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茜蔓靠在顧修遠的胸膛上,一時間,那股溫熱透過衣衫傳遞過來,令她心間泛起絲絲漣漪,羞澀之意瞬間湧上雙頰。


    她急忙站穩身子,微微垂首,低聲道:“遠,該走了!”那聲音輕若蚊蠅,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顧修遠微微點頭,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眷戀,但轉瞬即逝。


    他轉身坐進汽車駕駛座,發動引擎,車子緩緩向著目的地駛去。


    一路上,他的目光如鷹隼般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


    此時,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風雲變色,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肆意攪動。


    烏雲如洶湧的黑色浪潮般迅速聚集、翻滾,將那明亮的蒼穹遮蔽得密不透風。


    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如傾盆之勢唿嘯而下,狠狠砸落在車窗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仿佛是天空奏響的狂亂鼓點。


    而車子恰在快上山的路上熄了火,引擎的轟鳴聲戛然而止,隻餘下一片死寂。


    此時的泥濘路在雨水的衝刷下,變得更加濕滑難行,宛如一片巨大的沼澤陷阱,無情地吞噬著一切敢於涉足的物體。


    顧修遠心中一沉,但他並未表露出來,隻是轉頭看向燕茜蔓,眼神中充滿安撫:“別怕,有我在。”


    說罷,他率先推開車門,踏入那漫天風雨之中。燕茜蔓緊隨其後,兩人瞬間被冰冷的雨水澆透。


    雨水如注,順著他們的發絲肆意流淌而下,劃過臉頰,模糊了他們的視線,世界仿佛被一層水簾所隔絕在風雨的肆虐中,他們艱難地跋涉著。


    顧修遠毫不猶豫地將燕茜蔓護在身後,用自己寬厚的身軀為她遮擋風雨的侵襲。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堅實有力,盡管泥水不斷灌入鞋中,增加著前行的阻力,但他的步伐從未有過絲毫遲疑。


    那冰冷的雨水早已浸透了他們的衣服,衣物如沉重的濕布般緊緊貼在身上,寒意仿若一條條冰冷的小蛇,順著毛孔一絲絲地往骨子裏鑽,令人瑟瑟發抖。


    燕茜蔓的身體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但她的目光始終堅定地落在顧修遠的背影上,仿佛隻要有他在,一切艱難險阻都不足為懼。


    終於,在那如簾幕般的雨幕中,一座古舊的廟宇輪廓若隱若現。


    那廟宇散發著一種曆經歲月沉澱的古樸氣息,仿佛是一位沉睡千年的老者,靜靜地臥在這深山之中。


    兩人懷著敬畏之心,緩緩走進廟宇。


    廟內彌漫著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燭香,讓人不禁心生肅穆。


    搖曳的燭光在微風中輕輕晃動,光影在牆壁上跳躍、變幻,映照著那些斑駁脫落的壁畫。


    壁畫上的圖案因歲月的侵蝕而模糊不清,但仍能隱約看出描繪的似乎是一些古老的祭祀場景或是神秘的神話傳說。


    燕茜蔓好奇地瞪大了眼睛,像一隻靈動的小鹿般四處張望,試圖從這些古老的壁畫中解讀出曾經的輝煌與神秘。


    而顧修遠則微微眯起雙眼,專注地觀察著廟宇的建築結構,他的手指輕輕觸摸著牆壁上的磚石紋理,似乎想要從這些細微之處探尋出隱藏在廟宇深處的秘密。


    突然,一陣陰冷的風不知從何處吹來,如冰冷的幽靈之手輕輕拂過。


    那微弱的燭火頓時閃爍不定,光影搖曳間,整個廟宇仿佛被一層詭異的氛圍所籠罩。


    燕茜蔓不禁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靠近顧修遠,雖然燕茜蔓不信鬼神,但是她十分懼怕黑暗,此時天色無比陰暗。


    顧修遠感受到她的恐懼,微微側身,輕輕握住她的手,那溫暖的觸感仿佛一道電流瞬間傳遍燕茜蔓全身。


    他輕聲安慰道:“別怕,有我在。”


    就在這時,一陣隱隱約約的歌聲如絲縷般飄入他們的耳中。


    那歌聲悠揚婉轉,卻又透著一絲無法言喻的哀怨,仿佛是從遙遠的時空深處傳來,穿越了千年的歲月長河,訴說著無盡的悲歡離合。


    燕茜蔓緊張地抓住顧修遠的手臂,聲音微微顫抖地問道:“遠,這是什麽聲音?”


