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現在隻有16歲,力量並沒有達到巔峰,他隻能使出吃奶的力氣了,大黑也咬住繩子拚命地往後退,終於,在一人一狗的努力下,終於把女孩拉了上來。


    過去把繩子解下來,重新讓大黑過去把繩子交給女人,她此刻已經凍得有些麻木了,艱難地把繩子套在自己的身上,李海再度和大黑一起用力把女人也拉了上來。


    零下四十度的溫度對人的傷害太大了,兩個人隻是這麽一會兒,就已經凍得沒有了知覺,甚至連哆嗦和張嘴都做不到了。


    來不及多想,扒掉兩人的衣服,她們的棉服已經濕透了,會快速的帶走她們的體溫,給她們套上自己的棉衣和皮衣,捆綁在爬犁上。


    一條牽引繩套在大黑身上,一條自己拿著,轉頭對一旁孩子哭泣的小男孩囑咐道:“自己跑著跟住我們,就算掉隊了也別停下,就往前跑,聽到沒有!”


    小男孩眼淚沒停,卻還是乖巧地點點頭。


    李海看他答應,也就不再管他,給大黑發號了施令,一人一狗拉著爬犁就開始往家跑,自己早一點到家,她們活下去的概率就大一些。


    人命關天,李海感覺自己已經跑的眼前發黑了,肺子生疼,但他依舊不敢停下。


    迷迷糊糊感覺自己到了家門口,看到隔壁小孩衝了出來,然後他就暈了過去。


    再度醒過來的時候他正躺在自己家的炕上,嚐試著活動了一下,渾身酸疼,胸腔裏也好疼,感覺又要嘎掉一般。


    “小海,小海你醒了,你感覺怎麽樣?”老媽焦急的聲音響起來,抬起頭看了看,老媽和兩個姐姐都在。


    “水。”他感覺自己的嗓子要冒煙了,渴得要命。


    李鳳趕緊拿了一碗水過來,喬婉怡用勺子給他喂了一些,他這才感覺自己的症狀好了許多,張嘴說話肺子還是有些不舒服,聲音也嘶啞,“那兩人呢?”


    想起自己拚了命就迴來的人,李海並沒有看到她們。


    “在呢,活下來了,你放心吧。”老媽指了指簾子的那邊,“早上醒過來一次,吃了藥又睡了過去。”


    兩個女人找郎中看了一下,他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救治,人都已經凍得失去了意識,隻能靠她們自己硬挺了。


    她們倆也算命大,居然真的硬挺過來了,隻不過身體太虛弱了,醒了又重新陷入了昏睡。


    李海雖然看不到,知道她們活下來了也就放心了,隨後又趕緊問道:“那個小男孩呢?”


    “你二哥帶著他去你老姑家了。”老媽又解釋了一下,“昨晚他們去你老姑家找宿的。”


    這兩女人被脫光了躺在炕上,一大幫男人在家,說出去不好聽,於是就全被趕走了。


    李海都已經昏迷了,自然不能攆走,隻好把他格在這邊。


    李海還想說話,老媽心疼地說道:“你關心一下你自己吧,哪有救人差點搭上自己的啊!”


    昨天看到李海迴來就暈倒了,把她都嚇蒙了,找來了一個土郎中和張獵戶,看過以後確定李海隻是力竭昏迷,這才放下心來。


    “嘿嘿,老媽別傷心,下次不會讓你擔心了好不好?”李海抬手幫著老媽把眼淚擦幹。


    “你還想有下一次!你就不能盼著點好嘛?”老媽沒好氣地說道。


    “好好,盼著好點!”李海點點頭,隨後可憐兮兮地說道:“媽,我餓了。”


    李鳳和李英趕緊去把肉包子端了上來,他就是脫力了,所以飲食也沒有太多的忌諱,吃了幾個包子以後感覺身體已經恢複了,不過依舊被老媽按在炕上繼續休息,不讓他下地亂動,他不想老媽擔心,就乖乖地躺著休息了。


    中午的時候,那兩個女人都醒了過來,這一次她們的狀態明顯更好了一些。


    原本以為會大病一場,卻並沒有,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她們掙紮著準備起身給喬婉怡她們磕頭表達感謝,被母女三人攔了下來。


    通過她們幾人的聊天李海才知道這對姐妹是誰,她們在一個村子,隻不過平時沒什麽接觸,所以他沒啥印象。


    姐姐叫陳秀萍,妹妹叫陳秀蘭,姐妹倆父母沒得早,哥嫂容不下她們,早早地就把陳秀萍嫁了出來,她為了不讓妹妹受苦,就把妹妹也帶了過來。


    結婚沒幾年,丈夫上山的時候,被野獸襲擊死掉了,剩下她們姐倆帶一個孩子苦命地支撐著。


    村裏人看她們可憐,倒也沒有誰為難人家,偶爾能幫襯的地方還會幫襯一把。


    隻不過現在大家自己家都過得不怎麽樣,再加上寡婦門前是非多,她們能夠得到的幫助也是有限的。


    冬天家裏實在沒有多少吃的了,上山打獵實在不是她們兩個女人能做的事情,聽人說去河裏能弄到魚,她們倆也過去了。


    隻不過她們倆運氣實在是不怎麽好,下雪前有人去河裏撈魚了,鑿出來的冰窟窿並沒有做標記,隨後又下了大雪,把並沒有凍結實的冰麵擋住了,陳秀蘭走過去的時候一下子就掉了下去。


    要不是李海正好經過,她們三個人的命估計全都要交代在那裏了。


    她們的衣服已經幹了,李鳳給拿了過來,姐妹倆麵色羞紅的穿了迴去,


    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衣服當時是被李海扒掉的,雖說留了一件最裏麵的衣服,但也是被一個男人扒掉的,兩個人頓時就紅溫了。


    喬婉怡看著兩人通紅的樣子嚇了一跳,以為是發高燒了呢,趕緊伸手摸了摸她們的頭,發現稍稍有點熱,還算正常,這才放下心來。


    “救我們的那個人呢?我們還沒感謝他呢。”姐姐陳秀萍看向了喬婉怡,屋子裏似乎隻看到了她們娘仨。


    “救你的是我們家老三,他在簾子那邊呢,他因為跑得太急,累暈倒了,我們就讓他睡在了炕頭那邊,你們別介意啊。”喬婉怡指了指簾子,擋得嚴嚴實實,什麽都看不到。


    “不介意,我們感謝他都來不及呢,怎麽會介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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