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想著馬上就要到市政府走馬上任。


    腦海裏不禁想起偉人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不搞實地調研就沒有所謂的發言權。


    忽然來了興趣,既然要當市長的秘書,也算是個小參謀,也就想著去市裏轉轉。


    路遠漫無目的在市區的街道上走著。


    一股難聞的氣息讓路遠停下來腳步打量了一下,抬頭一看是懸掛著的紅星菜市場門頭。


    猶豫了一下路遠就走進了菜市場,菜市場關乎著百姓最為直接的利益。


    紅星菜市場是山南市區內規模較大的菜市場,由山南最早的國有企業燈泡廠拆遷後建成。


    是當年時任市長李東坡的民生工程項目,極大改善了市區居民的生活消費需求,不僅便捷種類還很齊全。


    走進菜市場內,撲鼻的腥臭味道愈發的濃烈,成堆的垃圾堆成了小山一般。


    本以為市區的衛生要比縣裏的好很多,路遠看到眼前的一幕才意識到自己想錯了。


    放眼望去都是賣魚的商販,路遠故作買家溜達了一圈。


    走著走著就看見一群戴有紅袖標的人引起了路遠的注意。


    隻見這群戴有紅袖標的人圍在一個小魚販的商家跟前嚷嚷著指指點點。


    魚販的老板老兩口與路遠父母的年齡差不多。


    其中一個戴紅袖的中年男人嚷嚷著喊道:把這個月的衛生費交了。


    魚販老兩口哀求的說道:俺們這個月還沒掙夠,先給您半個月,過段時間再給您半個月的。


    戴紅袖標的手裏握著一遝零錢指著老兩口說道:你們沒掙夠是你們的事情,要是都像你們這樣我們的工作怎麽幹,衛生誰來清理?


    紅袖標中年男人一頓的反問,讓魚販老兩口啞口無言,不知道怎麽反駁。


    魚攤前本來還有幾人想買魚,看到圍著這麽多人,也就選擇了去其他家買魚。


    這群紅袖標的人不走,老兩口的生意自然沒法做,嚴重影響了魚攤的生意。


    魚販老兩口看著幾個戴紅袖標的人無奈的對視一眼搖了搖頭,極不情願的從賣魚的包包裏拿出兩百塊,中年紅袖標的手裏。


    戴紅袖標的中年男人接過錢還不忘從一個收據本上撤下一張收據扔在了魚攤上,就趕往了下家繼續收費。


    一群紅袖標走後,路遠從口袋中掏出自己的香煙遞給了魚販老漢一支,衝著老兩口問道:大爺大媽,這些收費的是什麽人?


    老漢看著路遠遞到眼前的香煙,擦了擦手接了過去,歎氣的說道:哎,這些人月月收錢,而且還不止這一波。


    路遠聞言好奇的追問道:大爺您說不止這一撥人,還有其他嗎?


    小夥子,你不知道,剛才那波是收衛生費的,還有什麽管理費,攤位費,有時候還來一個檢查費。


    我們起早貪黑就掙這麽點,每個月掙的錢都交給了他們大半。


    路遠吃驚的問道:大爺他們都是哪裏的,是政府收取的嗎?


    我們商販哪裏知道他們是哪裏的,不交錢就不讓我們在這裏賣魚。


    大爺您說的衛生費,我看他們也沒有把衛生打掃幹淨啊,堆積著那麽多的垃圾。


    小夥子他們說是收衛生費其實就是給自己收錢,打掃衛生跟他們那個衛生費一點都沒關係。


    那些衛生是街道上的人打掃,平時街道也不想打掃,有時候有檢查的或者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們才派人來拉走。


    那你們每個月交了那麽多錢,錢都用到哪裏去了?


    老漢又是一聲歎氣道:錢去哪了,我們小老百姓怎麽知道?


    我們是南湖縣泗河鎮那邊一早淩晨趕過來的。


    聽到是路遠自己老家那邊的老鄉,路遠的心中又是一陣的憐憫。


    看著老兩口的不易,路遠又遞給老漢一支煙安慰的說道:大爺相信政府會慢慢改變整個現狀的。


    老兩口以為路遠是拿話安慰自己也就沒當迴事的搖了搖頭。


    路遠大致了解了菜市場亂收費的現象,又去了幾家商販問了一下,大致和魚販的老兩口說的情況一致相同。


    走出菜市場路遠感覺肚子有些餓,抬眼看到對麵是一家羊湯館。


    路遠就走了進去,還真是巧,屋內中間的圓桌上圍坐了一桌子的人,正是剛才那群戴紅袖標收衛生費的人。


    路遠走到角落的一張桌子上,要了一碗羊湯和一份油餅。


    低頭裝作食客吃著,耳朵裏卻聽著戴紅袖標那座人的說話。


    隻聽見中間圓桌上的一人拿著一遝錢遞到了圓桌中間穿著西裝的男人跟前,張隊您數一數。


    路遠認得出拿著一遝錢的就是帶隊收錢的戴紅袖標中年男人。


    穿西裝男人接過錢數了數,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道:這個月不錯你們幹的不錯,我請你們喝羊湯,說完從一遝錢中抽了兩張放在桌上,隨便吃,都算我的。


