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崔正英請得了太乙師父的金令後,二人聽了師囑,徑自下了山去。


    “你說這害人的東西還會再出來嗎?”公孫羽手勒住韁繩,他迴過頭來,對崔正英說道。崔正英頓了頓,他用手順了順被風吹亂的頭發,抿了抿嘴,說道:“一切線索都在那十具死得莫名的屍體,現在你我就再去那府台停屍房走一遭,就是死人也得讓他們說出話來。”


    “啊,讓死人說話,我有沒有聽錯。”公孫羽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崔正英抿了抿嘴,他腆著臉,露出自豪的神色。“這你就不懂了吧,書上所講的符磯索魂你可曾聽過。讓死人講話也不是不能。”“你這家夥就知道背著師父學這些稀奇古怪的道術。”“好呢,你就瞧著吧,這次讓你開開眼。”說罷,崔正英猛踩馬刺,隨著馬的一聲長嘶,崔正英一溜煙消失在視線裏。


    “你等等我呀,駕!”公孫羽吼了一聲,快鞭跟了上去。也不知走了多久,下山時夜色已悄然降臨。


    “老爺,他們兩個小子又來了。”這時門外的一個衙役上前稟告。


    那府台大人呷了一口茶水,頓了頓說道:“什麽?還是那兩個道童。”


    那府台夫人聽到後,臉色一沉,說道:“這麽晚了,又不是來送銀兩的,接待個甚。”


    這時那府台大人斜了一眼那婦人,臉上漸漸堆起了慍色。


    “婦道人家,管那麽多幹什麽,近來就在這個走馬調任的當頭,卻是出了這麽個稀奇命案,我正愁沒法辦理,這時跳出了這麽兩個愣頭青,硬是說他們倆來自茅山,我就把此事交予他們,死馬硬當火馬來醫了。”


    那婦人將臉一拉搭,在丫鬟的攙扶下,徑自進屋去了。


    那府台大人甩了甩袖襟,換上了官服,在那隨從的帶領下,來到前衙。


    “哎呦,兩位道兄,真是辛苦了,明日我會告知鄉裏,頌說你倆的功德。”那大人雙手別在寬腰帶上,信信地說道。


    崔正英聽到此處,連忙拱手說道:“大人言重了,這也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兄弟二人請示了一下師父,他老人家囑托,定將那背後的鬼東西揪出來。”


    “此次前來,部位別的就是為了那線索而來。那些屍首就是一切的線索所在,大人那些屍首還在吧。”崔正英抿了抿嘴,抬頭問道。


    “啊,這個。。”聽到崔正英這般問,那大人吞吞吐吐了起來。


    崔正英和公孫羽對視了一眼,感覺有點不對勁。


    “大人,有什麽不妥嗎?”崔正英上前一步,問道。


    “都怨我家那惱人的婆娘,她一直嘮叨說這說那,說那些死屍不幹淨,怕給這深宅大院帶來晦氣,就催促我趕快處理掉,我忍他不能,就下令去燒了,現在去應該還來得及。”


    “那我們趕快去。”聽到此處,崔正英連忙說道。


    在那隨從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了離那衙門不遠處的一個地方,隻見上麵堆起了高高的柴堆,那十具屍首徑自躺在上麵。柴堆下麵站著幾個人,手中拿著火把,他們徑自抱怨著什麽。


    “你說這也是?大晚上的不讓休息,叫我們來做這苦差事。”其中一個人打了一個哈欠,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你還不知道大人家裏那個母老虎婆娘,兇得要命,這次想必也是她支的招。”另外一個聽到他這麽抱怨,心裏更是不平起來。


    “你們小點聲,我們講講就行,要是傳到了那傀儡大人的耳朵裏,少不了挨頓板子。”剩下一個較小心的人,瑟瑟地望了望左右,小聲地對那兩個人說道。


    那兩個人經這麽一說,也是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很有可能闖禍,他們倆連聲喊是。


    “廢話還是少講了,趕快把事情弄弄清楚,迴家陪老婆孩子了。”


