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淵立刻衝了過去,伸出手臂,將坑底的冰球抱了出來。


    失而複得的喜悅和後怕縈繞在他的心頭,他看著冰球中沉睡的白洛言,生怕這隻是一場美夢,夢醒後,這個世界又隻會剩他一個……


    他小心翼翼的捧著冰球,用掌心輕柔的蹭了蹭冰涼的球體,像是透過冰球在撫摸裏麵的愛人。


    冰球在他手中發起燙來,白洛淵瞬間慌了神,不知所措的用風係異能給它降溫,卻沒什麽用。


    冰球迅速融化成一灘水,從他手掌的縫隙中流了出去,隻留下了一隻渾身毛發濕透的小白團子他的掌心中蜷縮成了一團。


    白洛淵連忙從空間中取出毛毯來,將他身上濕透的毛發擦幹,然後又取出一條厚實的獸皮,將發抖的他裹成了小粽子。


    昏迷中的白洛言掙紮著搖了搖頭,他的意識沉沉浮浮,就像是墜到了水中,被溺在了裏麵,連唿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他在水中不斷掙紮著,卻沒有絲毫作用,隻能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越遊越遠,直至消失。


    冰冷的水中隻剩他一人,他拚盡全力想要往上遊,卻被水中出現的亡魂撕扯著沉入了更深的水底。


    “別…別走……別留我一個……哥哥…哥哥……別走!不…好冷……好疼……哥哥…哥哥……”


    看著在他掌心痛苦呻吟的白洛言,白洛淵的心髒像是被紮了無數根尖刺。


    是他不好,差點又拋下了阿言一個。


    阿言想要的是永遠和他在一起,而他太過於貪婪了,他想要阿言幸福快樂的活著,哪怕他的世界裏從此沒有自己的存在……


    就像是以前那樣,他寧願讓阿言忘掉他,也不想他為了自己而難過…他隻要阿言開心快樂就夠了……


    或許從一開始他的想法就是錯的,他們本就是為了彼此而活著,活著的意義都被抹殺掉了,‘活’又怎麽會是真正的活著!


    隻不過是和他曾經說過的一樣,拖著有意識的軀殼,感受著被蛆蟲肢解的痛苦,連靈魂都不得解脫!


    白洛淵胸口悶的發疼,他的阿言好不容易再次等到他,又差點被他推下地獄。


    明明自己說過會保護他、讓他永遠開心,到頭來,他的痛苦卻全是自己所帶來的……


    白洛淵臉色越來越蒼白,他喉嚨動了動,將喉頭的腥甜壓了下去,沉默良久隻歎出一口氣來。


    “阿言…別怕……哥哥在這裏…再也不會離開了……”


    他低下頭用額頭輕輕抵住掌心中小白團的腦袋,聲音幹啞的安撫著他,一遍又一遍,直到他發抖的身體漸漸趨於平穩。


    白洛淵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吻,牽著他的小爪子從獸皮中帶了出來。


    一手一爪,上麵都係著一圈粉色的光繩,光繩的末尾處又都有一個心形連接。


    他看著兩個心形手鏈瞳色沉了沉,閉上眼睛催動起了術法。


    兩個心形手鏈在他的術法催動下泛起了金光,兩段的繩子漸漸延長開來,纏綿著相交融合,串聯到了一起。


    通過連接的繩索,他能查探到白洛言的身體狀況,在知道他隻是靈力幹涸後昏睡過去了之後,白洛淵總算鬆了口氣。


    他睜開雙眼,輕輕吻上了他牽起的小爪子,他的眼睛緊緊盯著兩人手腕上連接到一起的繩索,能感受到兩人之間升起了一種不一樣的聯係。


    血魔族的壽命十分長久,哪怕沒什麽修為的家夥也幾乎能活到與天同壽。但是他們的伴侶卻不一定會是同族。


    在雙方的壽命不等的情況下,對於活下來的一方總是異常殘忍的,不忍麵對摯愛死亡的他們總是會以各種方式終結自己的漫長的生命。


    他們愛的深沉,他們外族的愛人也同樣如此,他們也不忍看到擁有漫長壽命的伴侶為了自己自殺而亡,所以他們選擇從一開始就拒絕對方的求愛,隻在背後默默守護著對方。


    相愛的兩人各有各的思量與苦衷,造就了永不相守的結局,雙方皆鬱鬱而終。


    這樣的困境一直困擾著血魔族,他們甚至覺得,自己漫長的壽命並不是恩賜,反而是詛咒。


    這樣的困局直到血魔族的一位先祖研究出了同心契約才被打破。


    同心契約以靈魂為媒介,讓相連接的雙方壽命共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方死亡,另一方也會即刻暴斃。


    從那以後,血魔族相愛之人便會共同建立此約,生死相隨,永不分離。


    白洛淵看著臥在他掌心的小白團輕輕勾起了嘴角,這下他們真的永遠不會分開了。


    不過他所建立的這項契約並不是完整的同心契約。


    完整的同心契約需要雙方靈魂共同沉淪之時,血魔族用獠牙咬破愛人的脖頸,往裏麵注入自己一半魔魂,兩人即可血脈相通,連氣味都不分你我。


    白洛淵耳朵尖微微發起了燙,泛起了紅,他表情有些不自然,眼底卻透露出了幾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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