    路遠被眼前的一幕驚訝到了,路遠當過公安局局長,在省城南濟市學過法,也清楚了解的知道什麽錢該收什麽錢不該收。


    顯然圓桌上的這些人是違規亂收費,最後錢有可能都進了西裝男的口袋。


    路遠心中的怒火不斷燃燒著,從農村出來的這些小商小販,辛辛苦苦、起早貪黑的掙點錢也就為了養家糊口。


    卻讓這些人拿來吃喝玩樂,最後都進了這個所謂的張隊長的口袋裏。


    路遠覺得這樣的人怎麽這麽無恥,看來這樣的人必須得給點教訓。


    路遠慢吞吞喝著碗中的羊湯,圓桌的西裝男,起身對著紅袖標的頭說道:你們吃吧,讓大家吃好。


    我還要開個會先走一步,你們慢慢吃。


    看著走出羊湯館的西裝男,路遠也結賬走了出去,絲毫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西裝男走出羊湯館,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


    西裝男嘴裏哼著小曲,悠哉的走到一個黑暗胡同準備方便時,忽然感覺背後有人狠狠的卡住了脖子。


    路遠僅僅使了五成的力氣,就疼的西裝男哀求道:大哥您是哪條道上的,哪裏有得罪還請見諒。


    路遠一言不發也沒有墨跡,萬一一會來人被發現就會引起麻煩。


    路遠把西裝男拖進胡同的死角,從著西裝男的腿彎就是一腳,西裝男頓時疼的跪下。


    路遠對著西裝男的胳膊往迴一擰隻聽見哢吧一聲響,西裝男的兩條胳膊已經脫臼。


    路遠抽出西裝男的腰帶將西裝男反手捆上,又脫去了西裝男的上衣將西裝男的頭部捂住,脫了西裝男的褲子。


    嘴裏冷冷的說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下次再敢亂收費,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路遠順便也摸去了身上那遝錢。


    前後觀察良久,路遠又趁機將西裝男拖到了菜市場門口放下才悄悄的離開。


    路遠的這一行動詭秘而又迅速,絲毫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畢竟這個年代沒有攝像頭一類的監控設備。


    收拾了西裝男路遠的心情好了很多,溜達著來到了一條胡同。


    沒走多遠路遠就後悔了,因為這條街就是所謂的紅燈區。


    快走幾步想盡快離開這條街,但還是被幾個衣著暴露的女人拉拉扯扯的好幾迴才躲過一劫。


    今天的調查研究對路遠內心來講是不盡人意的,看來山南市區的營商環境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好。


    路遠今天隻是隨意的去看了一下,就發現了這麽多的問題,如果仔細去了解一下應該還會有更為糟糕的情況。


    路遠提前一天先去了組織部辦理了入職手續。


    手續辦理的很是順利,畢竟自己下步要當市長的秘書,在山南官場不再是什麽秘密。


    到了政府辦,路遠先敲響了政府辦主任向開波的辦公室。


    兩人雖沒有打過交道,但各自都知道彼此的模樣。


    向開波起身離開辦公椅緊緊握住了路遠的手說道:路遠是吧,真是聞言不如見麵,果然一表人才。


    看到如此客氣的向開波,路遠對向開波倒也不反感,連忙說道:向主任您可別這麽說,今後我就是您手下的兵,特來向您報到。


    向開波想了一下說道:按報道時間你應該是明天才來報到,怎麽今天就來了?


