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貴為九五至尊,自然是希望長生不老那一套,被許墨忽悠的信了十成十,


    “這麽說,是你今日救了朕?”


    “不不不,不是小民救的,是皇上洪福齊天,遇險後滿天神佛搶著用小民的肉身給皇上施救的”


    許墨趕緊遞上精致馬屁,許氏出品,必屬精品。


    皇上滿意的點點頭,看向沈晏,“愛卿娶的這位,當真聰慧機敏,談吐得體,是個絕頂好人家。”


    沈晏作揖,“多謝皇上誇讚”。


    皇上擺了擺手,“既然你們今日救駕有功,理應當賞,是給愛卿升官位,還是賜你們府邸,或者你們有沒有想要的?”


    “皇上!”


    許墨突然高唿一聲,深深俯首行了最高等級的跪拜禮,


    “小民不求任何賞賜,隻求一件事。”


    皇上看許墨態度認真虔誠,也坐正身子,“你說便是。”


    “皇上,小民所求的是四年前,與西戎國的那一戰,沈晏帶領鐵騎被敵人事先知曉,差點全軍覆沒,到底是誰出賣的!”


    “許墨!”


    “大膽!”


    沈晏與皇上幾乎同時出聲。


    沈晏急忙跪拜求情,“皇上,他性情耿直,無意衝撞,求皇上息怒!”


    空氣中突然安靜,唯有幾人的唿吸聲相互交織。


    皇上平複著怒氣,終究念了幾分被救駕的情分,緩緩開口,


    “勝敗乃兵家常事,打仗哪有隻勝不敗,更何況當初朕已經下旨徹查過此事,難道你懷疑朕?”


    許墨直起身子,看著皇上的眼睛,“迴皇上,小民不敢。隻是,這徹查此事的人如果沒有徹查清楚,敷衍交差,或者他們就是這件事的參與者呢?”


    沈晏扯著許墨的胳膊,不許他說話,許墨一邊掙紮,一邊把話說完。


    “放肆!你簡直無法無天!來人!”


    皇上氣的上氣不接下氣,險些又要暈厥。


    沈晏在旁邊求情,許墨卻是越說越激動,


    “皇上!三軍戰士千裏上戰場,保家衛國,死在敵人手裏視死如歸,


    可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人手裏,舉天有神明,誰為慘死的冤魂申冤!”


    沈晏求情的話戛然而止,猛得看向許墨,帶著不可置信,又無法形容的悲慟。


    眼裏慢慢染上赤紅。


    這是沈晏這幾年心裏的爛瘡,每當夜深人靜獨處時,當時士兵們慘死的樣子,不停迴蕩在眼前。


    作戰指揮是他,號令也是他下的,偏偏就他活下來,其他人死在那夜涼風冷的苦寒之地。


    這幾年他沒有停下探尋真相,可查來查去,根本什麽也查不到。


    皇上意識到門外沒有禦林軍的把守,慢慢也平複了一點怒意,


    “你憑什麽確定作戰部署被自己人出賣給西戎國?你有什麽證據?”


    許墨張了張嘴,他並沒有證據,他隻是相信沈晏,沈晏說是被人出賣的,那就是被出賣的。


    “皇上我有辦法,找出來這個出賣作戰計劃的人。”


    皇上沉著臉,“什麽辦法?”


    “修書一封去西戎國,讓他們皇帝問清楚,當初作戰是誰給他們通風報信。”


    皇帝譏笑出聲,“剛剛還說你聰慧機敏,看來是說錯了。就算朕給他們寫信,你覺得他們會把這個幫他們的人交出來?”


    許墨反唇相譏,“他們不交出來幫他們的人,那我們就放過這個害我們的人?”


    “你!”皇上被堵的說不出話。


    許墨再接再厲,“皇上,西戎國近年國勢若微,隻要我們態度強硬,他們不敢與我們硬碰,肯定會說出來這個人是誰。”


    皇上睥睨著寒意,“那要是他們說根本沒有這個人呢?”


    許墨鄭重的看了一眼沈晏,然後迴道,


    “隻要皇上態度強硬,不惜兩國交戰也要他們交出來這個人,這種情況下,他們始終不肯說,那我願以項上人頭,為此付出代價!”


    “許!墨!”,沈晏喉頭一股腥甜,額角青筋跳動,艱難的發出這兩個音。


    許墨沒心沒肺的朝他笑笑,“在呢在呢,夫君喚我何事?”


    沈晏咬著牙,臉色難看至極,“誰準你自作主張?誰準你不要命的!”


    “夫君好兇,人家害怕”,許墨裝作乖巧的樣子去拉沈晏胳膊,被沈晏一把拍開,用了十足的力道。


    許墨揉著被拍紅的手背,疼得直抽氣,眼裏滿是無辜,楚楚可憐的瞧著沈晏。


    沈晏此刻像是被千萬根細針同時刺中,密密麻麻的痛感讓他失了聲。


    他沉下臉,原本就冷峻的麵龐更是如同籠罩了一層寒霜。


    他緩緩轉身,對著皇上,語氣卻平靜得有些可怕,


    “微臣與他並沒有行完禮,按照規矩,還不算真正的夫妻。微臣懇請皇上準允,將這樁婚事作廢。”


    許墨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


    沈晏接著道,“微臣懇請皇上修書一封,查明當日的叛徒,以慰死去的將士在天之靈,微臣願以性命相抵。”


    “皇上,別聽他的,用我的人頭就行……”,許墨搶著上前道。


    “皇上,微臣……”


    “皇上……”


    “夠了!”,皇上扶著額頭,被這兩人吵的頭疼,“朕會按照你們說的去查,到時候查不出結果,再跟你們論罪!”


    許墨沈晏對視一眼,兩人心願達成,難以名狀的喜悅激動,急忙叩謝隆恩。


    皇上臉色並不是很好,在這裏被吵的心煩,自行下榻準備迴宮。


    許墨記著宋仲揚說皇上胃口不好,“皇上,今日我們在城西設了喜宴,不知皇上肯不肯賞臉?”


    皇上腳步頓了頓,“聽說你們的菜品比宮中禦廚做的還好?”


    許墨立馬順杆爬,“這話得等皇上嚐過再說。”


    “那就去嚐一嚐吧。”皇上也是好奇,是不是真有比禦廚還厲害的。


    沈晏即刻出去吩咐護衛,安排護送皇上。


    待一行人抵達酒樓之際,隻見門口已然聚集了眾多前來送賀禮的達官顯貴。


    酒樓傲然聳立在山腳,氣勢恢宏,極為氣派。一塊朱紅牌匾高懸其上,“醉仙樓”三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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