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初年,秦檜定下奸計,在風波亭中害死了嶽爺爺。紹興十一年十二月,議和就成功了。宋金兩國以淮水中流為界。高宗皇帝向金國稱臣,自此大金國便氣焰日盛一日,大宋軍民聽到了這個訊息,無不憤慨之極。淮水以北的百姓眼見河山恢複無望,更是傷心泣血。


    大金朝由女真建立,原為遼朝臣屬,天慶四年(1114年),金太祖完顏旻統一女真諸部後起兵反遼。於翌年在會寧府(今黑龍江阿城區)建都立國,國號“大金”,建元“收國”。並於1125年滅遼朝,兩年後再滅北宋。


    時值動蕩不安的年代,南宋偏安一隅,大金正值顛峰,吐蕃、西遼、蒙古諸部、西夏各國鼎立。金朝作為女真族所建的新興征服王朝,其部落製度的性質濃厚。同樣的,大金朝掌權者對於各個外族的信任還要多過漢人。


    密宗,雖然在中原信仰者不多,但是在吐蕃等國,無論王公大臣,平民百姓,信奉者眾多,可謂國教,與蒙古草原的薩滿祭司並列,掌控著大多數信仰。


    而常人不知道的是,密宗包含真言宗、金剛頂宗、毗盧遮那宗、秘密乘、金剛乘等宗派。密宗綜合了各國密宗的傳承,雖然勢力強大,但是內部矛盾叢生,每個宗派都想壓服其他宗派,好一家獨大,執掌密宗。


    密宗祖庭,西安的大興善寺與青龍寺於北宋年間毀壞以後,後人在青龍寺原址重建大青龍寺,奉為唯一祖庭。


    夜,極深了。


    而大青龍寺此時卻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數十位大喇嘛聚集在大青龍寺的大殿中相持不下,而大殿外麵,密密麻麻的圍著各宗的弟子,俱是一手執火把,一手執兵刃。


    “虎衣明王,什麽時候密宗由你們金剛頂宗做決定啦?”一名皮膚黝黑,五短身材,身披大紅袈裟,頭戴紅色尖頂僧帽的喇嘛開口道,正是真言宗主伏虎法王。


    “哼,自古以來,密宗宗主之位,能者居之,小僧不才,五勝金剛經已經修至大圓滿境界,如何做不得這密宗宗主之位?”虎衣明王冷哼一聲,緩緩出言。


    “哈哈哈哈,好笑好笑,且不論多羅禪師已經將狂風迅雷功修煉到了極高深的地步,便是老衲,毗盧遮那神功業已大成,區區大圓滿的五勝金剛經何足道哉?”聽到這話,一名身著明黃色袈裟的大喇嘛仰天大笑,不屑的開口道,卻是秘密乘宗主大德法王。


    一旁的多羅禪師聽到大德法王的抬舉,露出一個微笑,麵上卻裝作謙虛的樣子,道:“所謂:‘金剛平等成正覺,大菩提堅固性如金剛故;義平等成正覺,大菩提一義性故;法平等成正覺,大菩提自性清淨故;一切業平等成正覺,大菩提離一切分別故。’大德法王過譽了,小僧也隻是勉強領悟狂風迅雷功幾分精髓而已,比不得法王造化參天。”


    “如此說來,你們是不服氣了?”虎衣明王大怒,“那好,便手底下見真章吧。”


    說罷,大紅袈裟一甩,整個人如電射般暴起,對著三人各拍出一掌,正是拿手絕技‘般若金剛掌’。


    “狂妄。”伏虎法王見到虎衣明王竟然以一敵三,全然不將自己等人放在眼中,大喝一聲,將手中重達百斤的韋陀杵向虎衣明王擲去,卻是一招‘擲象功’。


    大德法王同樣大怒,不閃不避,運起十成‘毗盧遮那神功’,伸出右掌迎向虎衣明王拍來的那一掌。


    多羅禪師自重身份,不願與人聯手,身形一動,避開虎衣明王那一掌。


    “碰碰。”


