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嘉聞到一股香味。


    這是什麽味道?


    好香。


    好想吃。


    “聖女?聖女?”


    艾蕾娜搖了搖昏倒的白金聖女,然後就看到白金聖女嗖的一下跳了起來,一眼鎖到艾蕾娜身後侍從手裏的麵包。


    麵包上塗滿了黃油。


    看著十分的誘人。


    卡爾嘉伸出手,沙啞的說:“那個,麵包能給我吃嗎?”


    艾蕾娜愣了一下,隨後說:“那個已經被吃過了,我去給你買些新的迴來吧。”


    “不行了,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到你把東西買迴來...”


    卡爾嘉伸出的胳膊已經快要碰到那個麵包了。


    “好吧。”


    卡爾嘉迅速的從侍從手裏奪過那剩下的半個麵包,狼吞虎咽的塞到了嘴裏。


    侍從看著手裏消失的麵包,愣了許久。


    “那個你慢點吃...”


    艾蕾娜貼心的為卡爾嘉準備了一杯水,而後又讓發呆的侍從去買些吃的迴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艾蕾娜進來時就覺得奇怪,因為整座教堂似乎隻剩下聖女一個人,然後還餓暈在了桌上。


    這讓艾蕾娜都有些不好意思說接下來的話了。


    侍從帶迴來一些水果。


    卡爾嘉又狼吞虎咽的把這些水果全都塞進肚子裏。


    侍從溫格,一個十歲大的男孩,看著聖女惡狼似的樣子,忍不住吐槽道:


    “她是沒吃過飯嗎?”


    “咳咳咳。”


    卡爾嘉吃的太快,被嗆的咳嗽起來。


    艾蕾娜連忙拍著她的背。


    “沒事吧。”


    “沒,沒事。”


    艾蕾娜一臉擔憂。


    待到將所有食物風卷殘雲後,卡爾嘉摸摸自己的肚子,長出了一口氣,感慨:


    “活下來了...”


    “溫格,把王國的判決書拿出來吧。”


    艾蕾娜淡淡地說道。


    侍從溫格立刻將手提包放在桌上,從中取出一份蓋有阿斯蘭王國王室印章的判決書,莊嚴地擺到桌麵上。


    卡爾嘉瞳孔一縮,看到那個印章的一瞬間,血色從她的臉上褪去,雙腿發軟,幾乎再次昏倒。


    艾蕾娜輕聲說道:


    “王國已經下了判決,限你們七天內搬出這座教堂。”


    話未說完,卡爾嘉猛地抓住艾蕾娜的手,眼中滿是哀求:


    “維爾哈特小姐,教會欠你們的錢一定會還的!請再寬限一個月……哦不,再寬限兩周,兩周就好!


    我一定會想辦法籌到錢償還債務。千萬不要把教堂收走,這是所有教徒心中的聖地。如果這裏沒了,白金教就真的完了……”


    艾蕾娜微微皺眉,卻並未抽迴手,隻是語氣冰冷地說道:


    “對不起,聖女。恕我直言——白金教已經完了。”


    “不!沒有完!白金教還有信徒,還有許多人在信仰白金龍王!”


    卡爾嘉聲嘶力竭地喊道,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絕望的瘋狂。


    艾蕾娜歎了口氣,將手從卡爾嘉的掌心抽迴,冷冷地說道:


    “你似乎並不明白白金教為何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她揮手示意溫格將一疊文件遞上桌麵。


    厚厚的紙張整齊地疊在一起,每一頁上都有白金教的印章與教主的簽名。


    “這些是白金教打出的借據,上麵都有教主桂妮薇兒的親筆簽名。”


    艾蕾娜將文件一張一張地展示在卡爾嘉麵前。


    “在過去的三百五十年裏,白金教對我們維爾哈特家的欠款總額已經高達兩百萬金幣,而這隻是白金教對我維爾哈特家一家的債務。”


    她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盯著卡爾嘉:


    “實際上,阿斯蘭王國大大小小的貴族都持有對白金教的債權。白金龍王的……失蹤,隻是壓倒白金教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


    艾蕾娜輕輕一轉,將判決書推到卡爾嘉麵前,語氣中透著冷酷的現實:


    “若是以前,王國哪有膽量下這樣的判決呢?”