    嗖的一聲,那人將火把一下子丟向了火堆,就在這緊要關頭,隻聽得咣當一聲,遠遠的飛來一柄長劍,將那火把一下子打了開來。


    眾人啞然一驚,都怔在了那裏。


    “先不要燒。”崔正英和公孫羽一個躍身,跳將過來,公孫羽則是一個翻身,將那寶劍接了過來。


    過兒一會兒,那大人才在那隨從的陪同下,緩緩地走了過來。


    “先不要燒,這兩位小道爺說還有用。”那大人掐著腰,唿唿地喘著粗氣。


    “快快,將那些死屍弄下來。”他將手擺了擺,示意了一下那幾個人。


    那幾個衙役,對視了一眼,連聲諾下,連忙架起了梯子,爬上那柴堆上,將那死屍一個一個地駝了下來。


    也就須臾的功夫,那十具死屍已然擺放在眾人的麵前,颯颯的夜風吹過,帶著些猙獰。


    公孫羽抱著膀子,徑自站在了那裏。


    崔正英緩緩地蹲下身去,他細細地勘驗了一下那些屍首,徑自點了點頭。


    “還好,還沒有腐敗,還得勞煩眾位大哥辛苦一下,將這幾具屍首抬到前院空曠處,我好施法讓他們“講話””。崔正英抬起頭來,朝著那幾個衙役信信地笑道。


    那幾個衙役望了望崔正英,又抬頭看了一眼站在後麵的那官,還是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他們捏著鼻子,硬著頭皮,無奈地將那些快要腐敗的屍首搬到了前院。


    那睡下的府台夫人隱約聽到了前院的動靜,問得丫鬟後才得知,她隻覺得一陣怒火中燒,便憤憤然,穿上衣服,徑自爬了起來。


    “你們這是幹什麽,幹什麽。這些晦氣的東西搬來搬去有個屁用,你哥死鬼,還不快快燒了。”那婦人看到眼前黑乎乎的屍首隻覺得陣陣惡心,她掐著腰,徑自灑起潑來。


    這時那幾個衙役看到母老虎撒潑,偷偷地掩麵笑了起來。


    那府台大人隻感覺下不了台,一陣惱羞成怒,他惡狠狠地瞪了那幾人一眼,徑自說道:“婦道人家,嚷嚷什麽!再囉嗦,我明日休了你,遣你去鄉下喂豬。”


    “哎呀,不過了呀,你這老不死的。”那婦人聽到要休了她,撲通一聲坐倒在地,嚎聲痛哭起來。


    “讓兩位小哥見笑了,婦道人家,不懂世事,你倆盡管忙著。”那人嘴裏唿唿的喘著粗氣,脖頸上青筋暴起,他頓了頓,對崔正英和公孫羽說道。


    崔正英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他緩緩地走上前去,蹲下身來,從背後的行囊中掏出些物什,都是一些黃符,咒文之類的。


    忽然崔正英懷中掏出一個針囊來,公孫羽看到這兒,也感到很是意外。


    這時隻見那崔正英嗖的一下子將一支銀針從那針囊中抽出,他掐了一個屍首的脖頸一下,稍微捏弄了下,隻聽得骨骼哢嚓哢嚓的聲音,在這夜裏,這聲音顯得有點瘮人。


    崔正英將手捏到一處,噌的一聲,一根鋼針插了進去,隻聽得嗤的一聲,那根鋼針末了進去。


    崔正英拿起了兩道黃紙,徑自疊成了幾道符咒,其中一個啪的一下子貼到了那死屍的麵門之上,另外一個,他手掌一翻,隻聽得噗的一聲,那道黃符應聲燃起,崔正英攥著那黃符燒作的飛灰,一下子塞到了那屍首的嘴裏。


    崔正英從背囊中疊出一個盤來,上徑自一揮,頓時隻見上麵布滿了飛灰,就像是變戲法一樣。


    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儼然沒有跟上。


    公孫羽則是抿了抿嘴,他抱著劍,越發感覺崔正英整的這一出有點精彩。


    崔正英撿起一炷香,放在那死屍的嘴鼻之間,他的手徑自那麽一擼,隻見一縷香灰滑下,吸進了那屍首的鼻腔內。


    崔正英用袖襟拭去了額角上的汗水,抬起頭來,朝著公孫羽笑了笑,說道:“來。師兄,搭把手,把這家夥,扶起來,我讓他來告訴我們他到底為何而死。”


    公孫羽怔了一下,少頃之後才緩過神來。


    他諾了一聲,俯下身來,將那屍首扶了起來。


    崔正英將一根香徑自插到了他的嘴裏,此時崔正英嘴裏徑自念叨著什麽符咒,在場的人都靜靜地看著崔正英忙碌著,臉上的表情,是有點懷疑,也有點期待。


    崔正英咒語念畢,他在那死屍的後腦輕輕一拍,信信地說道:“告訴我們你為何而死。”


    話音剛落,隻見那屍首嘴裏叼著那香,就像是突然賦予了活性一般,隻見他頭晃來晃去,嘴裏的青香在那灰盤上徑自畫出了些莫名的圖案來。


    這時在場的人都怔在了那裏,就連那撒潑的婦人也是靜靜地望著這邊,一臉的驚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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