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是大姑娘身邊的霞兒,求您高抬貴手原諒大姑娘對您的冒犯,放過大姑娘吧。”


    “大姑娘這幾日已經被折磨得夠慘了,整個人瘦了一圈,連精神頭都瞧著不行了,若是再繼續下去,大姑娘就是身體再好,也會被折磨出病的!”


    靖司辰踩著飯點到家,柳芙和靖司辰正準備吃午飯,上菜的功夫,外麵就傳來一個丫鬟的大聲指責聲。


    這位名叫霞兒的丫鬟聲嘶力竭,就像是位忠心護主的丫鬟在拚命為自家主子求一條生路似的。


    柳芙聽到後就笑了,並阻止了身邊丫鬟想要出去將人帶走的行為。


    對於靖司菀,柳芙的態度很複雜。


    一方麵,她很不喜歡靖司菀,靖司菀胡攪蠻纏妄想欺負她,就這一點,她和靖司菀就注定會成為敵人。


    另一方麵,因為靖司菀是鳩占鵲巢的假千金,真千金要麽不在人世了,要麽就在受盡人間辛苦,她占著人家真千金的身份,一點好事不做,惹人厭的事倒是做了一堆。


    可糾結點就在於,她覺得鳩占鵲巢不是靖司菀的錯,靖司菀也不知道自己是假千金,要怪隻能怪張嬤嬤,如果她因為靖司菀是假千金,就討厭靖司菀,這也算是遷怒了。


    所以,因為她對靖司菀糾結的態度,讓她最終決定先不管靖司菀,反正靖司辰已經替她管教了靖司菀。


    在揭發靖司菀是假千金之前,就讓靖司菀自生自滅吧。


    誰承想,她準備放過靖司菀,靖司菀自己卻冒了出來。


    靖司菀的丫鬟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靖司辰剛剛迴來的時候出現控訴她,這後麵沒有靖司菀或者張嬤嬤的手筆,她是不信的。


    或者靖司菀和張嬤嬤都參與其中。


    柳芙側頭看著靖司辰,發現靖司辰的眉頭微蹙,也同樣在看著她,似乎是在疑惑她怎麽還不處理這個丫鬟。


    雖然兩人才相處不到五天,柳芙卻幾乎已經明白了靖司辰一些細小表情的意思,以及他的思維方式。


    就比如現在,如果外麵這個丫鬟叫的是靖司辰,他絕不可能讓這個丫鬟把話完整說完。


    可這個丫鬟叫的是柳芙,靖司辰隻能耐住性子,不能替柳芙做決定。


    柳芙笑了笑,說道:“靜蘭,去告訴外麵那個丫鬟,讓她在外麵候著,等我和國公爺吃完飯再見她。”


    兩刻鍾後,他們吃完飯,柳芙見靖司辰起身就要離開,連忙開口叫住了他。


    “夫君,你先別走,等會兒跟我一起見見那個丫鬟。”


    靖司辰想都沒想便說道:“你是主母,你想如何做便如何做,何須我過問。”


    靖司辰語氣平常,就好像柳芙把家拆了他都不會怪罪一般。


    柳芙當然不會讓靖司辰離開,靖司辰要是走了,這出戲還怎麽唱下去。


    “夫君還是留下吧,畢竟事關大姑娘,我確實不好做決斷。”柳芙放軟聲音說道。


    靖司辰沒有說話,隻是再次坐迴到椅子上,看著柳芙的眼神中也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


    就像是在說柳芙身為主母,連這點小事都需要他幫忙一樣。


    柳芙:“……”


    真的會謝!


    要不是知道絕對沒這種可能,隻看靖司辰和靖司禮對靖司菀的態度,還以為他們兄弟倆都知道靖司菀不是親妹妹呢。


    片刻後,那個名叫霞兒的丫鬟被靜蘭帶進來了。


    霞兒在外麵站了兩刻鍾,已經凍得臉頰通紅。


    柳芙沒同情這個丫鬟,別說是這個等級階級明顯會吃人的時代,就算是在現代,聖母也不能當。


    “你是大姑娘身邊的丫鬟,叫賀兒是吧?”柳芙語氣平淡地開口了。


    “迴夫人的話,奴婢叫霞兒,是大姑娘身邊的大丫鬟。”霞兒被凍得口齒不清,說的話含含糊糊。


    她心中恨極了柳芙,身為靖司菀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她何時受過這種苦!


    這麽冷的天,夫人竟然讓她在外麵站了足足兩刻鍾,這個下馬威可真夠狠的!


    “霞兒是吧,起來說話吧,”柳芙繼續語氣平淡地問,“你來找本夫人有何事?”


    霞兒在外麵受了凍,進屋後又屋內的溫度又很高,一冷一熱下,她隻感覺腦袋混漿漿的,像是要感染風寒般。


    這種情況下,讓她再完整流利聲情並茂地說出那番話來,她根本做不到!


    她磕磕巴巴地說:“奴婢是來求夫人放過大姑娘的,大姑娘根本沒遭過這種罪,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精神頭也不好,再這樣下去,會生病的!”


    霞兒艱難地迴憶著腦海中把張嬤嬤交代她的話,將原話說了個大概。


    柳芙麵露不解:“求我放過大姑娘?我何時強迫大姑娘做事了?”


    “就是您進門第二日,大姑娘衝撞您,被國公爺罰的事。”霞兒小聲解釋著。


    “你都說了是國公爺罰的她,與我何幹,為何要求我放過大姑娘?”柳芙的聲音逐漸嚴厲。


    霞兒本就大腦發懵,見柳芙板起臉厲聲說話,嚇得腿一軟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她不知道該如何迴答,她隻感覺腦子越來越迷糊。


    這時,她突然打了一個噴嚏,打完噴嚏後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後,趕快惶恐地說:“夫人,國公爺,奴婢失禮了!”


    柳芙突然有些索然無味,靖司菀身邊的大丫鬟竟然如此不中用,看來和她的主子一樣,都是個沒腦子。


    柳芙不再看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瑟瑟發抖的丫鬟,轉頭看向靖司辰道:“夫君,這丫鬟說的話前後矛盾,估計是背著大姑娘跑過來的,大姑娘已經學了這麽多日規矩,若是知道,肯定不會讓她過來的。”


    “還好夫君你在,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丫鬟。”


    “但這丫鬟說大姑娘瘦了一圈,身體也不太好,咱們還是得注意一下,不如夫君與我一同去看望大姑娘,親眼看到了,也省著咱們做兄嫂的惦記。”


    靖司辰:“……”


    換做別人在他麵前惺惺作態,他早就拂袖離開。


    可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這樣矯揉造作的柳芙也挺可愛的。


    更何況柳芙做的沒錯,大姑娘的丫鬟明顯來告狀的,柳芙怎麽處理都不合適,還是得他出麵。


    “好。”


    靖司辰答應完柳芙後,對身後的徐明說道:“把這丫鬟帶著。”


    接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靖司菀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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