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裏隱藏著一個極度危險的裝置,一旦檢測到出現了第三次異常狀況,便會毫不猶豫地啟動自爆模式。段憂銘甚至連去想象一下倘若自己未能及時趕到現場,黎醉將會麵臨何種慘狀都不敢。


    黎醉看著死死摟住他嚶嚶的大狗一時間無語凝噎。


    “那個......雖說實在不情願打擾你們這溫馨感人的一幕,但可否麻煩先讓我站起身來啊......”就在這時,一旁傳來了弗希爾那充滿生無可戀之感卻又夾雜著些許崩潰情緒的聲音。


    黎醉聞言,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像是觸電一般猛地將懷中之人用力推開,趕緊把已經快要半死不活的女主攙扶起來。


    弗希爾在對方的攙扶下好不容易才站穩腳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立刻轉過身去,對著段憂銘便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責罵:“臭小子!這就是你所謂跟我結盟的方式嗎?”


    剛剛被自己的伴侶毫不留情地一掌推開的段大狗,此刻心中滿是無法言說的委屈,根本無暇顧及弗希爾那如狂風暴雨般襲來的怒罵聲。隻是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盯著黎醉,仿佛希望能從對方那裏得到一點點安慰。


    黎醉微微皺起眉頭,突然間似乎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疑惑:“你們什麽時候……”


    他一直注意著兩主角的所有動態,除了那次,黎醉可以保證兩人沒有再見過麵


    等等……


    黎醉將目光移到段憂銘身上,不自覺帶了點審視


    段憂銘不用去猜測就能清晰地洞悉對方心中所想,沉默片刻之後,終是緩緩開口說道:“我還不至於笨到連一點兒小姑娘的情麵都不留......”


    段憂銘曾經與弗希爾有過一個秘密約定。倘若他們在逃跑途中遭遇意外情況,以至於不得不分開行動,那麽一旦有幸再度相逢,就要通過說一些令對方難堪、下不來台的話語來表明自身所處的立場以及所堅持的態度。


    盡管這種做法充滿風險,但在彼時彼刻,這卻是他們所能想出的唯一一個可行之計。因此,當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的那一瞬間,彼此之間無需多言,一切答案便已了然於心。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弗希爾總算漸漸恢複了些許力氣。她掙紮著站起身來,先是一把用力蹬掉那雙礙事的高跟鞋,隨手從旁邊拿起一雙小巧的布鞋,迅速套在腳上,並一邊穿著鞋子,一邊向黎醉解釋道:“當時的情形實在太過突然,我壓根兒沒有預料到會在那樣一種特殊的場合之下與那小子碰麵。你對他暗中觀察了整整兩年時間,我也一樣?我必須時刻保持高度警覺,提防任何有可能打亂我們精心策劃好的計劃的不確定因素。從頭到尾,我從未真正全心全意地信任過你們當中的任何人包括…神明…。”


    說完這些話後,弗希爾一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接著補充道:“不過嘛,事到如今,或許我應該重新考慮一下我的想法和決定了。”


    弗希爾換好鞋,表情慢慢變得沉重起來:“以我對溫薄這位反社會人格的認識,他應該會把所有變數處理掉後才會開啟計劃,現在怎麽會提前了那麽久?這不像他的風格……”


    但未等三人做出任何反應,眨眼之間,整個樓層便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遠處,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傳來,正是溫薄逃跑所去的方向。


    三人麵麵相覷,目光交匯的刹那,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沉重之色。


    毫無疑問,這個人已經完全陷入魚死網破之中!


    黎醉毫不猶豫地下達指令,他看向弗希爾,語速飛快但又清晰無比地道:“弗萊帶領的支援隊伍或許還要稍晚一些才能抵達,不過你的任務已然完成。你就在此地堅守,務必確保這個地方不會受到爆炸餘波的影響而發生二次塌方。耐心等候後續的支援力量到來,另外......”


