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鄔雲,我一直都想成為晴天那湛藍天空中的白雲,純潔無瑕,象征著美好給人們帶來希望。但實際上如同我的名字所表達的,就像烏雲一樣,我存在過的地方,帶來的隻會是無盡的黑暗。


    ……


    這是很平平無奇的一天,我拿起桌子上的公文包,小心翼翼的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遺漏什麽,這才放心的拿著公文包走出這座公寓樓。


    這包裏的東西可是關乎我一個星期之後的競爭,如果成功,我將成為公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策劃總監,所以我不希望這個時候資料會出現什麽狀況。


    等到了公司後,一路上總是會投來一些異樣的眼光,難道是我今天格外的帥氣?我有些不明所以。


    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隨後坐在辦公桌的凳子上,從公文包裏緩緩拿出我那視為寶貝的資料,現在我的任務,就是把它完善到更完美的狀態。


    “咚咚”


    我工作時間還沒超過十分鍾就響起了敲門聲,我不禁有些煩躁,因為思路已經被打斷了,但也無可奈何,我隻好用平靜的聲音開口。


    “請進”。


    辦公室的門被緩緩推開,進來的是一位女子,身穿職業ol裝,腿上的黑色絲襪將雙腿襯托的筆直修長,這竟是副總的秘書!可是她不在副總那邊,跑我這裏幹嘛?


    “你好,鄔經理,李總請您去他辦公室一趟”。秘書進門就直奔主題。


    “嗯?李總叫我?好的,我現在就過去一趟”。


    雖然此刻思路被打亂了,但我知道,在這競爭很激烈的時候,李總叫我過去一定是為了那個策劃方案。


    “好,鄔經理,那我就先走了”。


    沒等我多想,李總秘書已經先行告退了。


    等李總的秘書出門後,我用手指揣摩著下巴,思考著待會如何表現。


    稍息片刻後,我重新將文件裝進包裏,拿起公文包前往李總的辦公室。


    等到了李總的辦公室,我發現除了李總外,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執行總裁陳總,另一個則是我沒見過的年輕人。


    李總見到我進來後,馬上停止了和幾人的交談,轉而笑眯眯的對我講。


    “小鄔來了啊,你在公司也這麽久了,你對公司做出的大貢獻我們都是能看到的”。


    “李總,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不算什麽大貢獻”。我趕忙討好似的迴答道。


    李總很是滿意,笑眯眯的繼續說道。


    “嗯好,來,小鄔啊,給你介紹一番,這位是陳總,你肯定認識,而這位呢,是黃少,黃君伽。”


    “黃少好”。我馬上向黃君伽問好。


    我深知人情世故的重要性,職場上失敗不是因為能力不行,而可能是因為一句問好的話。


    “嗯”。黃君伽淡淡的迴應。


    不知為何,我似乎從他的眼裏看到了一絲譏笑,我感覺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小鄔啊,最近的這個競爭我們也是知道的,這次叫你過來就是為了商量這個事的”。李總開口道。


    “李總,是方案需要改進嗎”。我試探問道。


    “不不不,是關於你的事,是這樣的,公司臨時決定,你資曆尚淺,總監這個位置呢你或許不太適合,所以暫時先由黃少來擔任,你呢,就先在原有崗位上再沉澱沉澱”。李總緩緩道。


    我聽到這句話頓時猶如晴天霹靂,為了這個位置我努力了很久,隻要能坐上這個位置,我就有了證明自己的機會,或許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和許悅瑤在一起,不用搞那狗屁的地下戀情。


    可是李總的這一番話,打破了我此前所有的幻想,我很憤怒。


    我強忍著怒氣迴答道。


    “李總,為什麽?我覺得我的能力足以匹配這個職位,而且按照規定,能者優先,這次我的方案足以給公司帶來上百萬甚至千萬的收益,不管是於情於理,我都認為我是最合適的人選”。


