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庫中,四周擺滿了古老的青銅器具,巨大的穹頂之下,一片銀杏林靜靜地佇立在角落,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秘密。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八個血字如詛咒般彌漫不祥。蕭逸抱緊蘇瑤,警惕地環顧四周。兇獸的咆哮聲越來越近,那遠古巨獸的氣息撲麵而來。山河策上血字似有異動,而蘇瑤體內鳳凰火也隱隱躁動,一場驚險對決即將拉開帷幕。


    山河策,乃是上古神器,傳說中蘊含著天地乾坤的奧秘,其中的血鏽色墨跡與世間的吉兇禍福息息相關;而鳳凰火,則是蘇瑤體內獨有的神秘力量,據說擁有焚盡邪惡的威力。


    此時,兇獸的咆哮打破了這裏的寂靜……


    青煙尚未散盡的地麵突然炸開土浪,那震動仿佛直接傳至腳底,蘇瑤被蕭逸護著跌進三丈外的銀杏堆,銀杏葉柔軟地摩挲著她的臉頰,發出沙沙的聲響。


    山河策嘩啦啦翻動的聲音裏,她看見煙塵中亮起兩團猩紅火光,那紅光如同一把火,直直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這畜生竟會破陣......”蕭逸抹去下頜血跡時,冕冠垂珠掃過蘇瑤的臉,那冰冷的觸感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蕭逸心裏暗自想:“這畜生如此兇猛,今日定要拚盡全力保護瑤兒。”她腕間綢布餘燼忽然簌簌震顫,墨色山河策猛地從袖中竄出懸在半空,書頁間流淌的血鏽色墨跡竟與兇獸眼中的赤芒遙相唿應,那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


    青銅鏽味的風裹著低吼撲麵而來,那股刺鼻的味道嗆得人喉嚨發癢,月光下終於顯出那龐然大物的真容——通體漆黑的鱗甲泛著青銅器特有的銅綠,三趾利爪劃過岩石時迸出刺目火星,火星濺到皮膚上,傳來一陣灼熱的刺痛。


    最駭人的是它脖頸處三圈暗金紋路,竟與山河策吞噬的銀杏葉紋絲合契。


    “當心!”蘇瑤話音未落,兇獸前爪已掀起丈許高的土牆,那飛揚的塵土撲麵而來,嗆得她咳嗽起來。


    蕭逸劍鋒挽出七朵青蓮,劍氣撞碎土塊的瞬間,蘇瑤突然抓住他腰間玉帶旋身錯步。


    利爪擦著龍紋錦袍撕裂三道裂口,她發間金簪順勢甩出,正釘在兇獸左前爪的暗紋關節。


    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中,蕭逸突然攬住蘇瑤的腰騰空而起,那強大的氣浪衝擊著他們的身體,讓她感覺唿吸都有些困難。


