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這小子確實給力,經過秦家吃穿不愁後那個子也是嗖嗖的長。


    跟在秦朗身後那也是健步如飛。


    一行四人來到了貢院外,這會試就在這貢院進行,為期還是三天。


    經義策論詩賦,驗明正身,秦朗背著書簍進了貢院。


    是否一飛衝天,就全看這會試和殿試了。


    籌備了這麽久,有棗沒棗的那也得打上三竿子。


    不過秦朗對自己倒是信心滿滿,迎著破曉的初陽,他在自己的號舍前站定。


    翻修過的貢院確實不錯,沒有臭號,貢舍高大寬敞。


    秦朗在貢舍內先是把筆墨紙硯一一排齊,然後,他吃飯了......


    雞湯還溫熱,此刻不喝當是暴殄天物,必須得趁熱喝才是對美食的尊敬。


    當然還有一層深意,上次的雞湯可都被自己那便宜嶽父給喝的幹淨。


    這次自己不把握住機會,怕是還沒有進自己肚子的可能。


    反正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他這奇葩的操作倒是沒引起多少人注意。


    無非是這撲鼻的香氣讓人為之側目,反正還沒開考,大家扭頭歪腦也無人製止。


    秦朗看這會試的考生少見年輕人,多數都是壯年,乃至老年。


    所以大宋舉人這身份的,含金量那可真不一般。


    像他這麽小的人更是一個沒有,十三的舉人,雖然略微微有水分,可也當得一絕了。


    也怪不得趙恆對他的重視,這可不單單是獨子的重視。


    作為原本也是有理想有抱負的雄主,趙恆落得簽下澶淵之盟的結果。


    他就不想一雪前恥嗎?


    自己已然暮年,怕是不行了,可隻要兒子爭氣,這偌大的中國隻要微微發展,還弄不死這些蠻夷?


    喝完湯渾身熨帖,鳴鑼聲響,會試開考了。


    高台上的孫啟智剛站穩,就在四下搜尋秦朗的身影。


    好不容易找到了,看著秦朗麵前空空如也的瓦罐,孫啟智沒好氣別開了頭。


    這小子學聰明了,上來就把芷蘭給他準備的雞湯給喝了,讓孫啟智微微為之氣結。


    這小子是防著我啊,我是那種人嗎?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大人,你要的瓷碗。”一個衙役殷勤聲音打斷了孫啟智的悶氣。


    隻見這衙役一手拿著一個小碗,另一個手上還拎著這蔥花和芫荽。


    “不用了,拿下去吧。”孫啟智索然擺手。


    湯都被喝完了,拿碗頂個屁用。


    秦朗是懂孫啟智的。


    所以現在的孫啟智看他更加不順眼了。


    不提滿心碎碎念的孫啟智,秦朗這拿到了會試的題目。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確認,


    “我特喵不是在做夢吧?”他拿起題目反複確認。


    ‘論《春秋》大義與治國之道’


    這可不就是王震霆給他猜的題嘛,一個字不差。


    這我要說巧合好像都沒人信,可這真就是巧合。


    老天爺賞飯吃,感謝老天爺。


    秦朗感動的想哭,當年高考要是考的全會,那高低也得弄個清華北大上上。


    可能花光了上輩子攢的所有運氣吧,現在日子過的就是挺順溜的。


    這明擺著的考題隻用往上謄寫標準答案就行。


    也就王震霆不在他身邊,不然他高低得抱著他外祖父親一個。


    孫啟智照例下來遊場,看到秦朗又是連草稿都不打,蹙起眉頭。


    這小子是真不把科舉當迴事啊,之前就直接開莽。


    雖然文采確實不錯,但是如果打磨一下腹稿,那做出來的就更是錦繡文章。


    他重重的咳嗽了兩下,想提醒下自己的便宜女婿。


    可秦朗現在正在用強大的記憶力答題呢,哪有心思搭理一旁人的動靜。


    腦袋都幹冒煙了有沒有。


    ‘《春秋》者,魯史之名,寓褒貶於記事之中,微言大義,垂訓後世。


    吾宋承五代之亂,以文治國,重法度而輕刑罰,尊儒術而崇禮教。


    觀《春秋》之義,尊王攘夷,內修政事,外睦鄰邦,此正我朝治國之要義。


    故我朝當以《春秋》大義為鑒,內則整肅綱紀,外則和睦四夷,方能長治久安...’


