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內,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假山流水交相輝映,彰顯著這座府邸的尊貴與氣派。


    朱冀平一路快馬加鞭趕迴王府後,甚至來不及換下身上沾染塵土的衣衫,便急匆匆地直奔柳芳華所在之處。當他踏入那座清幽雅致的小院時,一眼便望見了正坐在窗前刺繡的佳人——柳芳華。


    隻見柳芳華身著一襲淡粉色羅裙,身姿婀娜,麵若桃花,蛾眉輕蹙間更顯楚楚動人。她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見到來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朱冀平,不禁嫣然一笑,宛如春日裏盛開的花朵般嬌豔欲滴,輕聲說道:“七郎,迴來了。”


    朱冀平快步上前,微微頷首應道:“嗯,我迴來了。”說著,他伸手緊緊握住柳芳華那雙柔若無骨的玉手,順勢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柳芳華美眸流轉,凝視著眼前略顯疲憊的朱冀平,關切地問道:“七郎,我瞧你一迴來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可是在外遇到了什麽棘手之事?不妨說與妾身聽聽,也好為你分擔一二。”


    朱冀平輕輕歎了口氣,緩緩開口道:“也並非是什麽大事,隻是覺得昨日未能陪伴在你身邊,讓你獨自一人麵對那樣的事,心中甚是愧疚和自責。”


    柳芳華溫柔地搖了搖頭,寬慰道:“七郎切莫如此想,這又怎能怪得了你呢?那時你尚在外麵哪會知曉天下事,難免會有身不由己之時。妾身明白你的難處,隻要你平安歸來,妾身便心滿意足了。”


    朱冀平將柳芳華擁入懷中,感慨道:“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柳芳華靠在朱冀平的肩膀上,輕聲說道:“夫妻本就該相互扶持,同甘共苦。”


    朱冀平輕撫著柳芳華的秀發,眼神中充滿了愛意和疼惜。


    兩人相擁而坐,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和溫馨。然而,朱冀平知道,身為皇家子弟怎麽可能會一生順遂,這皇宮中的爭鬥和算計永無止境。


    柳芳華抬頭,微微蹙著眉頭,麵露思索之色,緩緩開口說道:“七郎啊,眼看著再過不了多久就到如霜的婚期了,咱們可得好好琢磨琢磨這送禮之事,你覺得咱們送些什麽東西比較合適呢?”


    坐在一旁的朱冀平聽聞此言,也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一會兒,隻見他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麽好主意一般,連忙說道:“表姐向來對收藏名家畫作情有獨鍾,如果咱們能夠送上一幅珍貴的名畫作為賀禮,想必她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柳芳華聽了之後,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這個想法,但隨即又有些擔憂地問道:“話雖如此,可這些名家畫作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找到的呀!”


    朱冀平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安慰道:“確實不太好找,不過你別擔心,我自有辦法尋得這樣的珍品。”說著,他的腦海裏便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來——那人便是一花。之所以會想到一花,是因為他深知一花曾經可是個專門以偷盜為生的人,其手中必定握有許多價值連城的珠寶文物,至於那些名貴的字畫自然也是不在話下。


    柳芳華見朱冀平胸有成竹的模樣,倒也沒有再多問什麽,隻是輕聲說道:“其實就算最終沒能找到名畫也無妨啦,畢竟如霜性格豁達,對於這些身外之物並不是特別在意,隻要咱們誠心誠意地將這份心意送到就好了。”


    朱冀平拍了拍柳芳華的肩膀,語氣堅定地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一幅讓表姐滿意的名畫的。”聽到這話,柳芳華終於放下心來,微笑著點了點頭。


    緊接著,朱冀平輕輕地將柳芳華擁入懷中,兩人靜靜地享受著這一刻的溫馨與寧靜。


    不久,崔如霜就來了。


    朱冀平打趣道:“表姐,你這會兒怎麽不去找你的情郎啊?天天往這兒跑,也不怕你的情郎跑了?”