    “小鄔你也別太激動了,這隻是暫時的,黃少隻是來過渡的,後麵還有更大的天空等著他,最多一年,這個位置就能迴到你身邊”。


    李總依舊是那副表情,皮笑肉不笑。


    一年,一年的時間去等待,先不說我能不能等得起,就是許悅瑤也等不起啊,對於現在的我們,時間真的太寶貴了。


    “可是……”我還沒說完便被黃君伽打斷。


    “別tm可是了,你自己好好看吧,現在的我可比你有能力”。黃君伽說完便將一份文件扔在桌子上。


    我上前將文件拿起,一頁一頁的翻開看,越往下看我越感到憤怒和不可置信。


    而上麵的內容居然是我正在構思的那套方案!甚至在原有的基礎上完善了不少!


    “怎麽樣,這套方案比你的完善多了吧”。黃君伽恥笑。


    “你是怎麽得到我的方案的!這不是你的方案,你盜用我的方案來奪位,你要臉嗎?”


    我壓抑的怒火在這一刻全部宣泄了出來,但這也讓我感到深深地無力感。


    “嗬嗬,我不跟你廢話這麽多,給你兩個選擇。”


    “一、老老實實待在你原有的位置上,別整什麽幺蛾子。”


    “二、收拾你的東西,趕緊給我滾蛋。”


    黃君伽說完便雙手插兜,嘴角的一絲譏笑出賣了他的心理活動。


    這時陳總發話了,嚴厲的開口道:“鄔雲,條件你也看到了,你的創意很好,但是這個世界上從不缺創意,是去是留你自己選吧。”


    “小鄔啊,公司也是為了大局考慮,我們呢還是建議你留下來的,你呢就先留在黃少旁邊做事,隻要黃少提升的快,那你的機會不就來的更快嘛是不是?”李總接上話笑眯眯道。


    嗬嗬,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我這臉麵可真大啊。


    可是,要留下來繼續讓這種人盜用我的創意嗎?我的內心不會允許我這麽做。


    我做出了一個可能影響我終身的決定,那就是辭去這份工作。


    留在這種無恥至極的公司,讓其繼續盜用我的創意,我做不到。


    望著眼前皮笑肉不笑的李總,我深唿一口氣。


    “李總,感謝您能考慮這麽多,我倍感榮幸,但是,我還是認為那句話說的對,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李總聽到前麵的話嘴角都咧開了,但話音一轉之後,我親眼見證了一個人的臉能變得有多快。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走?”


    “李金華你廢話那麽多幹嘛,他要滾蛋就讓他滾,堂堂一個公司還缺這種人不成?”黃君伽輕蔑道。


    李金華內心罵道:蠢貨,不想著留住人才反而一直往外趕,要不是看在你後台硬,就你這種靠偷盜的貨色也配空降到這個職位。


    “對,我已經做好決定了,我馬上從公司辭職。”我緩緩道。


    說完我便走出辦公室,將門用力一關,發出的響聲頓時讓我成為這一層樓的主角。


    ……


    等我收拾好東西迴到家中,將一切東西整理好,我也逐漸平靜下來,以我的才華,總會有下一個公司要我的,隻要我再努力一點,相信很快就能到達那個位置。


    結清工資走人後,留給我的隻有五萬塊錢,我不禁感到可笑,這麽久的努力隻值五萬塊。


    馬上就到月底了,又要交房租等一切雜七雜八的費用,在杭州這個揮金如土的城市,五萬塊錢堅持不了多久,當務之急必須找好下家。


    我躺在床上,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等我醒來,打開手機一看發現已經晚上七點了。


    手機上有很多微信的信息和幾條郵件的信息,其中就有關帆發來的。


    “鄔雲,今天公司傳遍了你和李總鬧翻的事,發生什麽情況了,還有那個空降的總監又是什麽情況?”