    顧修遠眉頭緊皺,眼神中充滿警惕與疑惑,他低聲道:“不知,我們且去探尋一番。”


    他們順著歌聲的方向,腳步緩慢而謹慎地走向廟宇的後院。


    後院中,霧氣彌漫,如一層輕紗般將一切都籠罩其中。


    一棵巨大的古老樹下,一個身著古裝的女子身影若隱若現。


    她身姿婀娜,翩翩起舞,寬大的衣袖隨風飄動,宛如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那哀怨的歌聲正是從她那如櫻桃般的小口唱出。


    燕茜蔓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奇與疑惑,她想要走近看清楚那女子的模樣,卻被顧修遠一把拉住。


    “先別衝動。”顧修遠的聲音低沉而嚴肅。那女子似乎並未察覺到他們的到來,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歌舞世界裏,自顧自地旋轉、吟唱。


    待歌聲漸息,女子的身影也如同煙霧般漸漸淡去,最終消失不見,隻留下那棵古老的大樹在霧氣中靜靜佇立,仿佛一切都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燕茜蔓滿心疑惑,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女子的身影和那哀怨的歌聲,忍不住喃喃自語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難道是六烏廟的幽靈?”


    顧修遠沉思片刻,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思索的光芒,他緩緩說道:“這其中定有蹊蹺,或許與這廟宇的傳說有關。我們再仔細找找線索。”


    於是,兩人開始在廟宇的各個角落仔細搜尋起來,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隱藏秘密的地方。


    “這廟透著股子說不出的古怪,小心。”顧修遠低聲說道,眼神警惕地掃視四周,一隻手按在腰間的皮帶上,那裏別著一把防身的小刀。


    燕茜蔓微微點頭,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依然明亮:“外公的筆記裏提過這廟有不少傳說,說不定能找到些線索。”說罷,她貓著腰,仔細查看牆角與柱礎。


    顧修遠則沿著牆壁緩緩前行,手指輕觸牆麵,感受著歲月的痕跡,另一隻手拿著打火機在牆壁周圍觀察。


    突然,燕茜蔓喊道:“快來,這邊!”


    他們在一麵牆前停下,牆上的壁畫雖已褪色,卻仍能辨出一男一女的形象。


    燕茜蔓仰著頭,眼睛裏滿是迴憶:“這就是覃氏奶娘和林信秀才,筆記裏寫他們因對歌結緣,七天七夜不停歇,而後共赴黃泉,被奉為神明。”


    她邊說邊摘下帽子,烏黑的長發散落肩頭,雖然已經被雨水淋濕了大半,但是放下帽子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顧修遠凝視壁畫,眉頭微皺:“這故事背後定有隱情,為何對歌七日便死去,又為何能成神靈?”


    正說著,那哀怨的歌聲如鬼魅般飄來。


    燕茜蔓神色驟變,一把抓住顧修遠的手臂,手中的帽子差點掉落:“這歌聲……難道真像傳說中,是他們的魂魄在唱?”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神中滿是驚恐。


    顧修遠將燕茜蔓護在身後,另一隻手緩緩摘下帽子,以便聽得更清楚。


    “別怕,這世間哪有鬼魂。定是有人裝神弄鬼,或者是這廟的機關巧術。”


    他雖鎮定,眼神卻依舊冷峻,仔細辨別歌聲的方向,似乎想從這虛虛實實的聲音裏找出幕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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