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不太對啊,這渡口人數太少了,看才三五個人在等著擺渡。”黃老焉指著渡口的草廬說道。


    “這點離晚上太遠,離中午太近,人都休息了,少點也正常,說不定上個船剛剛走呢。”


    秦朗著急趕路,寬慰黃老焉道。


    “可是,一個大縣的渡口也不至於就這三五個等著擺渡的人吧?我們要不在那的茶攤打個尖看看情況?”


    黃老焉指了指不遠處的茶攤說道。


    “時候不早了,過了飛馬渡咱們趕趕還能多走一個鎮子。”


    秦朗不太想休息,畢竟剛午飯完不久,已經歇息過了。


    “少爺,要不聽老黃的吧,橫豎耽誤不了多少時間。”陳二爺眼神微眯,看著渡口說道。


    見兩個護衛都這麽說,秦朗勉強同意。


    但是心中卻是不以為然,這一路上除了攔路的山匪,少見其他意外,讓他有些放鬆警惕。


    見秦朗同意陳二爺立馬去通知鏢頭。


    “鏢頭,這飛馬渡平日裏人數都這麽少?”黃老焉也跟著過來問出心中的疑惑。


    “不少啊,這是來縣城的必經之路,平日裏就算不到戌時都不會有這麽少的人。”鏢頭也疑惑。


    他們一般處理的都是山賊和路匪,刺殺這種事明顯不是他們的強項。


    看著人數稀少的飛馬渡他們雖覺得異常,卻也看不出端倪。


    但是久經沙場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黃老焉,總覺得眼皮直突突。


    他對空氣中飄浮的不同尋常的氣味,有著超乎常人的感知。


    “有鬼,小心點。”黃老焉扭頭對著陳二爺道。


    陳二爺眉頭緊鎖,自己的小隊剛剛已經過了飛馬渡,他們也沒傳出什麽異常信息。


    溝通不便,他也沒法直接知道小隊路過飛馬渡時,是個什麽情形。


    “你和公子留下,我帶著鏢隊先渡河,有問題也不會讓公子涉險太深。”黃老焉說道。


    “行,小姐你也要帶走?”陳二爺猶豫了一下說道。


    “帶走,這裏隻留你和公子,人數越多可信度會更大一點。”黃老焉沒有任何遲疑的說道。


    “先去問問公子的吧,他若不同意,怕是咱兩個也勸不了他。”陳二爺歎息道。


    “也好,也可能是我多疑了呢。”黃老焉搓了搓手上的死皮笑道。


    二人找到秦朗時,秦朗也正盯著飛馬渡的草廬。


    和茶水鋪主人的交談裏他也知道,今天的等客的人數確實不同尋常的少。


    兩隻小船的運力,根本滿足不了縣城左右互通的需求。


    這個運力也是渡口老大精心計算過的,每次必是滿船滿載,不會出現跑少跑空情況,讓利潤最大化。


    往日裏出現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兩地有大戲或者大集、大事發生,大家都去湊熱鬧才會出現渡口清淡的場景。


    可最近也沒聽說有哪個善人開大戲,更沒聽過什麽大事發生。


    江河水燒開的茶水有股淡淡的腥味。


    但是秦朗時不時抿一口,好似沒有感覺似的,眼睛則怔怔的看著渡口那幾道孤單的身影出神。


    “少爺,這渡口無人的情況不多見,要不咱再等等,或者我帶隊先出發,你和陳二爺稍後再走,咱得小心為上。”


    黃老焉在秦朗麵前坐下,拿起一塊幹餅吃的滿嘴殘渣。


    “不行,思帆思妙春蘭都得萬無一失,別冒險,等著。


    時間雖然急,可這點時間我還是耗的起,你應該沒猜錯,那地方有問題。”


    秦朗想都沒想拒絕道,他聽出了黃老焉的意思,他想用整個鏢隊作餌,勾出暗處的人。


    “可是...”陳二爺想搭話。


    “不用可是,沒必要,安全第一,如果不是對付我們的,我們去送死那不是給別人做嫁衣了?希望是虛驚一場。”


    秦朗又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道,他自認為在京都那麽短的時間,或者在大宋的這段時間,都沒做什麽過分的事啊。


    用殺手來處理自己?那得多大仇隙。


    “哥,咱在京都沒有仇敵吧?”秦思妙疑惑的問道。


    她的小臉有些蒼白,到底是小姑娘,被這凝重的氣氛一嚇有些緊張。


    “應該沒有,我的為人處事你們是知道的,一直是奉行低調。”秦朗笑著道,換迴了不少的白眼。


    你還低調,就在汴梁待幾天,吏部尚書的女兒拐跑了,還在考場和吏部尚書親自battle了一下。


    更吊詭的是還誤打誤撞的成了解元,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個好像都和低調沒有關係吧?


    不過秦思妙的話倒是讓陳二爺如臨大敵,難道是被那些狗賊們懷疑上公子了?


    他的臉色也有些蒼白,那些家夥可不是吃素的。


    單憑自己手裏的這個小隊,若真是那一群人出手,怕是連浪花都掀不起來一朵。


    自己這些人百死不足惜,可少主不能出事。


    他心中焦灼,不斷把手探入懷中,摩挲著那管示警用的煙花。


    作為一個特務機構的老人,他當然知道這煙花一升空,事情就不可控製了。


    他不敢賭,但又不能不賭,少主還是太小了,十三四的年紀。


    這年歲如果再蟄伏兩年是最恰當的,可若真有危險,說不得暴露身份也要先把公子送迴去。


    “寬心,不行繞路走,給鏢隊通個氣,把異常說說,我還真不認為他們是衝著我們來的,沒道理啊。”


    秦朗看著額頭有些見汗的陳二爺勸慰道。


    陳二爺聞言點頭苦笑,不知者無畏啊。


    你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可怕和實力,早幾年宮廷內部的眼線都無處不在,何況這宮牆外的世界呢。


    陳二爺毫不懷疑不管哪州哪府,他們就算調動官軍來圍剿自己這一行也沒甚奇怪的,因為他們有這實力和地位。


    “怕個啥,有我師父在,還有我,看看我拿的啥,伏龍槍,來者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好吧?”


    秦思帆也顯得不以為然,拿到好武器的他,此刻動手的欲望已然達到了頂峰。


    他雖然還是個孩子,可也是個膀大腰圓,天生神力的熊孩子。


    還拿著絕世神兵,在黃老焉的調教下,這小東西破壞力可一點不小。


    實際黃老焉還有過念頭,讓秦思帆自己去闖渡試試,他覺得那些人不一定能留下秦思帆,隻是沒好意思提出來。


    眾人氣氛凝重的枯坐了半個時辰,連茶鋪的掌櫃都覺得氛圍不對了。


    不是他們時不時的添茶加餅,他說不得就要出言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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