    主任我從東川迴到市裏,在家裏陪父母待了兩天。


    這不想著提前熟悉熟悉環境,就提前辦理了手續,也算是提前向您請教請教。


    向開波將路遠讓到了沙發,正要親自為路遠倒水。


    路遠連忙搶過向開波手中的暖壺道:主任我以後就是您的兵了,您可別把我當外人。


    路遠說著走到向開波的辦公桌前拿來了向開波的水杯為其添了水,又為自己倒了一杯。


    兩人坐下向開波說道:路遠你現在住哪裏,我暫時還沒地方住,正想租個房子呢。


    向開波聞言道:租什麽房子,政府這邊正好有單身公寓宿舍,一會我安排人帶你去看一下。


    屬於自己的待遇情況,路遠也就沒有客氣:那太好了向主任。


    路遠你別這麽客氣,你的工作核心就是為市長服務,有些東西還是得提前先給你交代一下。


    老板現在住在和你一牆之隔的市委常委樓宿舍,平時老板早上有晨步的習慣。


    上下班不需要接送,但另有安排的話會提前告訴你。


    市長的一日三餐沒有什麽安排的話基本上都是在政府食堂用餐。


    市長這人喜歡安靜,尤其是在辦公室,不喜歡大吵大鬧,這個你一定要注意。


    路遠一一用心記著向開波給自己的這些交代。


    路遠的心裏很清楚向開波給自己交代的都是一些市長平時裏生活的習慣,但要想當好這個秘書決不是做好這麽幾個小事這麽簡單。


    有些東西想必向開波也不一定了解,隻有跟著市長於波濤後麵服務一段是將才會有更深的體會和了解。


    不得不說向開波能主動告訴自己這麽多的細節和內容也算是很大程度上幫助了自己,路遠還是感激的謝了謝向開波。


    向開波是市政府辦公室主任,真正的大管家其實是秘書長朗正熊,級別上與向開波是一個級別,同為正處級。


    不同的是朗正熊不僅是政府秘書長還有一層身份是市政府黨組成員,是可以以黨組成員身份參加市政府黨組會的。


    由於市長要明天才迴到市裏,路遠暫時沒有什麽具體的工作。


    先去了趟後勤辦,準備收拾收拾自己住的房間。


    來到後勤辦,先是進行了自我介紹一番的表明說明來意。


    後勤辦,一共三人,沒有科長,副科長劉全勝主持後勤辦工作,科員韓紅梅是一名年紀近四十的美豔少婦,還有一名剛進政府辦的大學生鄭健。


    後勤辦的人聽到路遠來了,整個科室的人都極為客氣,對待路遠的態度很是尊重。


    路遠也感覺到後勤辦在劉全勝的帶領下,氛圍很是融洽,關係比較和諧,這點在機關是較難常見的事情。


    在後勤辦劉全勝和後勤辦美豔少婦韓紅梅的陪同下來到了單身幹部公寓,路遠本不想兩個人陪著,來一個人就行,但韓紅梅執意要跟著劉全勝一起。


    在上樓時,看著走在前麵的韓紅梅扭動著牛仔褲的屁股,路遠沒忍住的多看了兩眼。


    好不容易走進房間,屋內的陳設還真是讓路遠沒想到。


    家具等生活用品一應俱全,看來這是科長劉全勝的精心準備。


    劉科長,謝謝你給我準備的這些。


    劉全勝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雖是政府辦的後勤辦主任,其實就是一個副科長。


    大家平日裏也習慣性的稱唿劉全勝為劉主任。


    路秘書,以後您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我和紅梅一定會隨叫隨到。


    送走了劉全勝、韓紅梅路遠又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房間。


    打量一番,房間的格局與酒店的套房差不多,隻不過麵積沒有那麽大。


    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急促的響了起來,一看來電竟然是範長明。


    曾經在林山鄉的搭檔範長明,範長明從林山鄉黨委書記高升到政府辦擔任副主任後,也就很少與路遠很少聯係。


    路遠迴往那段在林山鄉的工作,與範長明還是相處的紀委融洽和諧。


    電話接通:書記,您好啊,路遠故意用了一個書記,也是年紀當年的那段共事的感情。


    聽到路遠還是稱唿自己書記,範長明爽朗的說道:我聽說你已經到政府辦報到了兄弟?


    晚上沒什麽事吧兄弟,我請你吃飯。


    這頓飯路遠沒有理由拒絕也就答應了。


    晚上路遠根據範長明給自己發來的一個位置短信,來到了一家普通的小餐館內。


    路遠手中提了兩瓶酒走進餐館卻看到範長明早已來到了飯店等候自己。


    自從林山鄉分別,兩人也已經有兩三年的時間沒見過麵,看著沒有多少變化的範長明,路遠也是頗有感慨。


    看到路遠的一瞬間範長明激動的站起身走上前緊緊的與路遠抱在了一起。


    路遠也不再矯情激動的說道:範大哥,幾年未見我看你也沒有多少的變化。


    兩人各自兩杯酒下肚,開始聊起了工作,從範長明的口中才慢慢得知,自己通過原常務副市長梅高超到了政府辦後。


    自己的身上就被打上了梅高超的標簽,尤其是梅高超出事以後,自己也受到了梅高超的牽連中,好在我潔身自好,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查,我才被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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