    虎衣明王先是硬碰硬與大德法王對了一掌,內力震蕩間,整個大殿都搖晃起來。而後,使個巧勁,伸出左手往迎麵而來的韋陀杵一帶,百來斤的韋陀杵在伏虎法王“擲象功”的加持下,何止千斤,然在虎衣明王的手中,卻仿佛輕若無物,手一撥,滴溜溜的打個旋轉,又飛速的朝伏虎法王而去。


    大殿中那些未曾動手的長老們見到這一幕,一個個咂舌不已,心中暗自尋思著假如自己麵對兩大一流高手的圍攻該如何反應?同時為虎衣明王的手段心驚不已,暗讚不愧是“生根活佛”,果然內功深外功高。


    須臾,三人在大殿中交手數十招,看情形,虎衣明王以一敵二反而占據上風。


    “多羅禪師,你還等什麽?”大德法王大急,衝一旁觀望的多羅禪師吼道,同時,一個側身,避開虎衣明王攻向胸前的一爪。


    多羅禪師聞言,眉頭大皺,掏出兩個金燦燦,臉盆大小的金鈸,雖然心中不願,卻知道此時不是講究臉麵的時候,撲身而上,一招“橫掃千軍”,攻向虎衣明王上三路。


    “來得好。”虎衣明王毫不畏懼,取下胸前念珠,當作鞭子,使出一招“烏龍取水”,居高臨下,往多羅師手腕上擊去。


    看到虎衣明王托大,大德法王微微一笑,提掌使出一招“破空萬裏”,往虎衣明王後背擊去,掌未到,風先至,迅猛已極。


    多羅禪師看見老友趁勢偷襲,雖然不喜,卻知道這是難得的好機會,不敢怠慢,手腕一翻,避開那一記念珠,同時身形不退反進,想纏住虎衣明王。


    好家夥,隻見虎衣明王忽聽得背後微微一響,似乎不是風聲,猛然迴頭,月光下一個人的影子正在眼前顯了出來,他一聲長嘯,鬥然往大殿的橫梁上撲去,險之又險的避開大德法王這一掌。


    而伏虎法王仗著身矮,藏在大德法王那高大的身形背後,不露痕跡,見到虎衣明王躍到橫梁上,手一抖,兩枚鐵錐向虎衣明王打去。虎衣明王左手中指連彈,將兩件暗器一一彈落,臉上卻不怎麽好看,冷哼一聲,左足往橫梁上一點,立即向伏虎法王縱去,喝道:“虧你身為一代宗師,想不到竟然暗箭傷人,吃老衲一掌。”


    話音剛落,隻見虎衣明王已經繞過大德法王,身形晃動間,右掌已落在伏虎法王肩頭。


    伏虎法王大駭,急忙縮步後退,但是到底晚了一步,隻聽見哢嚓一聲,虎衣明王那一掌已經結結實實劈開伏虎法王身上,將肩胛骨打得粉碎。


    伏虎法王於千鈞一發之際,避開三分,否則,這一掌下去怕不是要了半條老命。盡管如此,還是疼得伏虎法王直哆嗦,側身閃到一旁,驚疑不定的望著繼續與大德法王還有多羅禪師交手的虎衣明王。


    伏虎法王望著一邊麵有得色的幾個金剛頂宗長老,暗自尋思:他們人多,此時我雖然負了傷,但是到底超出長老一截,先辣手殺掉幾個再說。說罷,身形一閃,右手直直的往其中一個長老臉上抓取。


    “啊啊”


    隻見兩聲慘叫,在伏虎法王的偷襲之下,金剛頂宗的長老立馬氣絕兩個。


    “卑鄙小人。”虎衣明王呲牙懼裂,仰天大唿,戰力再次暴漲三層,一掌逼開大德法王與多羅禪師,往真言宗五個長老撲去。


    五個長老大駭,聯手朝虎衣明王急攻。一個長老被虎衣明王一帶一扯之下,竟被血淋淋的抓下一塊肉來。


    “大德法王,多羅禪師,你們兩個還不下令?先幹掉金剛頂宗的這幫雜碎先。”隨著伏虎法王的話語落下,剩下的兩宗長老齊齊反應過來,朝金剛頂宗的人下手,登時,大殿中亂作一團。


