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人的極度恐懼之中,江連翹沒有費什麽力氣,很快就弄明白了那個瘋女人的身份。


    不過這些人嘴裏所說的話,跟那個瘋女人所說的還是有很大的出入的。


    總的來說,就是那個瘋女人還是別人在外麵金屋藏的那個嬌。


    瘋女人叫窈娘,家裏原本也是小官之家。


    不過後麵不知道是什麽事情被牽連了,家中男丁全都被斬首了。


    女人們除了那些為了保住清白自殺的之外,剩下的一些都被賣到了青樓楚館裏。


    窈娘就是在那裏,被陵山府府尹劉大人給接了出來,最後被安置在這個小院子裏。


    不過劉大人的夫人是魏王的侄女,在劉家可是說一不二的地位。


    魏王如今在朝廷中可是占著很大的權勢,他是當今聖上的親叔叔。


    有時候脾氣上來了,就連皇帝的麵子都不會給。


    就這樣的家世,劉大人自己都是需要討好的,可不敢隨隨便便的就從外麵帶女人迴府。


    劉夫人進門好幾年了,到現在肚子也沒有什麽動靜,沒有給劉家生下一兒半女來。


    即便是這樣,劉大人也是什麽話都不敢講的。


    在外人眼裏,劉夫人也算是個賢惠的。


    進門之後沒有兩個月,就親自給他安排了好幾房妾室。


    那些姑娘都是她精挑細選出來的,每一個都是簽了死契,對她忠心耿耿之人。


    就是因為這樣,劉大人對這些妾室也是敬而遠之的,根本就沒有興趣去碰一下。


    久而久之的,就傳出了劉夫妻倆鶼鰈情深,夫妻極為恩愛的話來。


    就連魏王得知之後,也親自誇獎了劉大人幾句,又親手挑了些好東西送給劉大人。


    有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劉大人就更加的不敢把人往家裏帶了。


    不過他也沒有處理窈娘的意思,就想著要一輩子都把人給養在外麵。


    他來這裏的時候也不多,每次都是趁著白日裏過來找窈娘,跟她過平常小夫妻一樣的生活。


    不過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兩人的好日子也沒有過多久,就被劉夫人給發現了。


    女人發起狠來,那可是真會死人的。


    當然了,死的不會是劉大人,隻會是窈娘這個外人。


    也就是那個時候,劉大人便推說窈娘有了身孕,隻等著她把孩子生下來再處置她。


    原本隻是胡亂的編了一個理由,哪知道劉夫人喊了大夫迴來一瞧,就發現窈娘還真的是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這一下可不得了,劉夫人當即就大鬧了一場,吵著嚷著說要迴娘家去。


    後來也不知道劉大人是怎麽哄勸的,反正到了第二天,劉夫人也就傳出來懷了身孕的喜訊。


    接下來的日子裏,窈娘的日子也算是好過了一些。


    吃的喝的都比以前好了不止一個等次,每隔上幾日還有一個大夫特意過來給她把脈檢查胎位。


    劉大人有空的時候也會過來,隻不過他每次過來的時候,就會有一個婆子跟著一起來。


    不管是劉大人說什麽做什麽,婆子都會在一邊看著。


    幾次下來之後,劉大人也感覺到沒有什麽意思,便來的很少來。


    這種情況直到窈娘生下孩子的那一天,才總算是有了改變。


    隻不過這個改變,卻是窈娘無法接受的事實。


    窈娘自從進了這個院子之後,就從來沒有能夠踏出去一步過。


    她原本就是敏感多思的性子,後來又一直都是鬱鬱寡歡的,身子便不是很好。


    加上懷著身孕的時候劉夫人又時不時的給送了很多的補品來,把她腹中的胎兒給養的極大。


    這些都讓她生產很是不順利,在床榻之上拚死拚活的喊叫了一天一夜,才總算是把肚子裏的那塊兒肉給生了下來。


    可惜的是,她在迷迷糊糊之間,隻聽見穩婆說了一聲是個公子,就暈死了過去。


    後來,她在清醒過來的時候,卻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孩子了。


    對於窈娘來說,這個孩子就是她的精神支柱。


    如今孩子不見了,她整個人也都垮了下去。


    再加上劉夫人還留下那個陳婆子在這裏服侍窈娘,時不時的就會在她耳邊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話。


    也不過才三天,窈娘整個人都變得瘋瘋癲癲的起來。


    她除了記得自己的兒子被人給抱走了之外,其他人其他事都記不起來了。


    就連劉大人過來一次,也被她嘶吼著撓了幾爪子。


    人家劉大人原本就是想要養一個小意溫柔的小娘子,就像是她從前那樣,柔和順從,百依百順。


    這會兒窈娘變得這樣歇斯底裏,披頭散發的連鄉下的潑婦都不如,哪裏還能再入得了劉大人的眼。


    於是這次之後,劉大人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裏。


    這邊整個院子裏,也就隻有她們這五個人守著。


    剛才被江連翹給一掌劈得倒下的婆子,就是劉夫人派來的婆子。


    有她在這裏守著,窈娘是絕對不可能還有好日子過的。


    至於他們幾個下人,才不管主子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愛咋的就咋的吧,反正他們能夠有月銀拿就行了。


    於是大家都聽那陳婆子的話,每日裏就是吃喝玩樂的守著。


    至於是窈娘怎麽樣,那就是隻要是沒死就行了。


    反正這個時候劉大人也不再往這邊來了,也就沒有其他人再管窈娘怎麽樣了。


    還有窈娘脖子上那道青紫到發黑的傷痕,江連翹也問了。


    那是她自己說不想活了,在院子裏的大樹下拴了根腰帶要自盡。


    當時這院子裏的其他五人就都搬著凳子坐在屋簷下,一邊眼睜睜的看著窈娘把腦袋往上套,一邊津津有味的嗑著瓜子聊天。


    直到窈娘真的踹倒了腳下的凳子,整個人像是蕩秋千一樣的在樹杆上晃悠著,才不緊不慢的走過去解救。


    窈娘這次沒死成,但是也更加瘋癲了。


    她聽不得外麵有一點兒聲音,不然就喊著她的兒子迴來了。


    就連屋頂上的野貓叫幾聲,她也想要搬著梯子上房頂去瞧瞧。


    這折騰來折騰去的,大家也都煩的不行,便直接不想看她了。


    於是幾人就鑽進屋子裏喝酒賭錢,也就是雲乘山等人進去見到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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