沒吃早飯,想來塊喜糖墊墊肚子,以防低血糖。


    冷靖文準備的喜糖是那種歐式的印花小盒子,她解開紅色的蝴蝶結綁帶,裏麵放著各式各樣的糖果,洪勁妮用指頭翻了翻,瞬間頓住,因為她看見了那塊印著外國小女孩笑臉的巧克力糖。


    安初陽的話倏地迴蕩在她耳邊——


    「那時候,我爸爸經常出差,每次迴來都會給我帶那種畫著外國小女孩臉的巧克力糖!我怕胖嘛,就咬了一口,都分給冷靖文吃了。結果,哈哈哈,她吃出了蟲牙!」


    這曾經是冷靖文最喜歡吃的巧克力糖。


    洪勁妮撕開紙質包裝,將黑色的巧克力含在嘴裏,是那種微苦的口感。味蕾將苦澀傳達到神經末梢,讓人分泌出快樂的多巴胺,洪勁妮咬碎融化的巧克力,同時也做出了選擇。


    化好妝的安初陽對著鏡子反覆確認,洪勁妮走過來,把冷靖文的喜糖盒放到了安初陽的化妝桌前。


    「這是什麽?」安初陽笑著問。


    「是冷靖文的喜糖。」


    「哦……」安初陽假裝毫不在意,但還是往裏瞄了一眼,她看到了她們小時候經常分享的印著外國女孩笑臉的巧克力糖。


    安初陽的笑臉有那麽一絲鬆動,就像一個精緻的娃娃出現了裂痕。


    洪勁妮坐在安初陽的身邊問道,「安小姐,你知道你今天結婚的酒店,我是怎麽找來的嗎?」


    「……怎麽找的?」


    洪勁妮無奈一笑,「根本就不是我找來的,是冷靖文給你的。你本來的場地,桃園酒店也是冷靖文幫忙找的……」


    安初陽聽著,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婚禮前兩天,桃園酒店因為疫情被封鎖了。就在當天,冷靖文找到我,問我能不能把她的草坪讓給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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