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的風月場不止醉紅樓,但是都知道謝景玉似乎隻鍾情此處。


    其他人約他出來拉攏交際之時,都選在這裏。


    總有人借此打趣他,是不是看上湘湘姑娘了。謝景玉總是一笑置之。


    可隻有姑娘自己知道,這其中的苦楚。


    每當謝景玉踏入醉紅樓,她都滿眼期待,卻又滿心無奈。


    她曾多次試圖靠近謝景玉,哪怕隻是為他斟一杯酒,或是說上一句話。


    可謝景玉周身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屏障,讓她根本無法近身。


    今日邀約謝景玉的,是瀟湘書院的山長、掌院,還有幾個曾與謝景玉打過交道的學子。


    瀟湘書院是民間首屈一指的學府,想當初,謝景玉也曾求那裏的夫子寫舉薦信,被無情拒絕。


    不過,謝景玉倒是沒因這事兒就拒絕赴約。


    掌院滿臉堆笑,小心翼翼地解釋,“謝大人,之前是我們書院行事不周,委屈您了……”


    謝景玉卻隻是淡淡一笑,“掌院言重了,過去的事無需再提。今日約本官出來,所為何事?”


    山長趕忙說道,“是這樣,謝大人乃今年金科狀元,文采蓋世。


    過幾日,我們學院打算舉辦一場詩詞繪畫大賽,想勞煩大人前去主持、評判,有大人坐鎮,定能讓大賽增色不少。”


    謝景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文人雅事,舉辦這些自然是好,隻是本官近日事務繁忙,怕是抽不出空來。”


    山長和掌院對視一眼,心中明白,謝景玉這是還在記恨當初沒給他寫舉薦信。


    可如今人家是朝廷命官,今天能把人約出來攀個交情,已經是萬幸,哪還敢繼續奢求。


    “無妨,謝大人操勞國事,自是辛苦,下次有機會再邀請大人坐鎮。”


    謝景玉笑著抬手輕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笑意卻未達眼底。


    隨後在眾人寒暄之時,謝景玉兩次看似漫不經心地抬眸看向門口。


    眼神如電般一掃而過,旋即又迅速收迴視線,仿若隻是隨意為之。


    握著酒杯的手,卻不自覺地用力攥了攥,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似是在壓抑著某種情緒。


    深夜,謝景玉迴到皇上賜的府邸,酒氣和脂粉香縈繞在他身旁。


    他輕輕揉了揉太陽穴,聲音帶著微醺的慵懶,對下人道,


    “以後再有邀約本官喝酒的,就說本官沒空。”


    “是,大人。”下人欠身迴應。


    謝景玉的目光不經意地遊移,當觸及到旁邊那一堆雜亂之物時,他微微一怔,腳步也隨之頓住。


    下人急忙上前,恭敬地解釋,“大人,這是寧王府派人送來的,說是您的東西。”


    謝景玉眉頭輕挑,緩緩走向那堆物品,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著。


    他拿起自己曾經帶著補丁的舊衣袍,指尖在補丁處摩挲。


    又展開一張張書帖,目光在熟悉的字跡上停留。


    再翻開自己那些舊書籍,紙張翻動的沙沙聲在靜謐的夜裏尤為清晰。


    謝景玉怎會不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許墨這是將他留在王府的所有東西送了迴來。


    從此,二人……恩怨兩清。


    謝景玉眼眸低垂,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隻留下一片陰影。


    從此之後,謝景玉再也沒去過任何風月場。


    許墨整日不是讀書就是練字,整個人陷入一種癲狂狀態。


    他本是現代人,根本不習慣寫毛筆字。寫來寫去都跟抓了條蟲子沾著墨水在紙上爬了兩圈。


    許墨那股子倔勁兒一上來,索性不管什麽章法,自成一派。


    就這樣沒日沒夜地學習,許墨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眼底發黑。


    他揉著腦袋,決定出去透透氣。帶上小廝,大搖大擺地就上了街。


    路過瀟湘書院門口時,隻見一群學子在那裏熱情地拉著路人看牆上的告示。


    原來是在邀請大家參加過幾日舉辦的詩詞繪畫比賽。


    許墨純粹是好奇湊熱鬧,結果好死不死的他剛上去看告示寫的啥,就碰上了謝景玉的那幾個狗腿子。


    他們也是想參加比賽。


    雖說他們狗腿子,但確實有真才實學的。


    見許墨一個鬥大的字認識不到一筐的也在看告示。


    幾個人對視一眼,嘴角忍不住泛起一絲譏笑,然後開始竊竊私語。


    許墨眉頭一挑,“見了本王不用行禮的嗎?”


    幾人撇撇嘴,極不情願地作揖,拖長了聲音說道,“見過王爺。”


    那語氣裏,沒有絲毫的尊敬,滿滿的都是敷衍。


    “沒想到這麽巧在這裏遇上王爺,王爺也要參加比賽?”其中一個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許墨本來就隻是湊個熱鬧,壓根沒打算參加這比賽。


    可被這幾個人這麽一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是啊,本王想參加,如何?”


    這幾個人一聽,笑得更厲害了。其中一個人還假惺惺地好心提醒道,


    “王爺有所不知,比賽報名需要寫名字的。”


    許墨眉頭一皺,不耐煩地說道:“本王知道。”


    “那王爺是要參加繪畫還是書法還是詩詞呢?”那人不依不饒地追問,就想讓許墨當眾出醜。


    許墨嗬斥道,“問那麽多,你是主考官?”


    對方被許墨這麽一噎,臉上頓時掛不住了,“不是……”


    許墨冷哼一聲,“不是,你就閉嘴。”


    那人低著頭心裏狠狠的詛咒,他要看看許墨到時候被人嘲笑的樣子!


    許墨被書院的人引領著在告示上寫下了自己名字。


    幾名狗腿子爭著上去看許墨寫的名字,笑的滿地找頭。


    “這字也太醜了吧,哈哈哈”


    “從沒見過如此醜的字!”


    幾人笑的正歡,許墨出聲打斷,“孤陋寡聞!這是莫胥體,由著名書法家創作,不懂的迴去查查典故吧!”


    幾人被許墨唬住,麵麵相覷,不知道這個書法家是誰。


    幾人跑到謝景玉那兒,提了許墨要參加比賽這一茬兒。


    順便向謝景玉請教是否知道那個神秘的“莫胥”是哪位書法家。


    謝景玉聽了,先是一頓,隨後在心中默念了兩遍“莫胥”,胥莫……許墨!


    隨後嘴角微微上揚,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幾個人被謝景玉笑得一頭霧水。


    事後,謝景玉吩咐隨從,


    “去跟瀟湘書院掌院說一聲,本官有時間去主持比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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