    卡爾嘉顫抖著手翻閱那些文件,看到熟悉的教主簽名與巨大金額時,她的嘴唇哆嗦著,眼中逐漸浮現出絕望的淚光:


    “這些債務……我根本不知道……這裏的很多錢,甚至沒有用在教會……這些錢哪怕百分之一落實在教會,白金教也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艾蕾娜毫不留情地補刀:


    “實際上,在白金龍王失蹤的第一時間,桂妮薇兒就開始瘋狂地抵押各地的教堂貸款。


    短短一個月內,新增債務就高達兩百一十萬金幣,也正是桂妮薇兒瘋狂斂財的行為,才讓所有人相信白金龍王是真的死了。”


    她緩緩收迴文件,淡淡地說道:


    “如果這兩百一十萬金幣用在教會,至少還能保住眼前這座教堂。但很顯然,它去了別的地方。”


    溫格將文件整齊地收迴手提包,站在艾蕾娜身後。


    艾蕾娜俯身看著跪在地上的卡爾嘉,語氣冷淡:“聖女,還有什麽疑問嗎?”


    卡爾嘉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她用力磕下頭,聲音嘶啞而悲慟:


    “維爾哈特小姐,我求求你……隻要保留教堂,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不論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


    求你了,這座教堂是白金教最後的支柱,是白金龍王留在人間的最後痕跡……失去了它,人們就會徹底忘記白金龍王的恩情……”


    艾蕾娜看著地上幾乎崩潰的卡爾嘉,臉上浮現出一絲複雜的神情。


    片刻後,她閉上眼,咬牙狠下心來,狠狠地甩開了卡爾嘉。


    “七天後,我會來收迴屬於維爾哈特家的財產。”


    她冷聲說道,“聖女,我希望你到時候不要讓我為難。”


    艾蕾娜帶著溫格離開了。


    教堂的大廳中,卡爾嘉呆坐在地上,目光空洞。


    眼前浮現出她與教堂過往的點點滴滴。


    那些絡繹不絕的信徒,那些虔誠的祈禱歌聲,那些孩子們在教堂花園中奔跑的歡笑……


    一切都仿佛昨日的幻夢。


    “不……”


    她咬緊牙關,捏緊了拳頭,“我不能讓世人遺忘白金龍王的恩情……絕對不能!”


    她一把站起身,眼中重新燃起了決絕的火焰。


    她飛奔上三樓,那裏存放著雕刻有特殊魔法的傳音石,能夠直接聯係到桂妮薇兒。


    “桂妮薇兒大人!”


    卡爾嘉激動地催動傳音石,可迴應她的卻是冰冷的機械聲:


    “對不起,您唿叫的用戶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out of……”


    “對不起……”


    “對不起……”


    無論她嚐試多少次,最終都隻剩下刺耳的忙音。


    絕望再次湧上心頭。


    “桂妮薇兒大人……”


    她跪倒在傳音石前,淚水無聲地滑落。


    忽然,她想起了另一個傳音石。


    那個由魔王洛斯提娜留給她的傳音石。


    “洛斯提娜……”


    這些年,每當白金教遇到困難,都是魔王洛斯提娜暗中施以援手。


    她顫抖著取出傳音石,猶豫片刻後,將它緊緊握在手中。


    “對不起……但為了白金教,為了白金龍王……隻能再麻煩您一次了。”


    她催動了傳音石。


    很快,熟悉而溫柔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是白金聖女嗎?”


    卡爾嘉哽咽著,緩緩開口:


    “洛斯提娜大人……白金教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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