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心裏明白,李牛這次態度強硬不聽話,其實是怕自己生病。


    所以他不但不生氣,反而覺得偶爾來這麽一次還挺新鮮。


    第二日,許墨果不其然又生病了。


    老爺在許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李牛狠狠訓斥了一頓,責怪他粗心大意,沒有伺候好主子。


    李牛一聲不吭,默默承受著老爺的訓斥。


    許墨聽聞下人來報後,立馬拖著病弱的身體跑來為李牛做主。


    “爹,你這是做什麽,又不關他的事,你訓他幹嘛?”


    說完便要拉著李牛離開。


    老爺見狀,氣得更厲害了,急聲道,“你這孩子,誰讓你出來的,本來就受了風寒,還跑出來,不要命了呀!”


    許墨隨意搪塞了幾句,執意要帶著李牛往迴走。


    可李牛卻犯了牛勁,不肯離去,非要等著老爺責罰。


    許墨本就因風寒而臉色潮紅,此刻因為生氣,臉上變得更加紅了。


    老爺被兒子氣得不輕,許墨被李牛氣得夠嗆,而李牛呢,也不知道在氣誰,三人就這樣誰也不肯低頭。


    最後,許墨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李牛這才終於肯服軟,跟著許墨迴去了。


    隻是他的臉色陰沉很難看,任許墨怎麽跟他說話,他都不迴應。


    許墨連著說了三次“以後我爹找你,你先跟我說,我同意了你再去”,李牛都沒有理會。


    許墨一氣之下,揮開了李牛的攙扶。


    可他身體虛弱,沒走出兩步便差點摔倒。


    許墨也未曾料到,這副身體竟會如此柔弱。


    身體上的病痛他還能夠忍受,李牛對他擺臉色,卻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他為了李牛都跟爹頂嘴了,可李牛也不知道在執拗個什麽東西。


    李牛心裏其實也憋著一股難受,卻隱忍不發。


    他並非是因為老爺的無罪問責而生氣,相反,他覺得是自己沒有注意分寸,才導致許墨生病。


    就不該縱容他胡鬧,明知道他受不得寒,還讓他又是脫衣服又是在水裏待那麽久。


    隻有接受老爺的責罰,李牛心裏才覺得好受些。


    許墨頭暈得厲害,最後竟暈倒在李牛懷裏。


    李牛見狀,常年沒有表情的臉上也看出緊張,額頭上青筋暴起。


    不過隻是風寒而已,雖會讓人受罪,但也不至於傷筋動骨。


    許墨暈倒醒來後,生著李牛的氣,不肯吃他喂的藥,可別人喂的藥,他又嫌苦不肯吃。


    李牛陰沉著臉,讓其他下人先出去,然後端起盛著黑乎乎藥湯的碗,對著嘴一飲而盡。


    他沒有咽下去,而是朝著許墨走去。


    許墨知道他這是想嘴對嘴地喂藥,來不及罵兩句,便急忙拿過枕頭蓋在自己臉上。


    但他的力氣實在太小,枕頭輕易就被李牛奪了過去。


    許墨瞪著一雙赤紅的兔子眼,委屈又氣憤地說,


    “你敢?我還在生氣呢,你要是敢用嘴喂我,我就……”


    許墨話未說完,李牛便捧著他的臉,彎腰湊了上來。


    又苦又澀的藥汁從李牛嘴裏一點點渡到許墨嘴裏。


    說來也怪,也許是苦藥經過兩人一起分擔,許墨咽下去時竟覺得沒有那麽苦了。


    喂完藥後,李牛又端來一碗加了蔗糖的清水給許墨漱口。


    許墨沒力氣說話,隻是瞪著眼睛看著他,不肯接過水碗。


    李牛冷著臉,準備遞到自己嘴邊時,被許墨喊停,


    “我喝!不要讓我喝你口水了!”


    這嘴對嘴的一招,對許墨永遠都管用,他開始好好喝藥。


    差不多過了半月,許墨的病才完全好了,以後是不敢瞎折騰了。


    開始的幾日,李牛一直在許墨跟前貼身伺候,寸步不離。


    夜裏許墨睡著了,李牛還會守著看看他的情況。


    可是最近幾日,許墨的病情剛一好轉,李牛便突然說要去打獵,向許墨告假兩天。


    許墨並不知道,李牛其實並非是去打獵,而是去山上尋找與自己身世有關的蛛絲馬跡。


    他早就知道自己受傷昏迷的地方,也曾多次前去查看,可每次都是一無所獲,周圍除了雜草亂石,再無其他。


    李牛望著那片空蕩蕩的地麵,陰影籠罩著他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個人醒來後失去了全部記憶,這無疑是最讓人恐懼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來自哪裏,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好人還是壞人。


    據李老八說,他當時穿著十分顯貴,既然是有錢之人,為何會出現在人跡罕至的山頭?


    是不是遭到了壞人的迫害,才逃命至此?


    如果自己是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的壞人,那又該如何是好?


    李牛隻想弄清楚自己是誰,來自何處,是好人還是壞人,究竟經曆了什麽才淪落至此。


    對救他的李老八,尚且能夠用金錢迴報,可對小少爺許墨,他又該如何報答呢?


    他又怎會不知許墨對他的心思,隻是他擔心自己身上恐怕背負著什麽。


    萬一真的是亡命之徒,又何必拖累別人。


    李牛迴去時,臉色並不好看。


    許墨以為他打獵是又被李老八逼著要錢了,便準備去找那個人算賬,卻被李牛攔住了。


    許墨本以為他會說些什麽,結果他卻直接說要請辭,不幹了。


    許墨定定地看著他,一時想不通,發生了什麽事能讓他放著府上這麽好的條件不要。


    李牛去意已決,連工錢都不要了。


    許墨一把攥住他的胳膊,聲音冰冷,“想走?先把那十五兩銀子還迴來。”


    許墨其實隻是想用這個方式留住他,再慢慢想辦法。


    結果李牛答應了,說半月內就來還錢。


    最終許墨還是放走了李牛,並未加以為難。


    憑著李牛的身手,想留也留不住。


    他決定暗中查一查李牛到底發生了什麽。


    結果第二天,他跟蹤李牛時,發現他與李芳草偷偷見麵。


    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隻見李芳草一副嬌羞的模樣,喜不自勝。


    許墨看到這一幕,頓時怒火中燒,氣唿唿地轉身就走。


    他走後,李牛迴頭望著他離去的方向,久久出神。


    李芳草問他怎麽了,他隻是淡淡地說,“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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