    這標準答案是王震霆加秦思妙,還有自己精心迴答並修改的。


    緊扣典故,絕對亮眼。


    揮毫潑墨,洋洋灑灑幾百字的文章躍然於紙上。


    迴答完畢,秦朗都開始隱隱期待起下一道題了,是不是還是王震霆猜測的題。


    融化的雪水滴滴落下,秦朗把考卷陰幹,放入牛皮袋。


    到了他最熟悉的環境,吾去會周公去也。


    直把巡考迴來見此情景的孫啟智氣的夠嗆。


    沒辦法,他這死樣子女兒還愛死愛活的,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索性不看這讓人來氣的臭小子了。


    吃午飯,吃完飯,秦朗甚至有時間站了會樁。


    別人都在奮筆疾書,草稿紙上滿滿當當時,他在睡覺,別人在謄寫時,他還在睡覺。


    臨近下午,忽然又是一聲鑼響,衙役又開始發卷了,這下把三天要考的卷子都印發下來。


    秦朗終於不無聊了,他揉了揉自己睡的發緊的臉頰,打開了策略題。


    ‘論我朝邊疆防禦之策,及與周邊民族之和戰之道。’


    是了,一模一樣,秦朗強忍心中的激動,這策論一做完就隻剩下一門詩賦,那還不是手拿把掐的。


    ‘我大宋腹地遼闊,知禮守節,當以和為貴,以戰為輔。


    和者,通商互市,以安邊境;戰者,加強邊防,以禦外侮。


    同時,當選拔勇將,訓練精兵,以備不時之需。


    革者當摒棄雜念,提高武人待遇,令將士們曉大義,敢衝鋒,獲得自己應有的禮遇。


    文能興國,武能安邦,缺一不可,我大宋時至今日,已然成為跛腳巨人。


    空有繁華而無守護的實力,如砧板上的牛羊肉,任人宰割。


    扭轉此等局麵,非武人不可行,非強大軍備不可扭轉...’


    他的卷子寫的很直白,一個文人考試大書特書提高武人地位。


    是的他又沒有按照王震霆和秦思妙給他的標準答案去寫,反而寫出了自己心中一直想說的。


    因為他不止一次看到府軍將士因為上下克扣,隻能變著法的從百姓身上找補。


    一次兩次還行,時間久了之後,那些將士就真的成了欺壓良善的惡兵。


    可他們明明是護家保國的利器,反而因為沒人把他們當迴事,變成了欺壓內部的最大勢力。


    可一旦稍稍有人把他們放在心上,簡單的獎賞就能讓他們有質的蛻變。


    這其中的緣由不由得秦朗不去深思。


    所以他不吐不快,明明實力恐怖的嚇人的宋朝,怎麽就弱的跟狗一樣。


    打仗的打的啥,不就是經濟嘛。


    大宋的經濟可謂冠絕曆朝,可最終亡國確實讓人深思。


    有著精銳的甲胄,怎麽就打不了勝仗。


    還老是發生數十萬人齊解甲,更無一人是男兒的悲劇。


    大宋的結局不該是這樣的。


    秦朗隻想通過自己的試卷微微的發一分力,不多,引起一點點波瀾就行。


    當然斟詞酌句還是很考究了,沒有出現太過過激的字眼。


    他首先得保證自己能過了會試,直接言辭鋒利,說不得直接就被pass了。


    那也得不償失。


    這是他科舉以來寫的最認真的一次,迴頭一看一條條一列列的竟然高達千餘字。


    其中不少是結合古今的練兵心得。


    以後拿來直接當訓練教材用都綽綽有餘。


    陰幹考卷,最後一個是詩賦。


    “以‘月’為題,賦詩一首,要求意境高遠,用詞雅致”


    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


    秦朗還真自創了一首詩。


    明月掛天涯,清輝照萬家。


    秋風吹落葉,寒露濕桂花。


    遠望思鄉客,長吟詠夜華。


    願得團圓日,共賞此輪霞。


    不錯不錯,誌得意滿,封筆,封卷,吃飯練功睡覺。


    後續的兩天他的卷子再沒打開過一次,直到收卷的鑼鼓聲響。


    秦朗的這般操作令人生氣的不單單是孫啟智,左謙才是真麻了。


    他還誇下海口盯死秦朗呢,這小子不是吃就是睡,不然就站樁,這出去貢院怎麽給王爺匯報?


    匯報他吃吃睡睡練練功?


