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了良久的心態,整個人平靜後,趙恆正色道:“擬旨。”


    馬保立馬招唿宮女太監們動了起來,明黃的聖旨鋪在了禦案前。


    “朕聞忠臣義士,乃國家之寶,社稷之棟梁。


    今有舉子秦朗,雖未列進士之林,然其誌節高潔,才德兼備,剿匪守城,功勳卓著。


    其行,忠勇可嘉;其績,彪炳史冊。


    秦朗,以一介書生之身,臨危不懼,挺身而出,率眾抗匪,保我百姓安寧,守我城池不失。


    其智勇雙全,臨敵製勝,使賊寇聞風喪膽,百姓得以安居樂業。


    此等忠義之舉,實為天下之楷模,國家之幸事。


    朕心甚慰,特賜秦朗以通直郎之職,以彰其功。


    通直郎者,正七品之位,位卑而權重,非有大功者不得授之。


    秦朗當以此職,輔佐朝政,為民請命,不負朕望。


    又,朕念秦朗之功,非爵位不足以酬其勞,特封其為子爵,以示恩寵。


    子爵者,位列九品之外,非有大功於國家者不得享之。


    秦朗當以此爵,光耀門楣,激勵後人。


    秦朗雖科舉未竟,然其才學、品行皆為人所敬仰,實為士子之楷模。


    朕望汝不忘初心,砥礪前行,繼續為國為民,建功立業。


    朕亦將時刻關注汝之成長,期待汝能早日金榜題名,為國家棟梁之才。”


    到底是皇帝,錦繡文章養大的,這各式詞匯那是說來就來。


    擱在科舉中,這絕對是範文中的範文。


    你就學去吧,一學一個不吱聲。


    此刻秦朗聽的雲裏霧裏的,就記住了一個正七品一個子爵。


    嘛意思?這意思自己混到現在,也算真正的官了?


    “秦朗,這封賞你看怎樣?”趙恆一口氣講完,喝茶潤口問道。


    這賞賜已經在趙恆心中打磨了許久,怎樣顯得不過分又能給最大好處,可煞費了趙恆的一片苦心。


    “臣,臣惶恐,又是加官又是進爵的,臣所作不及官家封賞的萬分之一。”秦朗趕忙接坡說道。


    “朕說你值得,你就值得,曉得不?”趙恆一吹胡子生氣的道。


    這小子怎麽老喜歡跟自己唱反調?


    不是自己的兒子舍不得,早就把他給哢嚓了。


    省的留在這氣人。


    “曉得,曉得,那官家,這通直郎是個什麽官啊?


    是不是有這個身份,就代表著我是官員了?那我究竟管哪些地方啊?”


    秦朗一臉期待的看著趙恆。


    “大伴,你給他說說,我不想搭理這臭小子了。”趙恆傲嬌的別過頭。


    和這蠢小子交流,純屬侮辱自己的智商。


    “秦公子,這通直郎隻是文官的散階。


    它隻是代表你現在享有官員的身份和俸祿,並無實職,這是官家對你的恩寵。


    要想有實職,還得經過科考或者吏部的正式任命,這才可以擁有實職。


    陛下是可以給你實職,不過那種屬於加恩,得到的官職是斜封官。


    沒有吏部的正式文書,會對未來的官風會有影響。”


    馬保溫言解釋道。


    秦朗內心白眼狂翻,我才不怕甚斜封官呢,隻要是官就行。


    我又不挑,瞅這老小子的意思,還是得讓我再早起考試唄。


    但是麵上他還是表現的大為感動:“臣,謝官家厚賞,定當肝腦塗地,以報官家厚愛。”


    馬保笑著道:“秦公子,你就這麽謝陛下的賞賜?”


