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一個人臉上畫著小醜妝容,帶著一個紅彤彤的圓鼻子,身上穿著各式各樣亮片裝飾的誇張服飾。


    他恭敬的向李子戍鞠了一躬,


    “如此,麻煩您到我這裏來一趟,真是萬分的抱歉,尊敬的客人。”


    “隻是我有一些問題要向你請教。”


    “有什麽問題,請您說吧。”李子戍也很淡定,他心裏也很好奇,這個團長找他來幹什麽。


    “好的,我首先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個大牌馬戲團的團長裏昂,”裏昂做了一個標準的自我介紹,隨後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在後台檢查,大家的表演道具的空閑時,會抽空看一看觀眾們的反應,我發現您在我們表演時正在睡覺。”


    “我想要知道您為什麽會在睡覺,是我能能的表演太過低沉俗舊,沒能讓您感到樂趣嗎?”


    李子戍聽到這位李昂團長的問話,也大概明白了這位團長估計是以為是他們自己的演出不夠優秀,導致讓他這位觀眾感到不滿意,所以在睡覺。


    “實際上,並不是你們的表演很優秀,我也覺得很新奇,隻是他們並不能讓我笑出來,僅此而已。”


    李子戍擺了擺手,示意並不是如這位團長所想的那樣,


    “我之所以會睡著,單純的是因為疲憊的關係,另外,無法對你們的表演感到樂趣,也有一部分我自己的關係。”


    “麵對你們的表演戲法,我無時無刻不在探究他們達成的原理和機關手法,因此我沒有辦法像其他人一般享受你們的表演,這並非是你們的問題,而是我的。”


    “原來如此,”裏昂團長聽到不是因為不滿意他們的表演,鬆了一口氣,明顯整個人放鬆了不少。


    李子戍看到這個團長放鬆的樣子,很是不解的問道:“你為什麽要在乎我這麽一個觀眾的看法呢?我聽說你們的馬戲團在各個星區都很有名,擁有的粉絲應該是不計其數,隻是我這麽一個人,你們不需要這麽關注才對。”


    “沒錯,這是帝國裏頭所有人普遍的看法,”裏昂麵對李子戍的詢問,似乎有些無奈,“曾經有不少觀眾像你一樣提出了這樣的問題。”


    “但實際上我的行動是非常合理的。”


    “願聞其詳。”


    “既然您有興趣聽我說這些瑣碎的事物,那麽要不坐下來喝杯茶吧,希望您會喜歡用糖果做的奶茶。”


    裏昂看起來似乎很高興,有人願意聽他講這些事物,把李子戍引到了一個茶幾旁,開始幫泡了一杯,彌漫著濃濃果香的奶茶。


    李子戍坐在茶幾前,端起那杯看起來色彩斑斕的奶茶,鼻子清嗅了一下,聞到的隻有濃濃的水果味,夾雜著奶香,他小小的飲了一口。


    刹那期間,整個口腔裏頭都被從未品嚐過的香甜所充滿,這個奶茶味道可以說是無與倫比的美妙,但李子戍還是將它放下了,沒有其他原因,隻是因為太甜了,甜到有些齁。


    “相信您很清楚帝國的所做的一切決策都是相當合理且高效的,”裏昂看著眼前如同漩渦一般轉動著的奶茶,思緒迴到了過去,“因此,帝國最看重的是知識科技和軍事力量,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會被視作是不合理。”


    “因此,像我們這些沒有辦法從事生產與進行戰鬥的神職的神明,理所應當的被視為是下層。”


    裏昂開微抬頭看了眼離子數,發現李子戍端起了茶杯,並沒有反應,最後才開口繼續講道:“就比如我便是戲法與小醜之神,我的神職既無法用於生產資源,也無法在戰鬥中派上用場。”


    “因此,哪怕我的學習還算可以但在學生時期也是被他人所欺辱的。”


    李子戍開口打斷他說道:“這是不合理的行為,帝國的軍人和學者們需要團結一心,哪怕這種團結隻是明麵上的也一樣,老師不可能會允許學生們有做出這樣的行為。”


    “看樣子你有一群好老師,”裏昂嘴角要勾起一抹微笑,並沒有反駁李子戍,“很遺憾,我的老師們是不管的。”


    “帝國要求老師們能夠平等的看待學生,並將帝國所希望教給孩子們的義務文化教育普及下去。”


    “然而,並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要求老師們一定要保護學生們的平等團結。”


    “我所就讀的學校是費提克工業新區的鐵爐鑄心校區,那是一個由帝國工裝企業所讚助建立的學校,招收貧苦的學子進入學習唯一的目的就是為公司提供勞動力。”


    “這也沒什麽不好,至少這份工作很穩定,不是嗎?他甚至能做到你老死為止。”李子戍盯著手上的茶杯看了一會兒,確認自己還是沒有辦法繼續用它解渴之後,還是把它放下了。


    “沒錯,這份工作會伴隨我一生,但同時那些人的侮辱也會跟著我一輩子。”


    裏昂點點頭,麵色凝重的迴答道:“我想著我這輩子或許就這麽平凡,但我希望至少能像個普通人一樣平凡,而不是一輩子活在別人的侮辱之下。”


    “所以我背著老師和同學們偷偷去參加了一個軍隊的招募,並且相當的幸運,我被選上了。”


    “帝國的軍隊相比於國育機構,反而更加的開明一些,隻要是能為戰爭提供有效服務的人員,他們都會接受。”


    “我的戲法神職被他們認為有一定的欺詐能力,所以他們將我帶上了,那段時間很很辛苦,幾乎每一次戰鬥,我都把腦袋別在了褲腰帶上。”


    “有一次負傷讓我丟掉了右邊這隻胳膊,沒錯,現在我這個我袖子裏頭的是一隻義肢。”


    裏昂用左手給他掀起了自己右手的袖子,給他看到了裏麵散發著寒光的機械結構。


    “受到這種傷理所應當,我就勒令去的軍區醫院,像我這種非必要人員,過幾天就會收到退休的命令,不過我在醫院的那些日子裏,我發現我的能力除了欺詐之外,是可以有其他價值的。”


    “那些受傷的袍澤們,他們在看到我變出的戲法時他們眼中有著光,每一個人都很高興!”


    裏昂說到這段時間的時候,整個人都變得很激動,“當然,除了我,因為鬧出過大的響動,讓護士給罵了一通之外,一切都算很好,但大家都在笑!”


    “嚴肅刻板的軍人,他們那死氣沉沉的眼睛中,第一次有了光彩,他們那隻會吐出冰冷命令的嘴巴,現在正發出著歡樂喜悅的大笑!”


    “就在那一刻,我覺得我找到了自己的價值!哪怕是像我們這樣沒有辦法生產,沒有辦法戰鬥的神明,也能夠為帝國提供自己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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