    會試的考卷要改的很快,因為官家還在等著給考過的貢士們進行殿試。


    這才是科舉的最後一步,角逐狀元的決賽圈。


    不僅官家等著,這些學子們也是翹首以盼,魚躍龍門在此一遭。


    “十取一,今朝恩科,會試930人,取93人得中,40人甲榜,56人乙榜,諸位,同心戮力。”


    孫啟智在考卷麵前站定囑托道,換迴副考齊齊行禮。


    他挑選的副考都是幹材,閱卷也是神速。


    筆跡不好,拙落。語義不順,拙落。文章犯忌諱,拙落。


    小山堆一般的卷子在慢慢變小。


    整整兩天都在高強度閱卷,時不時的一份佳作被拿上來,交由孫啟智進行排名。


    “嘶,這策論...”兵部主事張琪論拿著一個試卷倒吸一口涼氣。


    “怎滴,張兄又發現甚佳作了?”邊上一副考饒有興致的湊了過來,想一探究竟。


    “唔,不好說,不好說,李兄你看看這篇文章寫的。”張琪論把卷子交由邊上的副考李明達。


    李明達接過文章,隻粗粗看了幾眼,也是如同張琪論那般倒吸一口涼氣。


    “此子是真敢說啊,這卷子,要不直接拙了吧?”李明達小聲道。


    “要說拙落好似也有點說不過去,因為這文章沒有明顯的忌諱,隻是說話太過直白。”張琪論糾結的道。


    這文章要從一個務實的角度看,那絕對沒什麽毛病。


    關鍵是身份和視角。


    他一個文人變著法想讓武人提高地位。


    那不就是在挖自己牆角嘛。


    哪有此等道理。


    “要不讓大人看看,或許他有新想法呢?”李明達建議道。


    橫豎他二人是沒招了,不如把問題丟出去,讓孫啟智頭疼去。


    “妙哉,大人博聞強記,肯定比吾等見解深。”說著張琪論就拿著試卷來到了孫啟智身邊。


    “怎滴?又是佳作?”孫啟智放下手中的詩賦,他喜歡詩賦,雖然他這人比較務實。


    詩賦一詞最流於表麵,可是務實歸務實,欣賞歸欣賞,他從來分的清楚。


    就像愛好和工作一般。


    “倒也不是,是一篇文章,我和李大人都拿不定主意,想讓主考大人你幫忙掌掌眼。”


    張琪論把試卷往孫啟智麵前一攤說道。


    “什麽文章如此神秘,我倒要看看。”孫啟智拿起來剛看幾句,臉上就充滿了謹慎。


    這文章且先放一旁,這筆跡可不就是那夯貨的嘛。


    也就他的字能讓人記憶猶新。


    “怎樣?孫大人。”張琪論臉上帶著莫名的神彩。


    他作為文人天然是不喜歡這篇文章的,可作為他發現的這篇文章,又不想它被埋沒。


    很矛盾的心理,讓他糾結的不行。


    不管從孫啟智嘴裏說出取中,亦或是拙落都會讓他難以接受。


    “這文章,本官也無法判斷它的優劣,我麵見陛下交由他聖裁。”孫啟智猶豫了一下說道。


    “您要為這篇文章開貢院?”張琪論驚訝道。


    這貢院可不是好開的,在未撕名謄寫名次前,誰主張開貢院可都得負起舞弊風險的責任。


    “嗯,開!傳我令,一刻後開貢門,本官要入宮麵聖,汝等當好自為之,切莫自誤。”


    孫啟智滿臉正色的說道。


    官家拿出數十年前的考題,那時的他是多麽精明強幹,富有精神活力。


    這文章若是那時候出現,想必官家會毫不猶豫的選中。


    可是歲月蹉跎,士階層愈發龐大之時,這文章很大可能在初選就被pass,根本到不了官家眼前。


    秦朗賭上了自己科舉考試的名次,而孫啟智賭上的是自己的人頭。


    若因為自己開貢院有舞弊事件發生,那他的政治生涯基本就宣告結束了。


    鬧不好自己的腦袋都得換換地方。


    可是這麽實用的一篇文章,若真埋沒,讓他又於心何忍。


    即便這人不是他的便宜女婿,孫啟智也應該會做相同的選擇。


    命令一下達,整個貢院都動了起來,所有卷子統一收繳。


    閱卷人員統一在衙役的看管下,集中在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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