    下麵還有幾條安慰的話,我看到後還是覺得心裏暖暖的。


    我馬上迴複道:“沒什麽事,那幫孫子偷了我的方案,那新總監背景大的很,所以我就倒黴咯。”


    等我發去信息,沒過多久就有了迴信。


    關帆:“靠,要不我也走吧,這破地方我也不想幹了。”


    “別,現在不好找工作,能忍就忍吧我是真忍不住。”我迴複道。


    “那好吧,你保重,沒錢了跟哥們說,哥們就是你的後勤。”


    我沒有再去迴複,而是準備查看是誰發來的郵件。


    當我打開郵件後,眉頭緊鎖,裏麵的內容我有些接受不了。


    郵件有幾張照片,有點像偷拍,內容都是許悅瑤被一個陌生男人摟著腰、親吻的畫麵。


    照片上的背景是在一場聚會上。不排除是有錯位的可能性,但這幾張水準太高了,我竟判斷不出來。


    重新躺床上,想將腦子裏的混亂驅散,可是這些事情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我真的太苦惱了。


    如果許悅瑤出軌這件事是真的,那我該如何應對呢?現在的我一窮二白,真的配得上她嗎?


    我決定了,我想去找她,讓她當著我的麵證明都是假的,我不相信和我相處了五年的她能背著我做出這種事。


    想通這一切,我拿起手機給她發了條微信。


    “小悅,明天你有時間嗎,我有點想你了,咱們明天十點在老地方見個麵吧,正好我還有一點事想問你。”


    把信息發了過去我便關掉手機,起身走向冰箱,拿起啤酒一個人喝了起來。


    沒有意外,這個夜我失眠了,我非常討厭這種未知性,討厭自己無法將一切掌握在手裏。


    第二天的上午八點,我頂著兩個黑眼圈提前出發,看了一眼手機,確認許悅瑤會來便放下心來。


    我並沒有選擇地鐵和公交車,而是步行過去。在杭州待了這麽久,這一路上的風景我甚至感到有些陌生。


    等到了邂逅咖啡廳,我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這家咖啡廳在一個較偏的小巷裏,來的人並不是很多,但我很喜歡這裏的安靜,有助於我的思考,而且,五年前,我就是在這裏和許悅瑤在一起的,這裏擁有著我一切的美好。


    我無聊的刷著手機,時間大概九點半左右,我目光一瞥,恰好看到了許悅瑤從一輛車下來,我露出笑容,準備起身喊她,結果下一秒我的笑容就凝固了。


    隻見許悅瑤從副駕駛下車後,一個陌生男人也隨著從主駕駛位下來,似乎在對許悅瑤說些什麽,因為距離有些遠的原因,我並不能聽到他們的談話。


    我此刻的的心情有些五味雜陳。


    許悅瑤並沒有拒絕談話,而是在路邊和那個陌生男人聊了起來。


    我顫抖著手指,然後顫巍巍的打開那封郵件,將這兩人對比起來,這才發現兩人的體型發型一模一樣。


    我有些絕望,說不出來的滋味,看著他們身後停放的的豪車,我的腰杆好似在不知不覺中彎了下來。


    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我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嘴角傳來的觸感帶來的隻有一絲苦澀,我的心有些痛,但我抑製不住臉上滑落的淚珠。


    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感覺了,再次體會到,竟是如此心痛!


    大概一分多鍾,陌生男子轉身上了車,很快就駛離了這片區域,而許悅瑤也轉身往店裏走來。


    許悅瑤此刻臉上還掛著不耐煩的神情,等許悅瑤走進咖啡廳,一眼便看到我趴在桌子上,許悅瑤臉上的煩躁瞬間一掃而空,轉而露出甜美的笑容。


    “臭鄔雲,怎麽趴這睡覺呢,昨晚又沒睡好吧,快起來陪我。”許悅瑤走過來笑著拍拍我的肩說道。


    我緩緩抬頭,我從未感覺過現在的我是如此狼狽,雙目通紅,眼淚還混雜著鼻涕,我就這麽望著許悅瑤,什麽話也沒說。


    許悅瑤看到我這個樣貌也是被嚇了一跳,隨後著急問道:“鄔雲你怎麽了啊,發生什麽事了,誰把你弄成這個樣子的啊?”


