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合作愉快啊主任。”


    “合作愉快!”


    嘎嘣一聲


    後槽牙都快咬碎了,還要強顏歡笑……


    宋科長在前麵和急診主任寒暄,後麵是痛哭的死去的王醫生的妻子,還有他的父母。


    距離相隔不遠,但情感不盡相同。


    “好了!別送了……”


    說話有些官腔,聽進耳朵裏有種不容置疑的意思。


    急診主任滿臉堆笑,恭敬的站到一旁默不作聲。


    等車子駛離了醫院很遠……


    急診主任收起了僵硬的笑容,臉色憋脹的鐵青!眼神變得有些陰翳,朝旁邊的花壇吐了一口濃痰,


    低聲暗罵……


    “呸!什麽東西!”


    身後的醫生還是那個萬年的二助,隻要一有手術,他永遠是二助的位置,所以就連急診主任也習慣把“二助”當做他的名字叫。


    二助看在眼裏主任暴怒的一麵,大氣都不敢喘,光怕被無辜牽連。


    清夜往醫院門口走的過程,正好遇到這一幕,那宋科長變臉的畫麵記憶猶新。


    怪不得說伴君如伴虎呢?!


    用在低層官員上也一樣適用。


    “給……和咱們科其他人都吩咐一下,以後有病人住院,就讓他們去對麵為民藥房,買這個藥。”


    二助接過主任遞過來的藥盒。


    清夜從旁邊摸索著湊上前,隻看到了“生素片”幾個字。


    前麵的正好被手指壓住了……


    “這個藥500一盒,不能納入醫保,開處方的時候都很患者說嚴重點,這是必須要買的,不買的話,身體會越來越嚴重!”


    “好的主任!我明白怎麽做。”


    二助輕車熟路的把藥盒揣到兜裏,臉上沒有半點異常,顯然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了。


    急診主任點了點頭,對這個二助他很滿意,人老實話不多,就是醫療技術方麵太差了,自己想提拔都提拔不了……


    “對了,每個月最少開300盒,後期可能還要增加量。”


    急診主任補充了一句,


    “別開太多……”


    “301 302的數字差不多就行。”


    急診主任對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表現出很抵抗。


    畢竟那宋科長做的真絕!竟然一分提成都不給他,狠狠地拿王醫生的人命要挾,讓自己屈辱的簽訂一年的口頭合同。


    等急診主任轉過身迴醫院的時候,臉上又掛上了一抹冷笑。


    ‘宋明磊啊,宋科長!這一次一年就這麽算了,如果之後還沒完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手伸進了兜裏,抓握住手機,按了一下電源鍵息屏。


    屏幕畫麵最後停留的是錄音app的暫停界麵。


    他從進入辦公室就已經點開了錄音,一直到送走了宋科長才結束。


    所有的對話,


    成了他魚死網破的最後底牌。


    二助看了眼藥盒上麵的相關說明,不禁咋舌……怎麽說呢,這個藥主打的就是貴,效果很一般,副作用比同款藥相比多了很多。


    總歸就是一句話:


    吃了不僅無用,還對身體造成的傷害明顯,棄之可惜……


    二助搖了搖頭,沒有說一句話,隻是心裏早開始羅列怎麽跟患者推薦的話術。


    抬起頭,急診主任已經走出去兩米遠,都快進了醫院的大門。


    清夜心裏很不爽,墊著腳眼睛瞪得通紅,好像被看到了一樣,無論他怎麽調整方向,始終沒能看清藥盒上的名字……


    避雷都沒機會……


    後來,藥盒放到兜裏後,清夜徹底放棄了。


    不過,清夜沒有停下動作,繼續上前奔向主任。


    “主任!主……主任!!”


    清夜從後麵氣息十足的聲音唿喊。


    ???


    急診主任在前麵還以為出現了幻聽,本不想搭理,沒想到這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迴過頭,板著臉,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掃視身後麵。


    第一眼看到清夜的時候,他眉頭緊皺。


    不知道哪裏來的野孩子,家長怎麽沒有看好?!!


    “唿唿唿……主任!我……”


    “你家長呢?走丟的話自己去保安室!”


    急診主任言簡意賅,多一句在他看來都是廢話。


    清夜支支吾吾的,氣還沒有喘勻,就被他給懟了迴去,生生咽在肚子裏,打了個飽嗝……


    “二助……二助!”


    “來了,來了主任。”


    “把他帶到保安室,聯係下他父母。”


    說罷,主任就想離開……


    清夜哪裏肯讓他走,就算有二助的阻攔,清夜依然憑借靈活的走位,連番躲了好幾波擒拿。


    第二次擋在主任麵前……


    “二助!你幹什麽吃的,連個毛頭小子都控製不住,要你有什麽用?!我該考慮要不要把你踢出手術室了!”


    “主任!我錯了……我這就控製他,千萬別把我踢出去,求你了!”


    二助被嚇得差一點跪下……


    旁人覺得沒什麽,大不了就不去手術室了,可二助不行,一來到市三院各項考評都墊底,沒有別的科室要他,還是這主任留下的他。


    每個月固定的3000工資根本養活不起自己,還是急診主任讓他跟手術,有了提成,日子才能喘口氣……


    如今,主任竟然說要把他踢出手術室,二助真的怕了,平庸的人到哪裏都活的很艱難。


    二助這迴死死的抓著清夜,手臂上青筋暴起,可見他用力之深。


    情至深,疼之切。


    隔著衣服,清夜都感覺得到透骨的疼,不用看都知道青了……


    令人沒想到的是,竟然喪心病狂的用尖銳的指甲使勁摳出來一條條血痕。


    嘶……


    “停停停……鬆開點!疼!!!”


    胳膊上的疼痛,讓清夜有些眯著眼睛,始終睜不開……


    透過縫隙,清夜隱約看到急診主任側過身子,想從一邊離開。


    這怎麽可能……


    清夜咬牙堅持,拖著身上這‘狗皮膏藥’,右跨了一步……


    第三次了!


    被接連擋住了三次,主任都被氣無語了,反倒是不著急走了。


    “二助!鬆開他!”


    一句話落地……清夜頓感胳膊鬆快了不少,簡單的伸手搭在肩膀,晃動著胳膊。


    不等清夜徹底緩和完。


    急診主任開口了,


    “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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