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憂銘了然點頭


    “神域那邊?”


    黎醉抬手擋住了對方的話:“立場不同,獨行人類想要徹底銷毀這個地方”


    “但神域裏的人大多享受這種沒有法律,規則,相對自由的世界。”


    “你覺得呢?”


    段憂銘緩緩地抬起頭來,視線恰好直直地撞進了那一雙猶如無盡深淵一般的眼眸之中。


    僅僅隻是這一眼對視,他便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正在不動聲色地試探著自己。


    段憂銘心中明鏡似的清楚,對方想要弄明白自己的立場究竟是什麽,判斷自己對於他而言是否具有足夠的價值,以及能否成為可資利用的對象。


    可麵對這樣的試探,段憂銘卻沒有絲毫退縮之意。


    嘴角微微上揚,一抹笑容瞬間綻放開來,同時還故意露出了那顆尖尖的、略帶幾分俏皮的小虎牙。


    “當然。”


    “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那些話嗎?”段憂銘稍稍湊近了一些,目光緊緊鎖住對方,繼續說道,“請永遠相信我的用處,我一定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這句話猶如一把利劍,直直地刺破了所有的偽裝與掩飾,將他深處的立場毫無保留地呈現在對方麵前。


    黎醉並未迴應段憂銘的話語,隻是默默地垂下眼簾,專心致誌地把麵前的食物一口口吃完。


    待用餐完畢後,他正欲站起身來離開,卻冷不防被段憂銘突如其來的一聲唿喊給叫住了。


    “等等!”段憂銘的聲音驟然響起。


    他迅速從座位上站起身子,伸展開雙臂做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動作,整個人顯得有些懶懶散散的。


    做完這個動作之後,他邁步朝著黎醉走去,並最終停在了黎醉身後不遠的地方。


    此刻,段憂銘那雙淺棕色的雙眸宛如兩潭平靜的湖水,靜靜地凝視著前方的黎醉,其中似乎蘊含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情感。


    沉默片刻之後,他再次開口問道:“信仰值的作用應該不僅僅隻有我目前所了解到的這些吧?”


    最後,段憂銘輕輕地歎了口氣,語氣溫柔而懇切地補充道:“不要對我隱瞞那些真正關乎於你的事情,可以嗎?”


    “我不想永遠躲在你身後,當一個無知無覺的傻逼。”


    黎醉在心中暗自歎了口氣,緩緩地轉過身子,目光平靜地望向眼前之人。


    段憂銘向前邁進一步,他身材高大,但平日裏給人的感覺並沒有太強的攻擊性。


    但此時此刻,當段憂銘一步步靠近時,黎醉卻不知為何,竟從心底油然升起一絲難以言喻的危機感。


    “你想問什麽?”黎醉率先打破沉默,開口問道。


    段憂銘緊緊盯著黎醉,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決與執著,“你帶我去見林清是為什麽?”


    黎醉沒有立刻迴答,隻是靜靜地凝視著段憂銘。


    段憂銘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這個問題,繼續追問道:“我調查過那個女人的排名情況,雖說稍遜於你一籌,但據我所知,她手中掌控著極為龐大的信息網絡,並且人脈廣泛。所以,昨天你趁著支開我的間隙,又跟她談論了哪些事情呢?”


    黎醉依舊保持緘默,默默地傾聽著段憂銘連珠炮似的發問。一直等到對方把所有疑問都傾訴完畢之後,這才反問道:“你難道沒想到我的目的嗎?”


    聽到這話,段憂銘微微一怔,隨即堅定地迴應道:“我更希望能夠親耳聽到你說出的!”在這件事情上,段憂銘表現得異常執拗,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勢。


    麵對如此堅持的段憂銘,黎醉不禁感到有些無奈。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麵前這個不肯退讓半步的人,終於還是決定不再隱瞞,緩緩開口說道:“信仰值,其上限設定為一百。一旦有人成功積累到滿值一百,便可以隨心所欲地許下任何一個心願……”


    “但也並不是可以隨心所欲,你來這麽久有見過副本之外出現死亡嗎?”黎醉平靜的問。


    段憂銘緩緩搖頭


    “這也是規則,任何人不可在副本之外殺人,一經發現不管有多高的權限,信仰值將立刻被清零。”


    “哪怕是讓他們消失?”段憂銘皺眉問


    它們的存在與發展深受著信仰值高低所帶來的影響,在這片神秘的領域裏,誰擁有更高的信仰值,誰便能夠成為當之無愧的王者。


    作為子民,遵從王的旨意和命令是天經地義之事。


    信仰值在此處不僅僅隻是一個簡單的數值而已,它更象征著一種無可比擬、至高無上的權力。這種權力足以左右無數生命的命運走向,讓眾人皆為之俯首稱臣。


    “然後呢?”段憂銘追問道。


    “我對那些權利之類的東西毫無興趣,我隻想知道你想要做什麽?”


