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原以為自己早上會因疲憊起不來炕,沒想到又被大早上的雞叫聲叫醒。


    在沒有手機和加班的日子裏,他遵循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規律,偶爾熬夜,身體完全吃得消,並不會感覺疲勞。


    這樣的生活節奏讓他感到一種久違的寧靜,仿佛迴到了最原始、最自然的狀態。每一天的勞作雖然辛苦,但卻充實而滿足,夜晚的睡眠也因此格外深沉。


    吃早飯的時候李海隨口問道:“我今天要去大隊,明天準備去縣裏,你們有什麽需要買的嗎?”


    貌似挺長時間沒有去縣裏買東西了,但是家裏的東西都是新置辦的,似乎沒有什麽缺少的,等下午迴來他還得去問問老屋那邊要不要一起過去。


    陳秀蘭思索片刻,答道:“如果有毛線,幫我帶些迴來吧,我想為你織件新毛衣。家裏其他用品都還充足,不用再買了。”


    李海有兩件毛衣,其中一件昨晚被熊抓破,線頭散亂,斷線太多不一定能用了,所以陳秀蘭打算讓他買點新的毛線,重新給他織一件,而且新毛線織出來的毛衣也更加暖和。


    “好的,沒問題。”李海點頭應允,隨後轉向陳秀萍,“大姐,你家有什麽需要嗎?”


    “不用了,謝謝小海,我家裏啥都不缺的。”陳秀萍連忙搖頭,她已經接受了李海不少幫助,不願再添麻煩。她家向來節儉,即便有所短缺,也能將就。


    李海看著她的樣子沒有再多問,打算等到晚上單獨問問陳秀蘭再說。


    吃完早飯李海便出發前往大隊部,他要去取熊膽和借一匹馬迴來。


    去大隊部之前,李海先給沈南湘送了一些肉,最近這段時間打到了不少肉,現在大冬天能夠保存的時間久,他這一次就多帶了一些過來。


    沈南湘見到李海,非常的開心,擔憂的心情都消散了,她快步迎上前,眼中滿是關切。


    今天一早她聽人說了李海昨天自己一個人打死熊的事情,著實給她擔心壞了。


    “小海,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沈南湘關切地拉著李海仔細查看,甚至抬手摸著他的前胸後背,以確認他安然無恙。


    她隻顧著關心李海身體有沒有問題,忘記了避嫌這件事兒,好在沒有別人看到。


    李海輕輕按住她的胳膊,笑著安慰道:“放心,我沒事,那熊賊啦笨,根本傷不到我。”


    他故意說得很輕鬆,不想沈南湘為自己擔憂,他感受到沈南湘對自己的擔憂有點過了,不過他倒沒有多想。


    “沒事就好!”沈南湘略顯尷尬地放下手,但仍緊張地說,“以後別再冒險了,那麽危險的事,千萬別再做了。”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但更多的是關心。


    “放心,我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李海笑著點頭,隨後指向地上的布袋,“我給你送肉來了,看看放哪兒?”


    “這麽多?”沈南湘驚訝道,“你家還夠吃嗎?”


    “放心,家裏還有很多,最近打獵收獲不錯,所以多拿了些給你。”李海迴答。他的語氣輕鬆,仿佛這些肉不過是隨手可得的東西。


    “對了,山裏危險,你可千萬別隨便進去,知道嗎?”李海叮囑道,“想吃什麽告訴我,我盡力幫你弄到,別客氣。”


    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嚴肅,顯然是在提醒她不要冒險。沈南湘屬於比較乖的那種人,他還是比較放心的,不過還是要囑咐一句。


    沈南湘乖巧地點頭,笑容燦爛,“放心,我知道的,我不會和你客氣的!”


    兩人閑聊片刻,李海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便離開知青處前往大隊部那裏。


    大隊長他們起來的也很早,李海到的時候已經快要處理完第一頭熊了,這家夥體格很大,而且比較肥,弄出來不少肉。


    李海注意到它是被一顆子彈擊中脊柱,導致癱瘓,所以昨晚才那麽快老實下來,失去反抗能力。


    大隊有專門的屠戶,處理牲畜的手法嫻熟,熊皮被剝得非常完整,看著能賣個好價錢。


    “大隊長,劉知青怎麽樣了?”李海想到昨天那個重傷員,關心地問了一句,“給他送醫院去了嗎?”


    “村裏的郎中已經給他做了處理,等會兒弄完了這兩頭熊再帶著他去縣裏醫院看一看。”大隊長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劉知青自己沒錢,大隊賬上也隻有幾十塊,根本解決不了問題,糧食雖多,醫院卻不收。大隊長計劃盡快處理兩頭熊,拿到縣城賣掉,順便帶傷員去看病。


    若非他有一個知青的身份,要不然大隊可能根本不會這麽上心地管他,自己家裏有錢就去治,沒錢挺著吧。


    這個年代,人命依舊不值錢,一頭牛或許比人命更珍貴!李海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但他也知道,這就是現實,無法改變。


    至於幾名知青私自進山的事,大隊會給予處罰,隻是最近忙碌,而且也沒有想好如何處罰,這件事兒隻能先放在一邊。李海對此並不關心,他知道,這些知青遲早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第二頭熊很快被搬上架子處理,熊的傷口在菊花位置,屠戶從此處開始剝皮,盡量保持熊皮完整。難得遇到如此完整的熊皮,能賣個好價錢,屠戶不願破壞。


    李海在旁邊看著學藝,他感覺自己剝皮的技術和獵戶差太多了,後期處理起來很麻煩。


    這頭熊看似瘦弱,脂肪卻厚達七八厘米,令李海頗感意外。這頭熊剛好四五歲的樣子,因為是母熊,所以才顯得體型小一點,昨晚天色昏暗,李海沒有看清楚,還以為這是一頭小熊呢。


    “差一點啊,熊膽旁就有一顆子彈,再往前一點,熊膽就破了。”屠戶挖出熊肝,仔細找出熊膽。


    “沒破就好,破了就可惜了。”李海笑著從屠戶手中接過熊膽。他的心情頓時輕鬆了許多,熊膽的價值不菲,能賣個好價錢。


    與大隊長打過招唿,李海帶上熊膽和馬,收拾妥當,準備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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