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司辰就這麽直直地看著靖司齊,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繼續說道:“所以你覺得你親妹妹可以在那樣的人家待十幾年,她卻不行?”


    靖司齊無言以對,這話他沒法迴答,隻是他不能讓步,一旦讓步,靖司菀……陳菀這輩子就毀了。


    親妹妹已經被毀,這是無論怎麽樣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他一想到親妹妹的經曆就覺得特別痛苦,就是因為痛苦,他才沒法眼睜睜看著陳菀步親妹妹的後塵。


    見靖司齊繼續跪著沒有起身的意思,靖司辰怒極反笑。


    “很好。”


    他覺得靖司齊是真的讀書讀傻了,為一個罪人置親妹妹的感受於不顧。


    可能是他這些年的好日子過得太多了,完全沒法對他親妹妹的痛苦感同身受。


    “請家法,”靖司辰冷聲道,“我身為一家之主,我的決定就是命令,你不從命令便領了家法去祠堂跪著吧。”


    “至於下午去接妹妹迴家,你不用去了,日後就當她沒你這個三哥。”


    靖司辰說完不想再聽靖司齊說任何話,直接讓人將靖司齊帶下去家法伺候了。


    一旁跪著的陳菀臉上涕泗橫流,完全沒有任何形象可言。


    看著為自己求情的靖司齊都被靖司辰用了家法,陳菀絕望了,她放棄了掙紮和反抗,她知道沒有人能救得了她了,她的人生已經注定沒有未來了。


    跪著的三人被拉了出去後,沒過多久外麵就傳來淒慘的叫聲,很明顯是陳管事和張嬤嬤在受刑。


    慘叫聲持續了很久,行刑的人故意避開要害,不讓他們能痛快死去。


    靖司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聽著外麵的慘叫聲,靖司禮的臉上也帶著恨意,他覺得讓這兩個惡奴就這麽死去是便宜他們了,就應該留著他們的性命日日折磨著。


    可同時他又覺得這兩個惡奴就不配苟活於世,留著他們的性命豈不是順了他們的意。


    過了許久許久,外麵的慘叫聲終於停止。


    很快正堂內出現了徐明的身影。


    徐明迴來複命:“主子,人已經亂棍打死了。”


    靖司辰點點頭,沉聲道:“屍體扔出去喂狗,我要讓他們死無全屍。”


    “是。”


    靖司辰繼續說道:“徐明,你將管事一職接過來,先去處理那奴才留下的爛攤子吧。”


    “是!”


    徐明雖然隻說了一個字,可聲音裏是他藏不住的歡喜。


    身為靖司辰的貼身小廝,成為府內管事是他畢生的追求。


    原本以為會很漫長,他得等陳管事退下來才能上位,誰承想前陳管事竟然如此膽大。


    換孩子這種事,別說高高在上的靖國公府接受不了,就是普通老百姓家裏也不可能接受得了。


    有些人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明明陳管事從小陪著老國公爺長大,對老國公爺忠心耿耿,誰承想他竟然能不露痕跡地瞞下這種事十數年。


    同時徐明也在心中暗自警惕,他千萬不能膨脹,日後也定會約束好自己的族親家人,下人就是下人,主子對他好是主子仁慈,無論何時都一定要牢牢記住自己的身份,絕對不能越權。


    徐明出去後,靖司禮忍不住問出了他心中的疑問。


    “大哥,你是如何發現靖……陳菀不是咱們的妹妹?”


    想到今日靖司禮堪稱完美的表現,靖司辰對他很是滿意,便沒有瞞著他,實話實說道:“是你的大嫂發現的,並將一切都調查清楚後才告訴我,如果你想感謝就感謝她吧,沒有他,我們的親妹妹至今還在外受苦而我們卻毫不知情。”


    靖司禮完全沒想到恩人竟然是柳芙。


    他在心裏猜了許久,還以為是大哥最近懲罰陳菀後發現了異常,派人調查才發現了這一切的真相。


    原來竟是大嫂柳芙發現了異樣,並且膽大心細讓人調查,才終於發現這個被隱藏了十幾年的真相。


    不過驚訝過後,靖司禮便覺得這樣才更加合理。


    他們靖國公府的這些人要是能發現異常早就發現了,怎麽可能會讓親妹妹在外受罪讓惡奴的孩子在府內享福。


    靖司禮走到柳芙麵前,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大恩不言謝,他會把柳芙的恩情一輩子記在心中。


    之前,靖司禮確實對柳芙這個大嫂有好感,可好感也隻是好感代表不了什麽,他該坑人的時候還是會坑。


    以後這種事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他靖司禮雖然渾人一個,可知恩圖報的道理他懂。


    日後,他定會像尊敬大哥一樣尊敬柳芙!


    “二弟,你快起來吧,不用謝我什麽,我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柳芙趕快說道。


    柳芙選擇幫大丫認親,也是因為這是大丫想要的。


    她從始至終考慮的都是大丫的感受,而非靖國公府眾人的感受。


    靖司禮的感謝,她受之有愧,雖然她確實做了有恩於靖國公府的事。


    這時照顧趙氏的丫鬟進來了,她說道:“國公爺,夫人,二爺,老夫人醒了!”


    聽到這話,柳芙和靖司禮便跟在靖司辰身後來到了裏間。


    無論母親做的事情如何讓人傷心,可趙氏終究是他們的親生母親,他們不可能不擔心母親的身體。


    三人一起進來後,隻見趙氏在丫鬟的攙扶下靠坐在床頭,她的雙眼無神,卻不再流淚。


    見到有人進來後,她的眼神才有了波動。


    她看向靖司辰,接著便重重地歎息一聲,然後閉上眼睛說道:“佛堂,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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