    沉默片刻之後,黎醉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繼續開口解釋道:“我的信仰值目前是最為接近滿分一百的那一個,神域中的那些家夥自然也是知曉我的立場所在。


    正因如此,他們已經無法再像之前那樣肆意妄為下去了,他們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還是很惱人的。”


    聽到這裏,段憂銘不禁喃喃自語道:“為何偏偏一定要是你去承擔這一切呢?”


    黎醉突然間變得異常嚴肅起來,目光直視著段憂銘,鄭重其事地迴答道:“段憂銘如果我們真心想要終結眼前的這一切混亂局麵,那麽就必定需要有人勇敢地挺身而出才行。


    即便這個人不是我,日後也定然會有其他更多的人前赴後繼地接替我的位置來完成這項艱巨的使命。”


    緊接著,他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如今既然恰好由我具備這樣的能力可以達成此項目標,為什麽不放手一試?”


    聽完這番話後的段憂銘並沒有立刻做出迴應,而是陷入了長久的沉思當中。


    許久過後,他才緩緩抬起頭來,低沉的聲音輕聲詢問道:“可是……這麽做你會有危險吧?”


    黎醉反問:“流血是必然的,但你連我真正的實力都信不過嗎?”


    當然不會,段憂銘的理智告訴他,黎醉重來不是花瓶,他是真正靠實力一點一點拚上來的,不然也不會霸榜這麽久


    在這種世界,沒有絕對的實力,是絕對活不到明天的


    見段憂銘一臉糾結,黎醉沒忍住輕笑一聲,上前拍了拍段憂銘的肩


    “放心吧,即使計劃失敗了,人類還有你,你藏拙的技巧算不上高明。”


    “為什麽不是你還有我?”


    段憂銘下意識反問


    黎醉手指頓了頓,隨後如常的抬起,輕輕彈了段憂銘一個腦瓜崩:“正常人不會問出這個問題。”


    這個話題就此揭過,黎醉套上風衣,站在門口


    “走吧,該帶你真正的去熟悉這裏了 ”


    這人就站在離自己不遠的位置,觸手可及,段憂銘勾了勾嘴角,迴應了一聲


    “好!”


    “……”


    一輛火紅的跑車如同一道燃燒的火焰,在賽場上疾馳而過。


    伴隨著刺耳的刹車聲和輪胎與地麵摩擦產生的煙霧,跑車以一個極其漂亮而精準的漂移動作,穩穩地停在了眾人麵前。


    車門緩緩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隻穿著黑色馬丁靴的腳,緊接著,一個染著一頭鮮豔藍毛的青年從車裏走了下來。


    他身材修長,肌肉線條流暢,散發著一種不羈的氣息。


    隻見他雙手輕鬆地抱著頭盔,微微仰起頭,露出一張帥氣卻帶著幾分冷漠的臉龐。


    現場立刻沸騰起來。


    這時,周圍立刻有工作人員迎上前去,遞上一條潔白的毛巾。


    青年接過毛巾,隨意地在臉上擦了一把,然後連頭都沒有迴,便開口問道:“林清他們還沒到嗎?”


    跟在一旁的胖男人連忙恭敬地低下頭,小心翼翼地迴答道:“林女士他們已經在會客室等候多時了。”


    聽到這個迴答,顧野隻是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嗯”,隨即將手中的頭盔隨手一扔,準確無誤地丟進了胖男人懷中。


    接著,他看也不看身後那喧鬧的場地一眼,邁著大步徑直朝著會客室走去。


    距離會客室大門還有幾步之遙時,顧野忽然聽到裏麵傳來林清那標誌性的大嗓門。她似乎正在大聲說著什麽,而下一秒,一個男人成熟而冷淡的聲音響起,迴應著林清的話語。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顧野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之色。


    他下意識地停下腳步,抬手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略顯淩亂的頭發和衣服,然後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伸手推開了會客室的大門。


    門剛一打開,顧野的目光便掃視了一圈屋內。隻見寬敞明亮的會客室內,擺放著一組舒適的沙發,此時正坐著兩女三男。


    其中,林清最先注意到了顧野的到來,她抬起頭來,嘴角上揚,略帶調侃地說道:“呦,您可算來了!我們在這裏可是等你等得花兒都謝了呢。”


