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寒到刑部時,負責崔家一案的刑部主管李大人恰好從牢房走出,他的身上沾染著鮮血。見到蘇景寒後,李大人行過禮,便匆匆走進內室更換衣裳。


    “蘇大人,您囑托下官調查的那件事,崔家人終於招供了。”換完衣服的林大人手持一份畫押的卷宗,畢恭畢敬地遞到蘇景寒麵前。


    蘇景寒接過卷宗的瞬間,心中湧起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但更多的是難以掩飾的愧疚之情。寨子裏那麽多人的慘死,終究還是與他脫不了關係。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卷宗。


    看著上麵所記錄的內容,手不禁微微顫抖。


    “大人,這項罪狀是否即刻上報朝廷?”李大人問道。


    蘇景寒握緊拳頭:“有勞李大人了,此事關乎數條人命,我會親自向皇上稟明一切。”


    隨後,蘇景寒帶著卷宗匆匆進宮麵聖。禦書房內,皇帝聽著蘇景寒的陳述,眉頭緊皺地看完卷宗。半晌後,歎了口氣道:“姐夫莫要太過自責,此事歸根結底是因母後和朕而起,如何處置這件事,就全權交由你了,寨子裏幸存的人,也麻煩你幫著照顧一二了,朕手上有幾個田產鋪子,一會讓全福給你帶著,做私房。”


    蘇景寒謝恩後走出皇宮,他望著,心裏悶悶的,一定要讓崔家付出應有的代價,告慰寨子裏死去之人的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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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景寒去找汪叔時,汪叔正和秋露在郡主送的院子裏圍著一口大鍋,不知道在做些什麽。蘇景寒一踏入院子,便嗅到了混雜著香料味的油香。汪叔和秋露見到他到來都很高興,汪叔停下手中的動作,笑容爽朗地說道:“景寒來了,正好,我和秋露研製出了一款新的火鍋底料,你今日就在此用過飯再迴去吧!”


    蘇景寒並未拂了他們的興致,笑著應道:“這味道著實誘人,不如叫上清月和景陽一起可好?咱們也已許久沒聚一聚了。”


    秋露停下攪拌底料的大勺,將其取出放在一旁的碗裏,直起腰,得意地說道:“我剛才已派人去找他們了,正打算找人給你送信,你就來了。你迴去時記得換好衣服、洗漱過後再去找郡主,她如今處於孕晚期,吃這個容易上火,別讓她聞到香味勾起饞蟲,卻又不能吃,那可就難受了。”


    “什麽味兒這麽香?”許清月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幾人聞聲看去,便瞧見許清月與蘇景陽並肩走來。


    在國公府居住了一段時間,許清月的狀態明顯好了許多,氣質也與從前大不相同,更多了幾分世家小姐的沉穩。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國公府如此抬舉她,她萬不可不知好歹,絕不能丟了國公府的臉麵。


    於是她主動請求國公夫人為她找一位教習嬤嬤,一點一滴地學習那些貴女應當知曉的禮儀。國公夫人起初還勸她無需如此,畢竟國公府沒有那般拘泥之人,但她執意堅持,國公夫人便也隨了她的心意,從太後那裏借來了一位教習嬤嬤。


    盡管許清月學得很認真,但與那些自幼便開始培養的貴女相比,還是相差甚遠。因此,近來她甚少露麵,整日都在學習規矩、練習規矩。


    蘇景陽原本還想著,許清月成為國公府的幹女兒後,終於能夠與她多多培養感情了,豈料,半個多月過去了,今日才在汪叔家門口見到許清月,根本就沒有與她獨處的機會。


    所以,蘇景寒他們看到的便是,蘇景陽的目光幾乎要黏在許清月身上了,幾人心中了然,卻都不點破,暗自笑蘇景陽那副毛頭小子的模樣。


    一頓火鍋吃得熱火朝天,幾人喝了些酒水,連日來壓抑的心情似乎也有所好轉。


    酒足飯飽後,蘇景寒將事情告訴了幾個人,氣氛再度陷入沉默。


    “清月,對不起,你要是怪我,就打我幾下出出氣吧,千萬別再不理我了。”蘇景陽心裏難受的同時,也著實害怕這件事會再度影響他和許清月的關係。雖然兩人都很默契地沒有提及兩人以後的事情,但蘇景陽覺得,隻要自己努力一下,應該還是有機會的。


    許清月聽了他的話,愣了一下,隨即搖頭道:“這件事要怪隻能怪作惡的人心思太歹毒。”


    汪叔也隨聲附和道:“說得對,他們雖然已經被判了死刑,但是行刑前,也不能讓他們好過。這事,就交給你哥去辦!”


    蘇景寒點點頭表示:“放心,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秋露見氣氛有些凝重,便開始想辦法活躍氣氛,她問蘇景陽:“景陽,聽說你要參加明年的秋試,學得怎麽樣了?”


    蘇景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迴答道:“哥給我找來了不少曆年的考題,我自己做完後,又找了之前那幾年狀元的試卷看了一下,還是有些差距的。”


    秋露大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如今考試,比你哥當年還要年輕好幾歲呢,能學到如此程度已經相當了不起了!再加把勁!大家都說成家立業,等你考取了功名,是不是也該像你哥一樣,成家了?”


    說完,她那雙靈動的眼眸還在蘇景陽和許清月之間來迴掃視了好幾眼。


    蘇景陽的臉瞬間爆紅,他結結巴巴地嘟囔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清月什麽時候願意了,我就什麽時候成婚,不必非得等到考上……”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仿佛隻有自己才能聽到。


    許清月的臉也沒好到哪裏去,紅得發燙,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慌亂中起身跑開了。蘇景陽見狀,急忙起身去追。


    留下蘇景寒幾人不約而同地交換了個你懂我懂的眼神,看樣子他們幾個得趕緊給兩人籌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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