    大德法王躍開數步,提著那位長老,隻見他手背上深深的五條血痕,大德法王不禁全身冷汗直冒,眼見久戰不下,己方倒已有三人被虎衣明王抓傷,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忌憚。


    而這時,隻見多羅禪師已氣喘連連,額頭見汗,伏虎法王戰力下降一半,隻有他自己功力較深,身形輕盈,尚未見累,但是虎衣明王卻是愈戰愈勇,一斜眼瞥見月亮慘白的光芒從烏雲間射出,大德法王情急智生,喊道:“多羅老兄,你我二人先纏住虎衣明王,其他人先幹掉他們的長老。”


    虎衣明王聽到大德法王的喊聲急怒攻心,雙掌齊落,大德法王早已閃在一旁,隻聽得嘭嘭兩聲,他雙掌都擊在一塊岩石之上。他憤怒若狂,右腳急出,踢中地下一塊石板,那石板登時飛起,四散開來。數名長老在旁看了,無不心驚,一時不敢上前相攻。


    “靈智,快,毒沙掌。”伏虎法王朝一名身材魁梧,年約二十來歲的青年喇嘛喝道,正是真言宗年輕一輩第一高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長老靈智。


    名叫靈智的青年喇嘛,聽到伏虎法王的唿喝,眼中閃過一抹狠毒,毫不猶豫的從虎衣法王背後出掌,一掌印在虎衣明王左肋。


    “找死。”虎衣明王感到肋下一疼,連抓帶拿,拳掌盡數落在靈智魁梧的身體上,靈智整個身子輕飄飄的往後飛去,撞在牆上又反彈迴來,一口鮮血噴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原來這靈智一身功力都在掌上,不僅機緣巧合之下習得青海手印宗絕技“大手印”掌法,更是在“朱砂掌”的基礎上,加入數種劇毒之物,煉成了陰毒無比的“毒砂掌”。


    這“朱砂掌”本就是通過藥物、沙袋練出一股暗勁,傷人內而外表不傷,加之靈智通過毒物增加掌力以及用毒傷人,將之化為“毒砂掌”,所以雖然靈智論內力,才處於二流,但是偷襲之下,虎衣明王這個一流宗師還是被傷到了。


    虎衣明王心念一動,隻覺得傷口隱隱發麻,更有一股陰毒暗勁在體內來迴穿梭,不覺大驚,知道掌上有毒,心裏一寒,不敢戀戰,打定主意速戰速決,下手更見狠辣,當即運勁出拳,往伏虎法王麵門猛擊過去。


    伏虎法王見來勢猛惡,立定馬步,揮動著韋陀杵,運起無上大力杵法,以一招“鐵鎖橫江”,攔在麵前。虎衣明王心中恨極了這個不顧身份暗箭傷人的小人,並不收拳,反而加大手上的勁力,嘿的一聲,一拳打在韋陀杵正中。伏虎法王全身大震,雙手虎口迸裂,原本就受創的肩胛骨此時更是鮮血直流,當啷一響,韋陀杵跌在地下。虎衣明王情急拚命,這一拳用上了全身之力。伏虎法王立受內傷,腳步虛浮,突然眼前金星亂冒,喉口發甜,哇的一聲,口中鮮血直噴,失去戰力。


    這般拚命的架勢另得一旁的大德法王與多羅禪師心中心中隱隱閃現出一絲畏懼,一時間竟然不敢上前圍攻。


    虎衣明王雖然又傷一人,但肋下越來越麻,內功運轉間出現一絲阻滯,甚感吃力,但是卻知道機不可失,大喝一聲,左腿橫掃一旁的大德法王。


    大德法王躍起避開,虎衣明王叫道:“往那裏逃?”右掌推出,大德法王身在空中,無處用力,隻翻了半個筋鬥,便被一掌印在背後,隻聽得喀嚓一聲,大德法王被這一掌打斷數根肋骨,跌落在一旁不得動彈。


