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迴到他們住的院子後,柳氏對趙梓杉叮囑道:“你這表妹夫可是新科狀元,你多跟他學學,娘知道你聰明,隻是之前對讀書不上心罷了,但眼下咱們的處境你也清楚,沒人看得起咱們娘仨,你得好好讀書爭一口氣呀。”


    迴來的這兩日,柳氏其實已經清醒了,她知道她這次迴娘家的兩個目的都達成不了。


    母親靠不住,親弟弟又看不起自己夫家,要想給趙梓杉找個她能看得上兒媳婦簡直不可能的事。


    可事在人為,不到最後一刻決不能提前下結論。


    “還有你晴表妹那裏,娘明日給你創造個機會,你一定得抓住了!”


    趙梓杉不愛讀書,他覺得自己很聰慧,隻是他吃不了讀書的苦罷了。


    頭懸梁錐刺股……他的同窗們整日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讀書,一個個都讀成了書呆子,生活的美好是一點都沒體會到。


    他覺得像父親這樣吃軟飯很好,軟飯又軟又香又舒服,就是不知道他這命有沒有父親那麽好了。


    原本聽母親說讓他跟表妹夫請教學問,他還有些煩躁,可聽到母親後麵的這句話,他心裏的煩躁卻瞬間消失。


    他自認長得很不錯,嘴也夠甜人也夠機靈,隻要能給他一個機會,他肯定能抓住晴表妹的心。


    “母親您放心,隻要您能給兒子創造機會,兒子定不讓你失望!”


    柳氏滿意的點點頭,又叮囑了趙梓杉幾句後說道:“行了,趁你表妹夫還未離開,你快去向他請教吧。”


    趙梓杉離開後,柳氏將目光轉向一直坐在椅子上的趙梓彤。


    她至今仍然不知道靖司辰身上的傳言,畢竟永昌侯府的下人不敢亂說主子的壞話,永昌侯也不可能將真實的換親原因告訴柳氏。


    柳氏就以為是柳鈺覺得自己與靖司辰命格相衝便一心想要換親。


    換做是她,或許她也會寧願不做這個國公夫人,也要嫁給狀元郎。


    “本以為是大丫頭傻沒有親生母親給她做主被李氏欺負了,所以才會將國公夫人之位拱手讓給二丫頭,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我想的那樣。”她對趙梓彤說道。


    “啊……”幾個唿吸後趙梓彤的聲音才響起,“確實如此。”


    柳氏注意到趙梓彤的心不在焉,她皺起眉頭問道:“你怎麽了,我看你從吃飯的時候就有些不太對勁。”


    趙梓彤沒想到自己的不對勁被母親看了出來,她小聲迴答道:“沒什麽,就是有些羨慕鈺表姐而已。”


    人的出身無法決定,柳鈺因為是永昌侯府的嫡長女,嫁給那麽年輕那麽優秀的新科狀元居然還是下嫁。


    而她,別說嫁給狀元郎,就是在華京嫁個出身稍好一點的舉人都很難。


    趙梓彤有些難過,雖然母親一直在為她的親事謀劃,可她看得出來母親的謀劃沒有一點用,她這輩子怕是都無法找到一個如意郎君。


    柳氏知道女兒喜歡書生,對於女兒的喜好隨她這點她很滿意,所以在知道靖國公府的三爺出身高學識也高時才打算讓女兒嫁過去。


    “彤兒你不用羨慕你鈺表姐,她嫁的雖是狀元郎,可這狀元郎出身卻很差,娘為你看中的可能靖國公府的三爺,樣樣都比你表姐夫要出色。”


    聽著母親的話趙梓彤完全沒有被安慰的感覺,因為她知道她嫁不了靖三爺。


    “娘,女兒知道娘是好心,可嫁給靖三爺太不切實際了,芙表妹連讓我去靖國公府小住都不同意,又怎麽可能願意替我跟國公府老夫人開這個口呢。”


    柳氏聽到女兒的話抿了抿唇,雖然這話說得很現實,可她就是不愛聽。


    她一直信奉事在人為,若非如此,當年她也不可能順利嫁給夫君。


    隻是靖國公府門第確實太高了,她就算伸出手踮起腳也根本夠不著。


    而柳芙這個侄女卻一點要幫她們的意思都沒有。


    這樣的親戚還不如沒有。


    柳氏心裏對柳芙充滿了怨念,她完全不理解柳芙為何不願意幫忙。


    自己女兒是柳芙的親表姐,如果能嫁到靖國公府去,以後肯定會處處幫襯著柳芙,姐妹兩個齊心,日後靖國公府就是她們的一言堂,無論二爺日後娶了什麽樣的夫人也撼動不了柳芙的主母地位。


    可惜柳氏不知道,現在柳芙在靖國公府的地位已經無人能撼動了,所以完全不需要其他人的助力。


    而且經過蔣思思那件事,柳芙不打算再插手靖司禮和靖司齊的親事。


    ……


    第二日,柳氏讓人去柳晴姨娘的院子傳話,話語裏的意思就是指責她們不孝順,說她迴來的這幾日都沒看到柳晴和孫姨娘去看望蔣老太太。


    聽到這話的孫姨娘頓時六神無主起來。


    她承受不了這種指責,也不能讓還未及笄的柳晴承受不孝的指責。


    明明是蔣老太太關了寧壽堂的大門,可柳氏非要顛倒黑白,誰都沒有辦法。


    孫姨娘說道:“咱們等會兒去寧壽堂轉一圈吧,就算咱們走到大門口被拒之門外,也算是做足了姿態,也能讓二姑奶奶無話可說。”


    柳晴點點頭,隻是嫡母之前一直叮囑她讓她最近不要離開院子,雖然沒告訴她緣由,可她不會忤逆嫡母的話。


    “讓人告訴嫡母一聲吧。”柳晴在一旁說道。


    孫姨娘點點頭:“沒錯,是該讓人告知夫人。”


    就算她們沒去探望蔣老太太,那也是夫人該管的事,二姑奶奶管的太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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