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狠狠瞪了年級主任一眼。


    察覺到陰冷的涼氣,年級主任膽戰心驚的看了一下校長的方向,趕緊別過頭……


    死死的盯著主講台上清夜,牙齒都快咬碎了,恨不得踹死他的心都有!


    清夜當然不知道,


    自己就一句描述事實的話,


    竟然掀起這麽大的風波。


    “是宋老師出手相助,給了我一個未來一個希望,她替我交齊學費,我才不至於被趕出去!”


    “我打斷一下!這些我們都知道,今天也是因為這事給宋老師舉辦的表揚會,根本和我們現在說的事情不挨邊……”


    “你這學生!趕緊下來吧,別添亂了!”


    “這老師都在侮辱你父母,你還要維護她?!難道說她給了你什麽好處?!或者說她威脅你!”


    這說法一經說出,立馬獲得許多人的支持。


    “現在的孩子啊!和父母就跟仇人一樣,反倒是和老師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老師的私生子呢?!”


    “太真相了,我家的孩子也這樣,為他好還不領情,天天就是老師說,老師說的,比我這個當媽的都好使。”


    ……


    “小孩!趕緊下來,不清楚的話就自己看新聞,有這老師罵你父母的視頻,自己好好看看,如果你看完還如此……不孝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


    清夜被人打斷心情很糟糕,手握麥克風垂下胳膊,抓握姿勢發生了改變,頗有劍客的味道。


    仿佛【棲劍月明–露娜】重現在雨夜下最後的劍舞!


    冰涼感流過全身何處。


    手被一份溫熱包裹,


    原來是宋老師上前握住了清夜的手。


    宋老師一直在後麵看著,清夜能站出來她很感動,底下人將話語作利劍矛頭指向清夜的時候,宋老師看不下去了……


    “清夜,夠了!你做的夠好了,趕緊退下吧。”


    “宋老師,原諒我沒聽你的話,還和你吵了一架,等從學校出來,我才知道你對我的好。今天為了這教師之恩,我一定會站到最後!”


    “你……好吧!那你站我後麵吧。”


    宋老師被清夜話語感染,不再強求。


    清夜沒有被宋老師推動,第二次擋在前麵!


    話筒重新拿了起來。


    “這位大媽!你說的話我聽到了,你說的視頻我從頭到尾都看了,不光看了,你可知道……”


    清夜向前邁了一步。


    “我就是現場的見證人!是非曲直我比你清楚多了,隻是網上一些斷章取義的消息,你就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


    頓了一下,清夜等她的反駁。


    “你!你……你說誰是大媽?!你媽沒教你怎麽說話嗎?”


    說話的記者,完全站不住腳的喧鬧。


    清夜咧嘴一笑。


    “不好意思啊!我媽……還真沒有教我怎麽說話……”


    說著……


    清夜挽起了袖子,提了提褲腿。


    眾人一臉茫然不解。


    嘶……


    人群陸續有人倒吸了一口氣,上麵密密麻麻的傷痕,有舊傷也有新傷。


    “沒錯,這些都是大媽口中我所謂不孝的,父母的傑作!”


    “不會吧!這麽多傷口?!”


    “還真有父母這麽對自己親生兒子?!”


    “不會又是假的吧!”


    ……


    “大家稍安勿躁,傷在我身,痛在我心啊!這一道道傷痕都是他們一鞭子一刀留下的,饒是親生父母還則罷了,可……”


    清夜撩起衣服到了兩乳頭下邊一毫,聲淚俱下的一處一處指著那些傷痕。


    傷痕深淺不一,


    什麽兵器造成的都有,


    衣服沒有繼續撩,肩膀頭還有個碗大的洞。


    這……沒法解釋,總不能說是父母他們飛鏢打的吧。


    清夜有個黃階的父母?!


    說起來自己都不信……


    想到這裏,他還挺感謝昨晚倉庫那夥打手,給自己一個完美的借口。


    “難道不是親生的嗎?!”


    “果然!我就說親生父母怎麽可能如此。”


    “唉……太可憐了吧!”


    “小孩!後麵的,怎麽樣了,是表的嗎?快說啊!”


    有人同情,也有人出言不遜。


    惹得其他母愛泛濫的記者怒目而視。


    被無數有敵意的眼光看著,他乖乖閉上嘴巴,小聲嘟囔一句。


    “本來就是嘛!故意吊人胃口。”


    有幾個年紀稍大的記者,遞給了清夜慈愛的眼神,並向他點了點頭。


    清夜有些納悶,


    怎麽了?突然這麽善意了!


    還真有點不習慣……


    咳咳咳


    “我的親生父親在救助落水兒童的時候犧牲了,可憐我當時才7歲!不過一個月……就帶著我……改嫁了!”


    “啊?!”


    “他媽怎麽能這樣?!”


    “請不要說髒話!”


    “隻頭七過了,連三七、五七都等不了就改嫁了?!”


    “頭七我知道,三七、五七是啥?”


    一個腦袋鑽了過來,滿臉好氣的問道。


    “就是人死後有說法,老話有所謂的七七四九天,指的就是“七七喪俗,”指在死者下葬之後,每隔七天為一個忌日,後人要祭奠一次,一直延續到七七四十九天為止。”


    “嗷嗷嗷,好像明白了一點。”


    “這麽說,人還沒有安息,他媽就改嫁了?!”


    “請不要說髒話!”


    ……


    “這孩子不容易啊!”


    “是啊!校董!我這也才知道!”


    錢校長在旁邊認真附和著。


    宋老師就在旁邊,聽著更加仔細,也更動容,一不小心沒忍住哭出來了。


    清夜狡黠一笑,果然管用……


    剛才說的話半真半假,母親確實一個月走的,本來也想和記者說的一樣,等不到三七了,還是奶奶爺爺死死攔著,才作罷。


    滿打滿算的呆夠了一整個月,立馬就走了,還有五天,就到五七……都不願等。


    至於清夜!


    是後來她們過不下去了,又強行把自己從奶奶爺爺身邊要走。


    然後再管他們兩位老人要撫養費,最後還把要來的撫養費各種花銷,沒有給清夜用一分錢。


    至於清夜為什麽能在高中上學,還是爺爺奶奶不知道從哪裏知道的消息,一路從村裏趕過來,把一袋子一塊五塊,一毛五毛的零錢直接給了學校。


    直到現在,清夜始終記得那一袋子錢最大的麵額是10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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