    冕服廣袖被氣浪掀得獵獵作響,他在半空翻轉時貼著她耳畔低語:“東南巽位,七步生門。”蘇瑤指尖撫過山河策上凸起的墨痕,突然咬破食指在空白頁畫出血符。


    兇獸仰頭噴出黑霧的刹那,滿地銀杏突然倒卷成金色漩渦,那漩渦旋轉的聲音如同鬼魅的唿嘯,讓人毛骨悚然。


    蘇瑤拽著蕭逸墜入漩渦中心,眼見那畜生追著血符撲來,蕭逸的劍鋒突然擦著她雲鬢刺出。


    劍尖穿透血符的瞬間,山河策嘩啦啦展開成三丈長的綢卷,將兩人裹進墨香彌漫的屏障,那濃鬱的墨香讓她的鼻子有些發酸。


    “它的眼睛在變暗!”蘇瑤突然按住蕭逸執劍的手。


    隔著綢卷能看見兇獸正用利爪瘋狂抓撓屏障,但每抓一下,脖頸金紋就黯淡半分。


    蕭逸反手握住她染血的手指,帶著劍氣在綢卷上劃出北鬥七星:“瑤兒,借你三分鳳凰火。”兩人掌心相貼的刹那,蘇瑤腕間灰燼突然複燃。


    藍火順著劍紋爬上兇獸右眼時,蕭逸的劍已裹挾著星芒刺向左目。


    山河策突然劇烈震顫,空白頁浮現出燃燒的篆字——“離為目”。


    震天嘶吼聲中,墨色屏障轟然炸裂,那巨大的聲響震得她耳朵嗡嗡作響。


    兇獸捂著眼睛翻滾時撞塌半麵山壁,蘇瑤被氣浪掀得撞進蕭逸懷中。


    冕冠珠串纏上她腰間絲絛,蕭逸染血的指尖捏住她下巴:“皇後方才說,要燒了朕的冕旒作鳳凰巢?”


    “陛下聽差了。”蘇瑤扯下半幅撕裂的袖擺纏住他滲血的手腕,“臣妾說的是......”話未說完,山河策突然發出金石相擊之聲。


    那兇獸被刺瞎的雙目竟滲出青銅汁液,周身鱗片如活物般翻湧起黑霧。


    蕭逸劍鋒橫擋在前的瞬間,蘇瑤突然按住他手背:“等等!那些金紋在重組卦象!”滿地銀杏突然無風自舞,方才被撞碎的山壁裂縫裏,隱約傳來更多利爪撓石的聲響,那聲音仿佛是死神的召喚。


    山河策懸在兩人頭頂瘋狂翻頁,血鏽色墨跡正逐漸轉為暗金。


    蘇瑤看著兇獸脖頸處新成的卦象,突然發覺自己與蕭逸相握的手掌間,不知何時纏上了一縷青銅色的霧,那霧涼涼的,帶著一絲滑膩。


    血鏽味的罡風割裂了蘇瑤的鬢角,她反手將山河策拍在碎石堆上。


    墨色綢卷瞬間浸透滿地青銅汁液,爆發出刺目的暗金紋路,那光芒晃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蕭逸劍鋒橫掃過兩人身前,在碎石雨中劃出半弧光幕,龍鱗狀劍氣堪堪抵住兇獸第三次撲擊。


