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諸位副考麵麵相覷.


    這老小子要真保一個人,他們也確實無計可施,因為不管怎樣,最終排序主考是有決定權的。


    在場保守的副考都像是吃了坨大的。


    這等文章賭性太重,取中自然沒有大問題,可要被官家入眼細閱,就容易出現問題。


    裏麵很多細則在皇帝那不觸黴頭還好。


    觸黴頭就是這些考官閱卷不力,誰願意被官家以這樣的方式惦記上,自己的仕途還要不要了?


    大家都覺得這次鄉試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但他們沒想到這次的主考是個愣頭青,雖然歲數有那麽大,可依然性烈如火。


    頭鐵的一批,和一眾人對著幹,沒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眾人隻得捏著鼻子認了。


    “開始謄寫名稱,發榜!”孫啟智一錘定音。


    “經義第一名,號舍天字三號,鄧州府人士秦朗。”


    “策論第一名,號舍天字三號,鄧州府人士秦朗。”


    “試帖詩第一名,號舍天字三號,鄧州府人士秦朗。”


    ......


    在場的氣氛有些微妙,孫啟智的臉上露出幾分尷尬的神情。


    “咳,哪個,諸位同僚,剛剛本官仔細考慮了大家想法,綜合了一下心聲,覺得這策論確實不能太詳細。”


    “太詳細確實不行,給你的導向不好,沒經過檢驗的方法哪能上報給官家,簡直胡鬧。”


    “所以這策論的名次就遵從大家的心聲,重新排吧,畢竟咱這也不是一言堂,要大家商量著來。”


    孫啟智剛剛舌戰群儒的樣子仿佛是幻覺,此刻的他笑容和曦帶著些溫柔。


    “不不不,大可不必如此。


    孫尚書剛剛的話如醍醐灌頂,讓我等茅塞頓開,務實,必須務實,我大宋缺的就是這種少年英才。”


    左謙第一時間蹦了出來,堅定支持策論排名不重新排列。


    “左大人所言甚是,錦繡文章太多了,官家再看也是乏味,必須要拿出可行的東西,我們允許他不成熟嘛,關鍵是得有想法,得有心,我也不建議更換第一名。”


    “是啊,尚書大人,哪有撕去糊名後再更改名次的,這要傳出去,說不得要給我等扣個操縱考試的罪名,我也不建議更改名次。”


    “這...”


    老登悔啊,此刻的他確實腸子都悔青了。


    想起來自己還為這臭小子噴了一眾同事,就感覺自己真是個小醜。


    “王主事,愣著幹啥,趕緊讓人謄寫放榜啊,解元鄧州府人士秦朗,這時間哪能一直耽誤?”


    左謙催促道。


    “啊?我啊?”王朗指了指自己。


    “快去快去。”另一個副考也催促道。


    但孫啟智一直沒有出聲,讓王朗心中沒底,左右為難。


    “唉,去吧。”孫啟智頹然擺手,讓這小子平白占了便宜,難受,渾身難受。


    他也看出來了,在場所有副考都被自己剛剛噴紅溫了,現在是自己怎麽難受,他們就支持怎麽幹。


    誰是第一不重要,但是讓你難受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看出諸位同僚的意思後,孫啟智索性放棄了掙紮。


    一意孤行一次還可以,再來一次他這尚書也得挨彈劾挨到難受。


    況且這文章也確實對他幾分脾胃,行吧,便宜這臭小子了。


    ......


    考試雖然重要,但考完秦朗就放下了,此刻他正帶著幾人購置東西。


    放榜後無論有沒有得中他都準備離開了,中了籌備會試,不中迴家謀職,他想的倒是很灑脫。


    “這蜀繡當真美麗,質地真好。”兩個小娘看著華麗的布莊眼中透著喜愛。


    “質地是好,也是真貴啊,一匹布300兩,金絲做的吧。”


    秦朗有些肉疼,這每一張交子都是快樂源泉,他輕易可不想浪費。


    “俗氣,此等技藝和圖案,300兩很值了好吧。”秦思妙沒好氣的道。


    孫芷蘭也愛不釋手,她的衣服本就不少,可女人的衣櫃裏總是缺一件衣服。


    看著興致勃勃的兩個人,秦朗隻能忍痛割愛,買布花了整整3000兩,比自己預估的要多1000兩。


    看著布莊掌櫃的雛菊一般的笑臉,秦朗忍不住道:“老板,你這店裏以後得多擺幾個蠟燭。”


    “客官此話怎講,是小店布局不行,透光不好嗎?”大金主發話,掌櫃的哪有不謹慎聆聽的道理。


    “不是透光不好,是太黑了。”秦朗悲憤的道。


    一個月紈絝體驗卡,幾匹布就都交代出去了。


    不過看歡歡喜喜的兩個女孩,秦朗肉疼之感也沒那麽強烈了。


    武器鋪子是秦思帆自己來逛的,秦朗的作用就是過來付賬。


    “奪少?你說這杆槍奪少錢?”秦朗滿臉震驚的看著秦思帆手裏的那杆長槍道。


    “2300兩啊,不是都說了嘛。”秦思帆舞的虎虎生風。


    “2300兩啊,純銀子打造都不能這麽離譜吧?你是被當怨種了吧?”


    秦朗看著這平平無奇的長槍滿是懷疑。


    “公子,這槍,確實不錯,大家之手,值這個價格。”一旁默不作聲的黃老焉道。


    “啊?什麽意思?”秦朗知道,這錢怕是還得掏,但是就是疑惑。


    “看槍尖和槍杆,上好的白蠟木杆。


    百年成材的那種,杆子直而無疤,舞起來勁風十足。


    形變彎曲能快速恢複本來的姿態,這杆已然極品。”


    “槍尖的血槽開口要細細打磨,看那樣子沒有3、5月不得行。


    並且槍尖銳利無比,合二為一確實是把神器,戰場上好武器就是多條命。”


    黃老焉接過秦思帆手裏的長槍,一一指出優點跟秦朗解釋。


    嶄新的槍在他粗糙的老手中摩挲,愛不釋手。


    “這位老先生是個懂武器的人,我從來不向外人介紹這武器的優劣。


    價格就擺在那裏,你愛買不買,當然遇到懂行的能珍惜這武器,那也算這武器沒白瞎。”


    鐵匠鋪裏,一中年漢子穿著精幹的短打出來,正好看到黃老焉在介紹自己的作品,聽完後稱讚道。


    “行吧,不當怨種就行。”


    他自己也知道。一把好武器對一個喜歡舞刀弄槍的人意味著什麽,所以就狠心拿下了。


    “對自己我可從來沒這麽大方過。”秦朗看著自己微扁的荷包心痛道。


    “哥哥最好了。”秦思帆和秦思妙這次接話倒是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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