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鈺羞愧難當,本來迴來是為了給祖母侍疾的,現在卻讓祖母的病越來越嚴重。


    於是,她不顧丫鬟的勸阻,當天就搬到了寧壽堂去住。


    柳鈺搬了過去,裴清垣卻不好跟著一起搬過去,隻能選擇迴去住。


    而柳氏和趙梓杉,在永昌侯查出是柳氏唆使蔣老太太身邊的老人將柳鈺流產一事說出來之後,便立刻讓人將柳氏和趙梓杉送了迴去。


    至少趙梓彤,馬上就要到成安伯府當妾了,他沒法將人一並送走。


    不管柳氏叫囂的多厲害,永昌侯都沒有改變心意,這迴沒早點將柳氏他們送走,是他這輩子做的最壞的決定。


    ……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永昌侯府安靜下來了,可大家都知道這隻是表麵的安靜,實際上潛藏的問題根本沒解決。


    等柳鈺出了月子迴到成安伯府後,這個埋藏的地雷便會爆發。


    隻是這些柳芙都管不著,她自己家裏過得安穩就好,沒必要替別人操心。


    接下來的幾日,柳芙一直在靖國公府不曾出門。


    可惜天公不作美,這幾日接連下了三日大雪,柳芙聽說城裏有人家的房子被大雪壓塌,還有人被凍死,造成了不小的傷亡,還有附近鄉鎮過來逃難的流民,導致華京變得亂了起來。


    靖司昭得知靖國公府要施粥後,便自告奮勇表示這件事她來做。


    身為從苦日子裏走出來的人,靖司昭知道食不果腹是什麽感受,知道滿手凍瘡是什麽感受。


    見靖司昭難得主動想要做什麽事,柳芙並沒有阻止,隻是笑著說:“好,下午我陪你一起施粥。”


    華京身為都城,就算城內來了不少難民,也沒有讓這些人在城裏流竄。


    官員們很快便收拾出了臨時讓這些難民和城中受災的難民的居住點,華京裏的大戶人家要想施粥也都要到城西的難民營去。


    柳芙沒有讓人準備禦寒之物,靖國公府的庫房雖然布匹和棉花都有不少,可臨時讓人製作也做不出多少件,到時候分配不均勻也是個問題。


    禦寒之物還是讓官家來準備吧。


    大周國富民強,國庫準備充裕,每年都準備了很多的禦寒之物用來應對突變情況。


    同時柳芙吩咐府醫去熬製凍瘡膏。


    禦寒的大衣棉被做不出來幾件,但是凍瘡膏卻可以熬出很多來。


    下午,到了定好施粥前的半個時辰,柳芙便帶著靖司昭在一眾侍衛的護送下來到了城西的難民營。


    這次出行柳芙帶了不少侍衛,雖然難民營由軍隊看守,可萬一發生難民暴亂呢,她不得不防。


    隨著馬車行駛到難民營的入口,柳芙能清楚地聽到裏麵傳來的呻吟聲。


    難民營不小,可架不住人多,每間屋子都是人擠人的狀態。


    不過天冷,大家都湊在一起多少能抵禦一些風寒。


    來到提前為她們劃分好的施粥點時,柳芙發現位置前已經排好了長長的隊伍,也不知道這些人在這麽冷的天裏站了多久了。


    靖司昭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她們越過隊伍走到施粥點,此時提前過來的靖國公府下人已經熬好了幾大鍋的粥,鍋下的柴火依舊燒著,大鍋裏不斷冒著熱氣。


    靖司昭雖然養尊處優了幾個月,可她幹慣了活了,盛個粥而已,對她來說非常簡單。


    柳芙見狀並未上前跟著一起去施粥。


    她對自己了解很深,她怕自己笨手笨腳燙到自己不說,再耽誤了施粥時間。


    於是靖司昭帶著她身邊的兩個丫鬟一起開始施粥。


    柳芙擔心的暴亂並沒有出現,整個隊伍都很有素質,周圍也有很多士兵在附近盯著和管理隊伍。


    與靖國公府一起施粥的人家有不少,華京的大戶人家多,想要施粥積德的人家更多。


    於是難民營管理的官員便采取了錯峰施粥的方法,規定了每戶人家施粥的時間和地點,以防造成混亂,也可以讓難民營裏每個時辰都有人在施粥。


    說實話,柳芙已經做好了來到難民營會看到很多悲慘的場景,然而現實與她想象並不一樣。


    隻能說,這裏是大周的都城,一切都更加井然有序。


    柳芙知道,其他受災的縣城也許就是另一番境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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