    對於林清的打趣,顧野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並未多加理會。


    他的目光很快便越過林清,落在了坐在一旁的人身上。他仔細地上下打量著這人,眼神中透露出審視之意。


    完全忽視了對方,顧野側頭瞥向旁邊帶著純白色麵具的男人,毫不留情道


    “死麵具,你確定這不是你養的小白臉?看著也太弱了。”


    空氣安靜下來,半晌後霍思源訕訕地起身,打著圓場


    “啊哈哈哈,那什麽…啊兄弟,這人不是那意思,他嘴巴小時候被打壞了,你不要管他哈哈……”


    段憂銘抬起頭,對著顧野友善的笑了笑,主動伸出手:“你好。”


    顧野看著伸到麵前修長的手冷哼一聲,但還是握了上去


    就在手指觸碰的瞬間,顧野的眼睛猛然睜大到極致,被兇猛殘暴的野獸給死死盯住的感覺漫上心頭。


    刹那間,他的心髒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開始瘋狂地跳動起來,每一次心跳都如同雷鳴般響徹在胸膛之中。


    與此同時,體內的血液也像是失去控製一般,急速倒流,湧向頭部和四肢,帶來一陣又一陣令人眩暈的衝擊感。


    在他的腦海深處,則驟然響起了一陣尖銳刺耳的警報聲,猶如千萬根鋼針同時紮入他的神經。


    這是他抽到的特殊能力——絕對避險。每當麵臨真正的危險時,這個神奇的能力便會自動啟動,通過各種生理反應來緊急提醒他,讓他能夠及時察覺並采取應對措施。


    此刻,顧野緩緩抬起頭,目光直直地射向對方。


    有著棕色頭發的男人,麵帶微笑,看上去十分溫柔和藹。


    然而,就在那看似親切的笑容背後,顧野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稍縱即逝的冷漠。


    就像一把冰冷的利劍,無情地穿透了他的偽裝,將其內心真實的意圖暴露無遺。


    這人正在對他發出無聲的警告。


    隨著時間的推移,腦海中的警報聲變得越來越響亮,頻率也越來越高,不停地向他訴說著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有多麽可怕和危險。


    男人依然保持著微笑,他的嗓音低沉而溫柔,宛如一首悠揚的夜曲:“你好,我姓*,***。”


    說話的同時,他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緊緊地握住了顧野的手。


    感受到對方施加的壓力,顧野慢慢地垂下了頭。


    他那雙原本灰暗的眼眸漸漸冷卻下來,就像兩顆被深埋在冰層之下的寶石,散發著幽幽的寒光。


    緊接著,一抹難以抑製的興奮之色開始在他眼底閃爍跳躍,如同暗夜中的鬼火,詭異而奪目。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幅度由小到大,最後竟如同風中殘葉一般瑟瑟發抖。


    漸漸地,一個怪異且扭曲的笑容緩緩爬上了顧野的臉龐。


    那笑容顯得既猙獰又恐怖,讓人不寒而栗。麵對眼前充滿威脅的對手,顧野毫不退縮,反而用力地迴握住對方的手,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好,我姓顧,顧野。”


    霍思源坐在旁邊,感覺自己好像經曆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黎醉平靜的放下茶杯,淡淡開口


    “最左邊的你見過,林清,排名002。”


    林清大方的對著段憂銘笑了笑


    隔著麵具,黎醉繼續道


    “沈月也 排名004。”


    紮著馬尾的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友好的對著段憂銘打了個招唿


    “霍思源,排名006”


    撿著一頭利落短發的大漢擺擺手


    沒等黎醉繼續介紹,顧野搶先道:“排名003。”


    段憂銘笑笑。


    “知道我們為什麽要見你嗎?”顧野隨意靠在沙發旁


    段憂銘誠實搖頭


    顧野冷笑一聲:“什麽都不知道還敢來摻和,真不知道該說你膽大,還是死麵具你膽大”


    黎醉氣定神閑地端坐在原處,修長的手指仿佛有著自己的節奏一般,輕輕地敲擊著麵前的桌子,發出清脆而有規律的“噠噠噠”聲響。


    這聲音雖然不大,但在此時安靜得落針可聞的環境裏卻顯得格外清晰和引人注目。


    就在下一秒,原本還在滔滔不絕說話的顧野像是被人突然按下了靜音鍵一樣,瞬間沒了聲音。


    他滿臉驚愕之色,目光直直地投向黎醉所在的方向,嘴巴微張,喉嚨裏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嗚”聲,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又因為太過震驚而無法組織起語言來。


    黎醉對於顧野的反應卻是視若無睹。


    他緩緩地將剛才敲擊桌麵的手收了迴來,然後交叉環抱於胸前,依舊穩穩當當地坐在那裏,宛如一座雕塑般紋絲不動。


    其他人看著像對此早已習以為常,無奈的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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