    崔如霜道:“你少打趣我了,這幾日我們可不能見麵,以免不吉利。”


    朱冀平笑道:“那真是苦了表姐了,得忍受這幾天不能見到人。”


    崔如霜道:“好了好了,不說我了,你們剛剛在聊什麽呢?”崔如霜好奇地看向朱冀平和柳芳華。


    朱冀平將找名畫的事情告訴了崔如霜,崔如霜聽罷,笑著說道:“表弟有心了,不過不必如此麻煩。”


    柳芳華也在一旁附和道:“如霜說得對,心意到了就好。”


    朱冀平卻搖搖頭,認真地說:“表姐過不久就要出嫁了,這可是大事,當然要好好準備。”


    崔如霜心中感動,眼中閃著淚花。


    “表弟,謝謝你。”崔如霜輕拭眼角的淚水,“不過,我有一個請求,希望表弟能夠答應。”


    “表姐你說,隻要我能做到,一定答應。”朱冀平連忙道。


    崔如霜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希望表弟和芳華能夠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永遠不要分開。”


    朱冀平望著柳芳華,“不用表姐說,我會永遠跟芳華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崔如霜道:“我相信表弟一定會說到做到。”


    朱冀平道:“這是自然。”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三人悠然地坐在院子裏,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時而發出歡快的笑聲,時而陷入短暫的沉默,那氛圍真是好不愜意。


    就在這時,朱冀平突然站起身來,微笑著對身旁的崔如霜提議道:“表姐,不如你帶著芳華出去走走逛逛吧!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去處理一下。”


    崔如霜聞言,爽快地點頭應道:“行啊,芳華就放心交給我吧,我一定會把她照顧得好好的。”說罷,還拍了拍胸脯,以示保證。


    朱冀平感激地看了一眼崔如霜,說道:“那就多謝表姐啦!”


    崔如霜揮揮手,催促道:“趕緊去吧!別耽誤了正事兒。”


    得到應允後,朱冀平緩緩起身,目光溫柔地轉向柳芳華,輕聲細語地安慰道:“芳華,我很快就會迴來陪你的。”


    柳芳華乖巧地點點頭,含情脈脈地迴應道:“七郎放心去吧,有如霜陪著我呢,我肯定不會覺得無聊的。”


    見此情景,朱冀平這才放下心來,微微頷首示意後,便轉身朝著院外走去。出了小院,他步履匆匆,徑直來到府門前。隻見趙緒早已牽著一匹駿馬等候在此,朱冀平一個箭步跨上馬背,雙腿用力一夾馬肚,口中輕喝一聲:“駕!”隨後,便按照腦海中記憶的路線,向著一花的住處疾馳而去。然而,一心趕路的他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在那不易察覺的暗處,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然跟上了他。


    朱冀平騎乘著一匹高大威猛、毛色烏黑發亮的駿馬,馬蹄嘚嘚作響,一路疾馳而來。終於,他抵達了一花那清幽雅致的住處,隻見他身手矯健地翻身下馬,動作行雲流水般利落。


    他穩步走上前去,抬起手輕輕扣動那扇略顯古樸的大門。站定之後,便靜靜地等待著屋內之人前來應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他耐心即將耗盡之時,隻聽得“吱呀”一聲輕響,門緩緩打開了一條縫隙。緊接著,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原來是伍伯。


    伍伯那張飽經滄桑的臉上帶著幾分疑惑,當他看清門外站著的是朱冀平時,原本緊繃的神情瞬間鬆弛下來,然後側身將朱冀平請進了院子,並順手關上了院門。


    然而,就在院門合攏的那一刹那,躲藏在不遠處陰暗角落裏的那個人,目光恰好捕捉到了伍伯的身影。一瞬間,那人如遭雷擊,一股寒意從脊梁骨迅速竄遍全身,豆大的汗珠不受控製地從額頭滑落,浸濕了衣衫。


    他急忙用衣袖胡亂擦拭掉額頭上的冷汗,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心中暗自思忖道:“怎麽又是這個老者?雖然他根本沒有朝我這邊看上一眼,但不知為何,我總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仿佛自己已經完全暴露在了他的視線之下,甚至沒來由地生出一陣莫名的恐懼。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而此時走進廳裏的朱冀平,目光隨意一掃,便一眼瞧見了正端坐在桌前的一花。


    一花似乎早有預料,正坐在椅子上等著他。


    “好久不見啊,大哥。”一花笑著說道。


    “一花,我這次來是有事相求。我知道你手上有不少名畫,我想買一幅送給表姐作賀禮。”朱冀平開門見山地道。


    一花打量了一下朱冀平,然後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我可以賣給你一幅畫,但有個條件。”


    朱冀平心裏一緊,問道:“什麽條件?”