    我依舊望著她,什麽也不說。


    “鄔雲你快說啊,你這樣真的讓我很擔心的,到底是誰把你搞成這樣的啊,我給你出頭,好好懲罰他。”許悅瑤見我這樣便更著急了。


    “你。”


    “什麽?”


    隨後我又重複了一遍。


    “鄔雲你在說什麽呢,怎麽會是我?是不是有什麽誤解。”許悅瑤有些不明所以。


    “曾經你說你愛我,那剛才那個人是誰?又為什麽你們如此親密?我就感覺我像一個小醜一樣,專門讓別人看我笑話!”


    我終於將心裏埋藏的壓抑說了出來,也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讓我好受一點。


    許悅瑤有些宕機,忽然想到了剛才那個讓她無感的人——羅北峰。


    許悅瑤的父親,也就是許衛東,曾經指名道姓要讓許悅瑤和世紀集團的羅北峰聯姻。


    在前幾次都被她推脫過去了,但是羅北峰這段時間一直想辦法接近她,礙於情麵許悅瑤隻好不冷不淡的接觸。


    “剛才那個是叫羅北峰,是最近一個追求我的人,我沒有同意他的追求,我愛的人隻有你。”許悅瑤趕忙解釋道。


    事情真如許悅瑤說的這樣嗎,那些照片應該也是假的吧,或許是吧。我已經失去了工作,不能再失去我愛的人了,為了她我願意破例一次,願意欺騙我自己。


    我仿佛說服了自己,放鬆了波瀾起伏的心情。


    “沒事,是我誤解了,誤會解除了就好。”我恢複了平靜,強扯出一個笑道。


    “你那小脾氣我還不了解,什麽事都愛別憋在心裏。我向你保證,我和那個羅北峰沒有什麽貓膩的。”許悅瑤拍拍我的背以示安慰。


    聽到許悅瑤的保證,我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或許是最近發生的事擾亂了我的心神,所以我才會胡思亂想吧。


    這次發生這種事,我想問清楚許悅瑤的家庭背景,我們相愛了這麽久,我卻一點都不了解她的家庭。


    目前我隻知道她家挺有錢的,有錢到什麽地步我卻不知道。而兩年前她的父母找到我們,逼迫我們分手,而當時那句話“你這窮小子沒錢沒地位,也癡心妄想想吃天鵝肉?”讓我至今記憶猶新。


    從此我踏上了職場這條路,我以為我要成功的時候,現實卻給了我當頭一棒。


    “小悅,你跟我說實話,你的家庭到底多有錢?”我終於問出了這個我想問卻不敢問的問題。


    許悅瑤目光此刻有些躲閃,猶豫了一會道:“智盛集團你知道嗎?那個就是我爸的。”


    “而且你也別太往心裏去,我不在乎你有沒有錢,而且我相信以你的實力,想要達到這種高度隻是時間問題,我一直都相信你。”許悅瑤完了後又補了一句。


    智盛集團在杭州乃至全國都是數一數二的大集團,我雖然對它了解的不多,但我仍然知道那是一個資產至少破數億的龐然大物。


    “沒事,我不會在意的,因為我遲早會到達那一個高度的。”我強顏歡笑的說了出來。


    “好啦好啦,誤會解除了,那你現在能和我說一下辭職的事嗎,如果不是從關帆那裏聽說的,這件事你又要瞞我多久?”許悅瑤嬌哼一聲道。


    我猶豫一會道:“我們迴家說吧,我這副模樣在這倒是有些丟人現眼了。”


    我準備拿出紙巾擦一擦臉上的淚痕,許悅瑤卻比我先一步拿出紙巾,抬手便往我的臉上擦。


    我就這麽看著她為我擦拭臉龐,如果時間就定格在這一秒那該多好啊。


    我們攔了一輛出租車迴到了家。這一路上都是我在說她在聽,而她還時不時為我打抱不平,這個時候的她,也是我最喜歡那個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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