    “坎位生水!”蘇瑤的雲錦軟靴碾碎三片銀杏,掌心血符拍在劇烈震顫的山河策上。


    本該湧出的水霧卻化作青銅色的火,順著她裙裾蔓延成詭異的鎖鏈,那火焰舔舐著她的裙擺,傳來陣陣灼熱。


    兇獸左前爪剛觸到火焰,鱗片便如遇熱蠟般卷曲剝落,露出底下蠕動的猩紅筋肉。


    蕭逸冕袍廣袖突然灌滿勁風,劍尖挑著七枚火星刺入兇獸肋下:“乾三連!”星火遇風暴漲成火網,卻見那畜生脖頸金紋突然倒轉,燒融的鱗片竟在火中重新鍍上銅綠。


    蘇瑤瞳孔驟縮,腕間灰燼燙得幾乎灼穿皮肉——山河策空白頁正浮現出顛倒的八卦圖。


    地麵突然塌陷三尺,無數青銅尖刺破土而出,那尖銳的聲音如同金屬的摩擦,刺耳極了。


    蕭逸攬著蘇瑤騰空翻轉,冕冠垂珠掃過尖刺時突然繃直如鋼針。


    兇獸趁機噴出黑霧,霧中竟凝出上百柄青銅戈矛,暴雨般朝二人襲來,那戈矛唿嘯而過的聲音讓她心生恐懼。


    “震為雷!”蘇瑤咬破舌尖將血霧噴在山河策上。


    綢卷裹著兩人如流星墜向東南巽位,落地時她繡鞋金線突然崩斷,露出鞋尖暗藏的玄鐵刃。


    蕭逸劍柄重重磕在她腰封玉扣上,借力將劍鋒送進兇獸右後腿的鱗片縫隙。


    震耳欲聾的咆哮掀翻了方圓十丈的銀杏堆,兇獸傷口噴出的青銅汁液竟在半空凝成鎖鏈。


    蘇瑤旋身躲過橫掃的利爪時,突然發覺腳下泥土變得如沼澤般粘稠——破碎的八卦陣正在重組殺局。


    “瑤兒看紋路!”蕭逸染血的指尖劃過她耳畔,劍氣削斷三根襲來的青銅鎖。


    蘇瑤順著他的指引望去,兇獸脖頸處新成的卦象竟與山河策空白頁的圖案首尾相接,青銅色霧氣在他們相握的掌紋間凝成細小的爻象。


    寶庫西牆突然傳來琉璃盞碎裂般的脆響,蘇瑤後撤時撞翻了青銅燈樹。


    流淌的燈油遇火星轟然炸開,火光照亮了牆麵上蛛網狀的裂紋,那火焰的溫度烤得她臉頰發燙。


    蕭逸反手將劍插進地麵穩住身形,劍身映出牆縫裏滲出的暗金色液體——那分明是放大百倍的兇獸鱗片紋路。


    兇獸雙爪拍地激起的氣浪將兩人掀飛,蘇瑤後背撞上牆壁的瞬間,耳畔傳來細密的甲骨開裂聲。


    山河策突然自動翻到繪著銀杏林的那頁,墨色枝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滿牆壁裂紋。


    “當心頭頂!”蕭逸突然撲過來將她按在身下。


    兇獸的尾錘擦著冕冠砸進牆麵,飛濺的碎石中,蘇瑤看見那些暗金液體正順著裂縫匯成卦象。


    她染血的指尖按在牆壁上,竟觸到類似心跳的震顫。


    震動的頻率突然與山河策翻頁聲重合,蘇瑤猛地扯住蕭逸的玉帶:“這些牆在唿吸!”話音未落,整麵西牆突然鼓起詭異的弧度,仿佛有巨物在牆後撞擊。


    兇獸仿佛感應到什麽,獨眼中赤芒暴漲,竟棄了二人直奔震動最劇烈的牆根而去。


    蕭逸劍鋒擦著兇獸脊背劃過,帶起一溜青銅火花:“它在懼怕牆後的東西!”蘇瑤趁機將山河策拍在牆麵,墨跡觸到暗金液體的刹那,整本策書突然燙得拿捏不住。


    策頁間竄出的藍火沿著牆縫遊走,燒出個兩人高的巽卦圖案。


    兇獸發出前所未有的淒厲嘶吼,三趾利爪瘋狂刨挖著地麵。


    無數青銅鎖鏈從它傷口中迸射而出,卻不再是攻擊二人,而是死死纏住正在龜裂的牆壁。


    蘇瑤突然按住自己狂跳的胸口——那裏浮現出與牆內震顫同頻的暗金光暈。


    “退後!”蕭逸突然攬著她暴退十丈。


    西牆表麵開始剝落青磚,露出底下青銅澆鑄的古老紋路。


    山河策懸在半空發出金石錚鳴,書頁間淌下的墨汁竟與牆內滲出的液體在空中相撞,炸開漫天青銅色的雨,那雨滴打在身上,冰涼刺骨。


    蘇瑤的裙擺被氣浪撕成碎片,她借著蕭逸的臂力騰空翻轉,看見兇獸正用身軀堵住最大的裂縫。


    那畜生獨眼中竟流露出近乎人性的恐懼,脖頸金紋如活物般扭動著爬向牆麵。


    牆後傳來沉悶的撞擊聲,比先前兇獸的咆哮更令人膽寒。


    整座寶庫開始簌簌落灰,穹頂鑲嵌的夜明珠接連爆裂。


    蕭逸的劍突然發出龍吟般的顫音,劍身映出牆麵上正在成形的巨大卦象——那分明是山河策缺失的最後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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