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一上午,一直在發高燒,這會兒燒剛退了。”喬婉怡鬆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和關切。她坐在炕邊,伸手摸了摸李海的額頭,確認溫度確實降了下來,這才放下心來。


    “秀蘭照顧了你一上午,要不是她,你小子可能命都沒了。以後結了婚,可不許欺負她,知道不?”


    李海躺在床上,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精神已經好了許多。他微微點頭,聲音有些沙啞:“謝謝你秀蘭。”


    “嬸子,沒您說的那麽嚴重。”陳秀蘭站在一旁,臉上泛起一絲紅暈,連忙擺手,“就一上午而已,不累的。”


    “傻丫頭,一上午眼睛都沒眨一下,怎麽會不辛苦?”喬婉怡輕輕推了推陳秀蘭,語氣裏滿是心疼。她看著陳秀蘭那雙微微發紅的眼睛,心裏既感激又憐惜。“要不是你及時給他喂了藥,他這會兒怕是都燒糊了。”


    “嬸子,別說了……”陳秀蘭害羞地低下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她拉住喬婉怡的手,輕輕晃了晃,示意她不要再提這件事。


    喬婉怡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點了點李海的腦門,“你個臭小子,遇到這種事,還知道給秀蘭燒個拘魂碼,怎麽就不知道給自己做個預防?”


    李海無奈地撓了撓頭,語氣裏帶著幾分懊悔:“我當時也沒多想,覺得沒啥事,就沒折騰,誰知道會這樣。”


    昨晚那種陰森的氛圍確實讓人心裏發毛,但李海覺得那幾朵鬼火就是磷火而已,所以他並沒有太在意,覺得不過是自然現象罷了。可誰想到,半夜裏他突然發起了高燒,整個人昏昏沉沉,連話都說不出來。


    “果然啊,重生這種事都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看來真的聽陳道長的話。”李海心裏暗暗想著,“要相信科學!”


    見兒子沒什麽大礙,喬婉怡放下心來,轉身去外屋準備午飯,留下兩人獨處。


    李海轉過頭,看向陳秀蘭,輕聲說道:“秀蘭,謝謝你。”


    陳秀蘭搖搖頭,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李海哥,別這麽說,我照顧你是應該的。”


    其實,陳秀蘭用嘴喂他藥的時候,他是有意識的。他能感受到她的溫柔和焦急,隻是無法迴應。


    她的嘴唇輕輕貼在他的嘴唇上,溫熱的氣息讓他心裏一陣暖流湧動。


    吃下藥他感覺自己的症狀慢慢地在好轉,不過他依舊很虛弱,隻能任由她一遍遍地用濕毛巾擦拭他的額頭,輕聲唿喚他的名字。


    兩人聊了一會兒,李海又感到有些困倦。陳秀蘭幫他掖好被角,輕聲說道:“你好好睡一會兒,我在這兒守著。”


    李海點點頭,閉上眼睛,很快就沉沉睡去。陳秀蘭坐在炕邊,靜靜地看著他,眼裏滿是溫柔和關切。


    在炕上躺了一天一夜後,李海的燒終於退了,雖然身上還有些酸痛,但已經能下地走動了。徐郎中來看過後,說沒什麽大礙,藥也不用再吃,安心休養兩天就好。


    大隊的馬是李哲幫忙送迴去的這會兒正是收糧最忙碌的時候,不能耽擱太久。


    李哲迴來時提到,大隊上來了不少穿軍裝的人,似乎有什麽大事發生。李海心裏隱隱有了猜測,農場可能要開拓到這邊了,他期盼已久的墾區職工戶口或許就要來了。


    ……


    身體恢複後,李海開始收拾新家。上次買迴來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整理,堆得滿屋子都是。


    還有之前做的木炭,也得趕緊製成活性炭。特別是兩個嫂子已經懷孕了,不能再讓她們喝有問題的水。


    自從兩個嫂子懷孕後,她們就成了全家人的寶貝。每天最重的活兒也就是坐在灶坑邊燒火,或者削個土豆皮,連水桶都不讓她們拎一下。這樣的待遇,村裏誰家的媳婦聽了都羨慕不已。


    陳秀蘭也來幫忙收拾新房。她擔心李海身體還沒完全恢複,不想讓他一個人忙活。家裏的活兒雖然瑣碎,但很耗時間。兩人忙活了一整天,才把新房徹底收拾妥當。


    李海打開收音機,滋滋啦啦地調試了一會兒,終於傳來了“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的聲音。雖然內容大多是毛主席語錄、詩詞、雷鋒日記和一些動員群眾的內容,顯得有些單調,但陳秀蘭卻聽得津津有味。她趴在收音機前,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聽什麽了不得的故事。


    李海看著她專注的樣子,笑著問道:“秀蘭,你想學認字、寫字嗎?”


    陳秀蘭從小沒上過學,大字不識一個,甚至連錢上的字都不認識,隻能靠圖案分辨。人民幣一改版,她還得重新認。


    “寫字?”陳秀蘭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目光從收音機上移到李海臉上,“就是像你和嬸子那樣寫對聯嗎?”


    “嗯,差不多,不過我先教你用鉛筆寫小字。對聯是毛筆字,那個不用學。”李海解釋道。其實毛筆字以後用得越來越少,而且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沒必要學。能學會用鉛筆寫字就夠了。


    “會不會很難啊?”陳秀蘭有些擔心地問道,“我太笨了,學東西很慢的。”


    她確實很想學認字。她和姐姐都是文盲,小寶也沒上過學。她一直羨慕那些有學問的人。


    “沒關係,我可以慢慢教你,反正咱們有的是時間。”李海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語氣溫柔。


    他是個行動派,見她有興趣,立刻拿出黃紙和鉛筆,準備教她寫字。白紙太貴,普通人平時用的都是發黃的草紙,即便如此,也不是人人都用得起。


    “我先教你寫你的名字吧,怎麽樣?”李海一邊說,一邊在紙上寫下“陳秀蘭”三個字。他覺得這三個字不算難,適合入門。


    李海從小練毛筆字,前世的他還臨摹過楷體字帖,所以字雖不算頂尖,但比普通人好看不少。


    “哇,李海哥,你寫的字真好看!”陳秀蘭雖然看不懂,但覺得李海寫的字比報紙上的還舒服。


    “好了,別拍馬屁了。”李海笑著拍了拍她的頭,“來,我教你怎麽握筆。”


    他示範了一下握筆的姿勢,然後把鉛筆遞給她。陳秀蘭有些緊張,手指緊緊捏著鉛筆,仿佛要把它掐斷似的。


    李海伸手幫她調整姿勢,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擺弄,聲音輕柔地哄她放鬆。


    隻不過陳秀蘭的手指能靈巧地穿針引線,可握鉛筆卻顯得笨拙,筆芯甚至被她按斷了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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