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各地慶功獻祥瑞的折子,雪花一樣的趁著年前往官家的禦前放。


    不都是想博官家一樂,趁機換點好處嘛。


    你放心吧,你這慶功的折子,沒你想的那麽重要。


    滾去洗吧,還是那句話,洗不幹淨,別從這過。”


    城門官不屑的道。


    什麽慶功,什麽祥瑞,無非都是杜撰博一樂的東西。


    啥幾個邊民冒充遼狗,打扮個麋鹿當麒麟,年年都是這把戲。


    官家不累,他們這看樂子的都累了。


    眼前這群臭丘八,多半也是殺良冒功的一種吧,最多剿倆小匪,這也想唬人?


    真當我城門官沒見過世麵啊,真大事大勝,早就八百零加急迴稟東京了。


    哪用得上這一群人,滿身汙漬的過來報功。


    “我說霍大明白,你他釀眼睛被屁股坐住了?


    讓這群丘八堵住門口,我們章大人要吃的雪前走地雞,若誤了時辰口感不好你得罪的起嗎?”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氣勢洶洶的來到城門官麵前責問。


    “是是是,你們趕緊讓開路,讓孫管家先進啊。”被稱為霍大明白的城門官,忙不迭陪笑道。


    “哼,一群丘八,髒死了,來東京乞食來了,東京的乞丐都比你們幹淨。”


    孫管家捂著鼻子一臉嫌惡的說道。


    “章大人,不知道是哪個章大人?”秦朗笑著道。


    “說出來嚇死你,龍圖閣學士,正三品章文龍章大人。


    我們家大人的文章可以直達天聽,一幫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


    管家倨傲的說道。


    “是快給我嚇死了,這個是章大人愛吃的雪前走地雞?”


    秦朗話鋒一轉,指了指管家身後幾個家丁抬著的籠子。


    裏麵兩隻肥碩的公雞正在左右好奇張望。


    “那是自然,這雞可有講究了,雪下之前就要用草地裏的昆蟲養。


    秋冬的昆蟲不好找,一斤都得三兩銀子。


    不吃一點飼料和糧食,到二道雪落時,這公雞最為肥美,熬湯燉肉那是大補。


    長這麽肥的走地雞,單蟲子都得喂上六十兩。”


    管家賣弄的說道。


    “那可真是好東西,鐵牛,弄死。”秦朗笑嗬嗬的說道。


    “是,公子。”薛鐵牛一雙鐵拳早就饑渴難耐了。


    這狗攮的甚學士,之前皇城司不知道法辦過多少個,敬畏?敬畏不了一點。


    “你,你,你,你幹什麽?”管家急了,護在籠子前。


    “走你。”薛鐵牛沒有用力,就把管家破布一般丟了出去。


    “你們,這是要造...”城門官見狀大驚,立馬驚喝道。


    不過話說到一半,被秦朗一個死亡凝視,把剩下的話給咽了下去。


    “你想好再說話,確定要為這兩隻雞跟我們報功的隊伍動手?”秦朗臉色解凍,和煦的笑著道。


    剛剛那充滿殺氣的眼神,讓城門官差點嚇尿。


    這些人手上的人命那不是一個兩個,殺氣猶如實質。


    “這...”城門官遲疑了。


    “我現在要進去,還用去護城河洗涮嗎?”看到薛鐵牛一腳一個,把那走地雞踩成肉沫。


    血腥味直衝現場每個人的鼻腔。


    城門官咽了口口水道:“不,不用了,你們進去吧。”


    “這才對嘛,我們是功臣,作為功臣,不該享受不了連兩隻走地雞都能享受的待遇,你說,對嗎?”


    秦朗扶正自己的鳳翅盔道。


    “是,是,將軍說的是。”城門官眼神飄忽的道。


    “進城!”秦朗怒喝。


    “是!”近衛隊齊齊怒喝,一時聲響,嚇的周圍百姓無不側目。


    “這是哪的隊伍,怎麽如此囂張?”


    “不知道啊,看那滿身的血汙,怕是亳州來的,那邊最近匪患鬧的不可開交。”


    “我看他們的甲胄樣式,也是府軍打扮。”


    “領頭的少年郎好帥啊,真想親親。”


    “亂入一個戀愛腦,叉走。”


    “什麽時候禁軍要有這麽的血性和膽識就好了。”


    “嘿,那都變成權貴的狗了,怎麽會有血性和膽識?會搖尾巴就行了。”


    圍觀的百姓說著議論著,慢慢散去。


    兵部報備,這些流程由陳二爺帶著黃老焉去走。


    秦朗隻想去孫府,找到自己親人和愛人。


    積累了太多負麵情緒的他,此刻的迫切的想要好好放鬆一下,睡一覺。


    親人和愛人給予的溫暖無疑是最合適的。


    “你們幹嘛的?這是尚書府,不準進。”看門的家丁看到下馬就往裏闖的秦朗,立馬阻攔道。


    秦朗斜眼看,正要說話,被一旁的家丁教頭韓先德看清了長相。


    立馬把這不懂事的家丁給叫了下去,狠狠的給了他一板栗。


    “公子裏麵請,老爺還沒下朝,你隻能在前廳待著,還望公子見諒。”韓先德歉意的說道。


    “多謝,小生知道規矩。”秦朗溫和笑道。


    待他們一行走進大廳,韓叔才出言訓斥。


    “你他釀眼裝狗肚子裏了?這是小姐的心上人,大人自己首肯的女婿,你敢攔他?你是不想在東京混了吧?”


    韓先德一腳踹向攔路的家丁。


    惹到老爺可能就挨幾板子,惹到小姐可能就得到幾下申斥,可惹到秦解元。


    那你得嚐嚐小姐最冷酷的一麵。


    “啊?咱小姐不是尚未婚配嗎?”家丁揉著屁股委屈的道。


    “你知道個求,以後記住那張臉,他到咱家,除了內院,其它地方一律不準阻攔。”


    韓先德又想給他幾嘴巴子。


    想著小姐那還無人通知,隻得擱置,先記下,等下再來打。


    “小姐,小姐,他迴來了,秦解元迴來了,就在前廳。”


    韓先德罕見的狗腿一般跑的飛快,來到後院閣樓前說道。


    “小青,是韓叔在下麵說話?”正在閣樓刺繡的孫芷蘭忽然道。


    “是啊,小姐,是韓先德在樓下叫嚷呢。”小青迴答道。


    “那他說的可是秦解元迴來了?”孫芷蘭小手一抖,繡針瞬間在指肚上帶來一抹殷紅。


    可她全然沒注意到十指連心的疼痛,隻是顫聲確認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是的,小姐,韓先德是說的秦解元迴來了。”小青忙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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