    躬身行禮的秦朗不知所以,看了馬保一眼。


    “給官家磕一個,非得讓老奴明說嘛。”馬保哭笑不得。


    “哦哦。”秦朗如夢初醒。


    “那臣秦朗,跪謝官家隆恩,正好除夕,給官家拜個早年,祝官家身體康泰,無病無災。


    祝咱大宋繁榮昌盛,國力蒸蒸日上。”


    秦朗絲滑跪倒,這老頭子歲數不小,跪就跪了,就當跪長輩。


    趙恆內心的感動無以複加,眼眶甚至都紅了一點。


    這感動主要是第一次過年收到自己親兒子的磕頭,這一幕他想了很久。


    還知道把自己的身體放在大宋的前麵,真是個好孩子,不枉費朕為他付出那麽多心血。


    他沒開口,秦朗就隻能跪著,他想抬頭,被馬保一聲咳嗽嚇的又低了下去。


    待趙恆收拾好情緒後,才平淡的道:“秦朗,起身吧。”


    “謝官家。”秦朗站起身體。


    “特賜。”趙恆又開金口。


    馬保又招唿人新拿一份聖旨,書寫起來。


    “加賜黃金千兩,非皇帝不跪榮耀。”


    趙恆淡淡的敘述。


    秦朗心中暗喜,不錯,這個頭磕的好,你看這壓歲錢不就來了。


    千兩黃金啊,美滋滋。


    馬保卻看著這非皇帝不跪的恩寵有些遲疑,這個字眼太敏感了,很容易引起人的聯想。


    可趙恆正在感動,他也不敢直言勸諫,隻得歎息一聲,書寫在聖旨上。


    “謝官家,官家是古往今來,最聖名仁德的皇帝。”秦朗馬屁拍的嘎嘎滴。


    趙恆欣然收下了兒子對自己的誇讚,沒有哪個當老子的能拒絕自己兒子的稱讚。


    “至於亳州的其他官員,我自有封賞。


    待亳州全境肅清,淮西南路會交由王震霆負責,對他剿匪的鼓勵。”


    “亳州府到時候讓王先祖接手,淮西南路的大軍就交由王先耀來把控。”


    趙恆全盤托出自己的打算。


    “官家,老奴以為不妥,這樣朝廷對王家的恩寵就有些重了,整個一路放在一家手裏,容易尾大不掉。


    當然,老奴不懷疑王震霆及其父子對朝廷的忠心,可二代以後呢?三代以後呢?


    老奴覺得陛下該謹慎安排。”


    當著秦朗的麵,馬保也不避開他,直言不諱道。


    這秦朗自覺,都是自己的親屬,兩個大佬的討論,是不是自己得避諱一下?


    連作為王震霆的外孫的秦朗也覺得,這就是陛下給王家做大的機會。


    “秦朗,你覺得朕這樣安排合理不?”趙恆盯著秦朗的表情出言問道。


    秦朗遲疑的思考起來,沉默良久,趙恆和馬保也不催促,就這麽等著他的作答。


    一段時間後,秦朗抬頭。


    “臣以為,這安排不合理,屬於坑害賢才。


    不管哪朝哪代,軍政財不可皆落一族手裏。


    若是這樣安排,很容易讓人滋生不必要的欲望和想法。


    看似是對這一家極其恩寵,實則是坑害了他,還望官家收迴成命。”


    秦朗一臉認真的道。


    這一路州府的兵權財權,都交由王家固然對秦朗是個好事。


    但是絕對的權力,若是未來滋養了王震霆和王先祖王先耀有了更大的野望,那秦朗如何自處?


    是助紂為虐還是大義滅親?與其到那時候兩難,不如現在就把這滔天的恩寵拒絕掉。


    “那你的意思是怎樣?”趙恆饒有興致的說道。


    “王震霆的資質治理一府已然是極限。


    王先祖更是一縣之能,不能因為恩寵就強行拔高。


    這是對我大宋子民的不負責。”秦朗自己也是直言不諱道。


    他這樣迴答也是在揣摩上意。


    他可不相信,一個皇帝就這麽愚蠢。


    當著自己的麵說出這些封賞,肯定是有更多的意思在裏麵。


    若順著趙恆的話來講,說不定起到的是反作用。


    反正不管正反,那絕對的權力下發給王家,那實打實不算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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