    說到此處,黎醉稍稍停頓了一下,一臉鄭重地繼續吩咐道:“將你手中掌握的重要資料妥善保存好,那些人不能全信,保護好自己的安全。”黎醉麵色凝重地將自己手中那把沉甸甸的黑色手槍緩緩遞向對方,他的目光緊緊鎖住對方的雙眼。


    “隻有一顆子彈,不到萬不得已……”黎醉的聲音被壓的極低,說到這裏便戛然而止。然而,盡管他後麵的話語沒有完整說出但,在場的三人心裏都非常明白接下來會是什麽樣的結局。


    如果局裏真的出現了叛徒,整個局麵就很有可能會徹底失控,陷入全麵淪陷的危險境地。


    縱使弗希爾有著超乎常人的能力和身手,麵對眾多敵人的圍攻,哪怕她再強大、再有勇有謀,終究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人的精力和意誌都是有限的,就算是鋼鐵般堅強的戰士,也總有崩潰的那一刻。


    所以,這顆僅有的子彈對於她來說,就是最後的底線和保障。在關鍵時刻,當所有的努力和抗爭都無濟於事時,這顆子彈將會成為她結束一切的手段。


    作為一名警察,保護機密資料不落入敵手、不讓這些重要情報對國家和人民造成任何威脅,是他們義不容辭的責任和使命,更是他們必須堅守到底的原則和底線。


    弗希爾心裏很清楚,這些條例在她入隊宣誓的那一刻,便已經牢牢刻在心中,此時此刻,任何形式的抗議或者過多的情感表達都隻是在白白浪費寶貴的時間。於是果斷地點頭應下,表示明白。


    然而,就在黎醉與另一人轉身準備離去的瞬間,弗希爾突然間高聲喊道:“你們兩也都得平平安安地給我迴來啊,不然的話,我就把你們之間的關係向所有人公開,讓你們死後也不安生!”


    聽到這話,黎醉連頭都沒有迴一下,隻是朝後擺了擺:“隨意。”說罷,兩人便加快腳步迅速消失在了弗希爾的視線之中。


    待那兩道身影漸行漸遠,直至完全消失在視野之中,弗希爾手中緊攥著那件毛線略顯粗糙、看起來年代久遠的護身符,緩緩地閉上了雙眼,無聲在心中默默祈禱著。


    另一邊,溫薄靜靜地佇立在高聳入雲且險峻異常的懸崖邊緣處,臉上掛著一抹充滿譏諷意味的神情,冷冷地凝視著遠方。


    “哼,來得倒還真是比我預想中的要早上一些呢。” 溫薄輕聲呢喃道,語氣中卻並未流露出絲毫驚訝之意。


    畢竟對於這些猶如煩人的小老鼠一般難纏的對手,他再清楚不過了。隻不過沒所謂啦,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將在今日終結。


    一想到此處,溫薄的身軀竟不由自主地興奮得顫抖起來,仿佛已然能夠親眼目睹那些敵人驚恐萬狀的模樣。


    就在這時,一聲淩厲的嗬斥驟然響起,如同一把利劍直刺入耳膜:“站住!不許亂動,否則我就要開槍了!”


    熟悉至極、甚至令人心生厭惡的聲音,在上一世曾貫穿於他的整個後半輩子時光。


    溫薄聞聲微微一笑,然後不慌不忙地轉過身子,那雙隱藏在眼簾之下毫無情感波動的眼眸,直直地朝著那個發聲之人望去。


    邢宇橙。


    溫薄在心中默默念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感受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那是一種混雜著仇恨、興奮與期待的複雜情緒。


    因為此刻站在他麵前的人,是他前世不共戴天的仇人!上一世,就在他生命垂危之際,這個人竟然還給予了他致命的一擊重創,迫使他無奈地放棄了對埋藏在實驗體體內那顆炸彈的掌控。


    \"你似乎年輕了許多啊......\" 溫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目光緊緊鎖定眼前的邢宇橙,饒有興致地開口說道。


    邢宇橙那張美麗動人的臉龐卻被一副寬大的防沙鏡遮擋得嚴嚴實實,讓人無法看清她此刻的表情。但僅僅從她那下意識皺起的眉頭便能察覺到,對於溫薄這突如其來的話語,感到十分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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