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迴到休息室,裏麵隻有一個哭成淚人的龔小川。


    “墨哥,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唱這首歌,唔唔~早知道人家多帶幾包紙巾了。”龔小川哭唧唧的說道。


    “你不是母胎單身麽?哭什麽。”陳墨隨口調侃道。


    “人家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啊。我同理心很強的,大屏幕上那些字一出現,我就受不了了。”


    當時陳墨隻是想讓大家更直觀的感受歌曲,所以不僅前奏的時候,在大屏幕上播放那些話,也將歌詞都以手寫體的形式在大屏幕上播放。


    有一種給過去的自己寫信的即視感。


    “郝衝呢?”陳墨掃了一圈,休息室裏隻有龔小川一個人。


    “你的歌唱到一半,老大就出去了。”


    “去哪了?”


    “不知道,但是表情挺落寞的。”


    陳墨也走出休息室,沿著走廊向前走。


    終於在盡頭,看到了逆光站著的郝衝。


    “怎麽站這了?”陳墨也站在了欄杆前。


    郝衝掐斷了煙,隱藏起剛剛的情緒,又變成了平時的模樣,“沒事,就過來透透氣。”


    陳墨將一切收入眼底。


    這是他第一次看郝衝抽煙。


    “有心事?”陳墨直接問道。


    “除了會寫歌,還會看相?”郝衝笑著調侃。


    陳墨笑笑沒說話。


    郝衝輕聲歎氣,苦笑道,“你的歌很感人。”


    陳墨看了郝衝一眼,扯了扯嘴角,看向了遠方,“感動你的不是我的歌,是你自己的故事。”


    郝衝身子一僵。


    一瞬間似乎卸下了所有的偽裝。


    突然說道,“剛來大城市,我什麽都沒有。”


    陳墨並不奇怪,就像每一個從小地方來的年輕人一樣,一無所有是他們的共同特點。


    “但那時候,我認識了她。”


    郝衝露出了跟平時不一樣的表情。


    “她也是個藝人助理。”


    “我們那個時候做藝人助理,很累,跟著藝人進組,參加活動,跑通告。說是助理,其實跟下人也沒啥區別,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但是我剛入行的時候,真的不覺得累,因為我的夢想是當經紀人啊,在我心裏藝人助理隻是人生中的一個小小的階段,我早晚有一天可以跨過去,隻是時間的問題。”


    “可是日子久了,就發現夢想和現實的差距,日子似乎怎麽也熬不出頭,無論怎麽努力還是會因為做錯一點小事就被罵得狗血淋頭。”


    郝衝點燃了一根煙,吸了一口又緩緩吐出煙霧,“我想放棄了。”


    “直到我遇到了一個女孩。”


    “她雖然是個女孩,但是氣場一米八,無論做什麽事都是風風火火,每一件事都能辦的漂漂亮亮,她經手的行程也都能井井有條,我真的佩服極了。”


    “我以為她一定沒有煩心事,她就是我的榜樣,是吾輩楷模。”


    “可是當我看到她躲在角落裏掉眼淚時,我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她隻是故作堅強而已。”


    “兩個生活都不怎麽如意的人,就這樣走在了一起。”


    “從那時候起,兩間狹窄的出租屋,變成了一間,多出來的房租存起來,我們每天都聊遇到的趣事,吐槽難搞的藝人,罵甲方,罵乙方,暢想我們的未來。”


    陳墨有些意外。


    他從來沒有在郝衝身旁見過女人,也沒想過他這樣已經在娛樂圈叱吒風雲的人也會有關於感情的過往。


    郝衝繼續說著,像是在給陳墨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


    “我那時候太窮了,沒有給她買過一個像樣的禮物,也沒有帶她去高檔餐廳吃過飯。所有的好東西都在我的承諾裏,我答應她以後一定會買。”


    “太年輕了,不會收斂脾氣,以為她會無限度的忍讓我,以為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我終於被公司提拔為助理經紀人了,可以跟著經紀人學習,不用在給藝人當助理了。


    那是我工作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似乎未來的一切都有盼頭了。


    我的理想,我的承諾。


    我還記得,那天我是跑迴家的,我還在花店買了花,我想把好消息告訴她,想把振奮人心的一刻跟她一起分享。”


    “我跑迴家。


    房間裏一個人也沒有。


    隻有桌子上的一封信。”


    郝衝抬起頭,讓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好像在笑,又好像沒有。


    “她說,她走了。”


    陳墨看到,在陽光下,一滴晶瑩的淚珠從郝衝的臉上滑落。


    郝衝別過臉,雙手搓了搓臉,又恢複到平時的表情。


    “你說她是不是沒有福氣,如果現在還跟著我,她什麽買不到?車子,房子,票子,衣服,首飾,還需要出去工作麽?”郝衝雖然笑著,但卻是在笑自己。


    陳墨沒有戳穿郝衝,問道,“後來沒有再聯係嗎?”


    “聯係了,我打了很多次電話,她都不接,後來給我迴了一條短信。


    她說受夠我了,不想再委屈自己。”


    郝衝已經無法再用偽裝掩飾自己懊悔的表情,他幾乎是用嘶吼的聲音對著空氣為自己辯解,“我那時候真的壓力太大了,我就有點易怒,但是她說過的,她把所有的好脾氣都留給我了,她愛我所以包容我,我以為,我以為這樣的包容會是一輩子。


    陳墨,陳墨,你說,為什麽她不能再多包容我一下,為什麽啊!”


    沒有人給他迴應。


    郝衝雙手掩麵。


    兩個人的事,外人又怎麽能真正的感同身受呢?


    陳墨輕輕的拍了拍郝衝的肩膀,“這麽多年過去了,如果放不下,可以再聯係聯係,或許她也還想著你呢?”


    郝衝自嘲的搖搖頭,“不可能了,她的性格我太了解了,隻要想好的事情就會去做,做了就不會後悔,從來沒有例外,我也不會是那個例外。”


    陳墨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言語。


    郝衝將煙掐滅,“走吧,去三號廳。”


    在轉身的刹那,郝衝已經調整好了情緒,似乎剛剛歇斯底裏的人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


    陳墨第一次真正的審視這個瘦小的身影。


    一出生就錦衣玉食的人是少數,大多數人都像郝衝一樣,來到城市苦苦奮鬥。恰如歌中所唱:“想有個地方睡覺吃飯,可怎麽去熬,日夜顛倒,連頭款也湊不到”。


    因為生活的不易,因為太想拚命奮鬥改變現在的一切,才會在不經意間錯過了那個連一碗熱粥都願意分你一半的人……


    【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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