    多羅禪師見自己的好友大德法王生死不知,心中大怒,運起十二成狂風迅雷功,口中吐出霹靂般吆喝助威,一掌推出,壓在虎衣明王掌上。


    狂風迅雷功勁力沉厚,而虎衣明王中毒之下連續兩次強行運轉內功,更是令的毒發加快,內傷加重,這一下與多羅禪師對掌,再也忍不住,喉嚨一填,噴出一口殷紅的鮮血。


    多羅禪師叫道:“虎衣明王,還不快束手投降,再挨的片刻,你性命不保。”


    “哈哈哈哈,今日老衲以一敵三,雖死猶榮,更何況,就憑你,想讓老衲束手投降,老衲不介意臨死再拉一個墊背的。”虎衣明王仰天大笑,看似臨死前的張狂,暗中卻緩緩運轉深厚的內功,企圖恢複一兩分氣力。


    虎衣明王心想今日被那小輩偷襲,中毒之下強運內功,一身功力發揮不足一半,而多羅這個狡詐之輩由始至終都毫無損傷,雖然自己的武功強過他一線,但是再戰下來卻毫無勝算。況且今日純以戰績而論,伏虎法王與大德法王更是被自己重傷,日後就算恢複過來,一身功力也難免損傷。隻要過了今日,自己恢複最佳狀態,早晚有雪恨的一天。


    打定主意,使開一套學成後未在臨敵時用過的“同歸掌法”來,招招不離多羅禪師要害。


    這路“同歸掌法”取的是“同歸於盡”之意,要是敵人厲害,自己性命危殆,無可奈何之際,隻得使這路掌法拚命,每一招都是猛攻敵人要害,招招狠,掌掌辣,純是把性命豁出去了的打法,雖是上乘掌法,倒與流氓潑皮耍無賴的手段同出一理。


    虎衣明王此刻身中劇毒,又被多羅禪師這個高手纏住,命在頃刻,隻得使出這路不顧一切的武功來。


    拆的十餘招,多羅禪師不察,被虎衣明王一掌拍中胸口,uu看書.uukanshu.cm雖然威力不足平日的三成,但是還是令得多羅禪師受了不輕的內傷。


    這時虎衣也已搖搖欲墜,站立不穩。殿中數十位各宗長老,死傷大半,能夠勉強站立的,隻剩下三個,其中卻有兩個是金剛頂宗的。多羅禪師收攝心神,望著這一地的血跡與屍體,心中大哀。


    “虎衣明王,論武功,你的確強過我們一籌,可是以你現在的狀態,老衲要殺你絕非難事。但是,今日損傷夠重了,老衲不願意我密宗就此一蹶不振,不如罷手如何?”多羅禪師望著搖搖欲墜的虎衣明王緩緩開口。


    虎衣明王怔怔的看了多羅禪師一眼,顯然沒想到對方說出這麽一番話來,一時間倒是對多羅禪師佩服了三分,知道對方是真的為密宗好。


    沉默良久,虎衣明王澀聲開口:“好,便依你。”


    大青龍寺外眾僧武藝都不太高強,也知道各位法王身懷絕藝,彼此間的戰鬥他們插不上手,突見大殿中打得天翻地覆,早就個個心中忐忑。過了好一陣,聽得殿上沒了聲響,幾個大膽的喇嘛探頭張望,隻見地下躺滿了人,殿上到處都是血,大驚之下,大唿小叫,跌跌撞撞的忙去通知殿外的領頭人。


    須臾,外麵的喇嘛進入大殿,見得這滿地死傷,齊齊大哀,大哭起來,念誦“往生咒”,救治傷者,哀悼死者。


    這一場動亂,令得密宗高層精英死傷大半,無數十年功夫無法彌補,影響不可謂不大。而此戰過後,虎衣明王坐實了“密宗第一高手”之稱,一時聲勢無貳,隻有多羅禪師能夠勉強與之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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