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貢院不是剛剛翻修,怎滴又開始修起來了?”


    “誰知道呢?都是大人們的建議,不修哪來的錢過手呢?”


    “過過手豈不是油乎乎?”


    “哈哈,你真相了。”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看著京城貢院又有工匠忙活的身影,不遠處的酒樓裏兩位氣度不凡的中年人也在眺望。


    “我這好三哥這是在幹什麽?”


    “幹什麽?這不明擺著呢,應該是要開恩科了。”


    “開恩科?上一屆不是剛剛考完嗎?”


    “那誰知道老三這是什麽路數,這兩年手段見長啊,宮裏的釘子都給我拔不少了。”


    “嘿嘿,他快憋不住了,皇子眼看越來越大,他也越來越老,這立儲之言已然風滿朝堂了。”


    “立儲?正好拿這個來試試,東宮現在住的到底是不是冒牌貨。”


    “還是二哥機敏啊,一旦立儲,迴頭再冒出個真兒子改弦易轍,那天家的威嚴和臉麵何在?”


    “我不信你小子沒想到,不過又是想讓我打頭陣罷了。”


    “哈哈二哥說笑,三哥下去,最有機會的是你,而不是我,我可不想操那心。”


    “罷了,不過是幾個棋子,丟出去也就丟出去了,朝堂上還是我來發動吧,不過你也得多盡盡心。”


    “唯二哥馬首是瞻,一定盡心,還等著你登臨大寶給我更多封地呢,豈敢不盡心?”他打趣道。


    “哈哈,那是一定的,五弟我可是一直把你當最好的兄弟。”老二笑的暢快,仿若已然坐上帝位一般。


    “那這恩科一事?”


    “這就不插手了,立儲的事放在最重要位置,這些細枝末節的不重要。”


    “那就依二哥的,我等二哥的命令。”


    “好,好五弟,為兄這就去聯係幾個人,一旦計定咱就開始行動。”二哥推門而出。


    確認他走遠後五弟不屑的幹啐一口。


    “蠢貨,從來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你就慢慢衝鋒吧,鹿死誰手不一定呢。”


    “恩科一事透著古怪,我那耳根軟和的三哥一向沒主見,但這開恩科的決心竟然這麽大?和他平日裏的作風相悖,閑落一子,萬一有用呢?”


    心下打定主意也推門出去。


    “五王爺,今還去暢春園聽曲?”門口家仆問道。


    “不去了,去東香閣吧,聽說來個幾個碧眼金發的女子倒是稀奇,去看看去。”五王爺思索說道。


    “好嘞,小的這就去安排,起轎。”家仆心領神會道。


    ......


    “少爺,快醒醒,要出發了。”春蘭的大嗓門直衝腦門。


    “幾更了?”秦朗被煩的不行了出聲問道。


    “五更了。”春蘭迴答。


    “才五更,早的沒點,不起。”秦朗不耐煩的道。


    “夫人要生氣了,她都讓春桃來催三次了。”春蘭說道。


    “好好好,起起起,鏢局的來了沒?”秦朗揉著頭發煩躁的起身。


    “來了,三更就到了。”春蘭服侍他穿衣。


    “黃教頭起來沒?”秦朗一邊刷牙一邊道。


    “起了就等你了,老爺都在客廳走兩遍了。”春蘭道。


    “我丟,那咱快走。”


    秦朗一激靈,感情就等自己了?這豈不是眾矢之的,老娘不得撕了自己。


    “這時候知道急了?早幹嘛去了。”春蘭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匆匆忙忙來到大門,果然車輛整裝待發,思妙思帆都已經站在王嫻身後。


    “娘,早上寒意重,咋不加一件衣服呢。”秦朗上前狗腿般討好道。


    “知道寒意重,還讓為娘等這麽久?”


    王嫻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今天是迴家的高興日子,就不賞他愛吃的嘴巴子了。


    “哪有,一聽說要出發,我可是彈射起床,一秒沒敢耽誤,不信你問春蘭。”秦朗立馬辯解道。


    “那可是,四更喊到五更,也就少爺最磨嘰。”春蘭果斷出賣秦朗。


    “走吧,別臭貧了,鏢局都等我們許久了。”秦樓背著手從幾人麵前過,輕飄飄一句道。


    車隊開始緩緩出發,一行人規模倒是不小。


    秦家奴婢家丁加一起20來人,基本四到五人一車,還有一輛拉的貨物。


    很少有步行的,都是看馬力,這樣速度能提升不少。


    鏢局則是出動了50餘人,為首的是個獨臂鏢頭,自稱齊超,臉上有一個明顯的刀疤,像個狠人,起碼外表就能唬住不少人。


    其餘的鏢師鏢客看著也非等閑之輩,膀大腰圓,氣質清冷,一看也都是見過血的角色。


    秦朗心下是滿意的。


    和鏢頭打個招唿就進了馬車,路上還可以補覺。


    隻是走了不久秦朗還沒眯著,車隊忽然停了下來。


    “怎麽迴事?走多遠了?”秦朗伸了個懶腰道。


    春蘭挑起車簾張望了一會兒。


    “沒多遠哩,鏢局又加了兩輛馬車在後麵,家仆看著臉生的緊,不似咱涅陽縣的人,不過衣著倒是不凡,約莫侍候的也是權貴之家。”


    “那應該是順道走鏢的吧,行,我再睡一會。”秦朗順勢又躺了下去。


    不多時獨臂鏢頭來到了秦朗的馬車外。


    “公子可安歇?”


    “齊鏢頭,何事?”春蘭率先應道。


    “無事,隻是鏢隊又新增了兩個客人,他們要去開封府,搭上一程,來給公子道個歉。”


    “無妨,咱們沒有條款限製順道走鏢,隻要不耽誤進度就行。”秦朗說道。


    “那是自然,客人會緊跟我們的,且放寬心。”齊超解釋道。


    “可以。”秦朗再次躺平。


    不過這次躺平沒多久,就又帶著滿臉煩躁的起來了。


    這縣城附近的官路還可以,出了縣城後就真的一言難盡。


    沒把這小子的苦膽顛出來,睡是睡不了一點了。


    但看春蘭和駕車的陳二爺和黃老焉,都一臉神色如常,他們是早就習慣了。


    秦朗唯一的一次遠行還是去的鄧州府,馬車半天的路程,這千餘裏的路要怎麽熬過去啊。


    感覺人有點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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