    “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一花神秘地說。


    朱冀平猶豫了一下,但為了得到名畫,他還是答應了下來,“好吧,什麽事?”


    一花湊到朱冀平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朱冀平聽完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一花滿臉懇切地說道:“大哥啊,隻要您這次能夠出手相助,幫小弟把事情辦成,小弟在此向您鄭重發誓,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涉足此事!”說完,他目光堅定地望著朱冀平。


    朱冀平聽後,不禁輕輕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一花兄弟,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但也真心希望你此次真能如你所說,言出必行。”


    一花連忙點頭應道:“大哥放心,小弟可以拿性命擔保,這絕對是最後一迴了。隻要我能順利將那漆琴弄到手,日後不論大哥有何吩咐,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小弟也絕無二話!”


    朱冀平沉思片刻,終於開口道:“罷了罷了,看在咱們兄弟一場的份兒上,這一次我便幫你一把。但醜話說在前頭,如果再有下一次,休怪大哥我不顧及情麵了。”


    一花一聽,喜不自禁,趕忙拱手作揖道:“多謝大哥仗義援手!為表感激之情,畫作就當作是給大哥的謝禮,請大哥千萬不要推辭。”


    然而朱冀平卻擺了擺手,義正言辭地道:“不行,我不能白白收下你的東西。這畫我會出錢購買,否則這個忙我可是沒法幫的。”


    一花見狀,麵露為難之色,但見朱冀平態度堅決,隻好無奈地道:“既然大哥執意如此,那小弟也就恭敬不如從命,勉強收下便是。”


    朱冀平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微笑著說:“這樣才對嘛,我向來不願意平白無故地接受他人的好處,隻有通過公平交易,心裏才能踏實。”


    朱冀平從懷中掏出一遝銀票,放在桌上,推到一花麵前,“這是買畫的錢,你數數。”


    一花笑著收起銀票,“大哥真是太客氣了,小弟知道大哥一向公私分明,所以早就料到大哥會這麽做。”


    “我們還是先說正事吧。”朱冀平臉色一正,“你打算怎麽把漆琴弄到手?”


    一花湊到朱冀平耳邊,壓低聲音說:“小弟打聽到,那把漆琴現在就在孫府,據說是孫家小姐的陪嫁。我想找個機會混進孫府,把漆琴偷出來......”


    朱冀平皺起眉頭,“這太冒險了,萬一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而且孫府守衛森嚴,豈是那麽容易進去的。”


    “那大哥有什麽好主意嗎?”一花問道。


    朱冀平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有個辦法......不過需要你配合。”


    朱冀平附在一花耳邊低語幾句,一花聽後連連點頭,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


    “此計甚妙!大哥不愧是足智多謀。”


    “不過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切不可操之過急。”朱冀平叮囑道。


    “小弟明白,一切都聽大哥的安排。”一花拱手說道。


    兩人圍繞著計劃的實施又仔細地商議了好一陣子,對於其中的各個環節都反複斟酌推敲,力求做到萬無一失。待到所有細節都敲定之後,一花微笑著對朱冀平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便引領著他朝著房間走去。


    一走進房間,映入眼簾的便是滿滿當當掛在牆壁上的一幅幅畫作。這些畫風格各異,有的筆觸細膩入微,仿佛能夠透過畫麵感受到畫家當時的心境;有的則色彩濃烈奔放,給人以強烈的視覺衝擊。


    一花熱情地介紹道:“大哥,您看,這裏麵可全都是難得一見的名畫啊!您隻管隨意挑選,隻要有您看上眼的,直接拿走就行,千萬別跟小弟客氣。”說著,他還輕輕地拍了拍朱冀平的肩膀。


    朱冀平目光緩緩掃過這滿屋子的畫作,臉上露出欣賞之色,但口中卻說道:“畫嘛,我暫時先不拿,還是等你的事情徹底辦妥了再說。畢竟現在當務之急是把正事處理好。”說完,他若有所思地微微點了點頭。


    一花聽後,稍稍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應道:“行吧,那就依大哥所言。不過既然來了,大哥不妨先好好看看,心裏也好有個數不是?”說罷,他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著朱冀平慢慢鑒賞這些珍貴的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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