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分道揚鑣後,段憂銘獨自一人走在昏暗的巷子裏,時間已經不早了,天已經完全黑下去。


    段憂銘視力極好,根本用不上手電筒,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裏,顯得風度翩翩。


    秋風襲來,吹動樹葉帶來唰唰聲,段憂銘耳尖一動,停下步伐,吊兒郎當的轉身。


    黑色的高樓上,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月光下。


    那人身著一身黑色 v 領長衫,腰肢被黑色皮帶紮緊,勾勒出富有力量的腰肢,對方臉上戴著銀色麵具和他銀白色的長發相稱。


    銀色麵具在月光的籠罩下發出無機質的光澤,刺眼極了。


    觸碰到記憶中的某一點,段憂銘噙著笑意的嘴角慢慢消失,但依舊沒個正形:“呦,兄弟想要劫色還是劫財啊?”


    ……身影一動,從原地消失,段憂銘風衣下的肌肉微微繃起,輕笑一聲。


    緊接著,一道淩厲的拳風直襲而來,段憂銘側身躲過,一拳迴擊過去,兩人瞬間交上手,你來我往之間,打得難解難分。


    段憂銘低笑一聲:“行吧……”


    段憂銘抬手抵住襲過來的金屬刀刃,金屬與金屬相撞發出刺耳的碰撞聲,火星迸濺。


    段憂銘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把目光移到金屬上,輕笑道:“不錯哦,d165 號蝴蝶刀,全世界首發一件,限量版呢,當時想搶都沒搶到,兄弟手挺快啊。”


    對麵的人沒有說話,兩人之間的距離非常近,段憂銘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氣息。


    突然,段憂銘手臂猛地發力,對麵之人反應迅速地跳到了屋頂上。


    段憂銘挑了挑眉,笑著說:“唉,小哥,問你個事,你是不是暗戀我啊?”


    對麵之人似乎被他這句不要臉的話驚到了,動作明顯滯住。


    段憂銘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身形敏捷地幾步登上了屋頂,風衣的衣擺隨風飄動。


    毫不猶豫地向對方襲擊過去,同時眨了眨眼,厚顏無恥地說道:“不然怎麽會跟蹤我那麽久?”


    麵具人也抬手格擋,兩人你來我往,打得難解難分。


    段憂銘不得不承認,對麵這個人的實力的確與自己旗鼓相當,甚至可能更勝一籌。


    從開始到現在,對麵的人始終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靈活如貓,段憂銘毫不在意地咧咧嘴,真是個強敵啊。


    月光如水灑落在大地上,兩道黑色的身影在月光下打得難解難分。四周一片寂靜,隻有偶爾傳來野貓淒厲的叫聲,讓整個氛圍顯得格外陰森。


    這場激戰持續了很久,段憂銘漸漸失去了耐心。終於,他趁著對方露出一個小小的破綻,飛起一腳狠狠地踢向對方的腹部。對方見狀,連忙抽迴雙手,試圖砍斷他的腿。


    段憂銘嘴角微微上揚:“上當了吧!”就在對方撤迴雙手的瞬間,他猛地腰部發力,一把將對方帶了下去。這簡直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兩萬的打法。


    那人顯然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還真就被段憂銘拽倒在地。


    一陣塵土飛揚後,段憂銘悠然自得地拍了拍身上的雜質,然後和麵前戴著白發麵具的人四目相對。對方的大長腿腿被他緊緊絞住,雙手也被特製的金屬鐐銬牢牢鎖住,整個人完全被壓製在身下無法動彈。


    段憂銘看著眼前這個戴著麵具的人,心裏覺得很不舒服,於是伸出手去想把對方的麵具摘下來。然而,他剛碰到麵具,就被對方狠狠地咬了一口,尖銳的犬齒刺入皮肉,劇痛瞬間傳遍全身。


    “嗷——”


    這一嘴下了死力,段憂銘嗷了一嗓子,震的耳朵嗡嗡作響。這一聲可把身底下的人嚇得不輕,下意識地張開了口。


    “你有病?”


    身下之人終於開口說話,聲音冰冷而低沉,卻意外地好聽。


    段憂銘假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道:“兄弟,你這樣可不地道啊!你不打招唿就上來啃我的手,我能不激動嗎?”


    ……身下人沒想到對方的臉皮竟然這麽厚,一時間有些語塞,不知道該如何迴應。盡管隔著麵具,但段憂銘還是能夠察覺到對方那欲言又止的目光。


    “行了,兄弟咱也別整這沒用的,來坦誠相見!”


    “……”


    不等身下人掙紮,段憂銘快準狠的揭下麵具


    麵具之下,是又一層麵具


    段憂銘:“……”


    在揭


    “……”


    “哎我?”段憂銘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喃喃自語道:“你這是麵具批發廠吧?別告訴我,你來這裏找我的目的僅僅是為了向我推銷這些麵具?”


    他看了一眼身下的人,對方從麵具中都透露出無語的目光。段憂銘忍不住笑出了聲,說道:“當然不可能啦,我剛剛隻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不要太在意哈。”


    說完,他伸手揭開了最後一層麵具,當他看到麵前那張無比熟悉的臉龐時,他的動作突然僵住了,然後慢慢地鬆開了手。


    麵具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但段憂銘仿佛沒有察覺到一樣,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擦?兄弟,你長著這樣一張臉,為什麽還要去做殺手呢?你完全可以去做鴨子啊!”


    黎醉:“……”


    “我做你媽的鴨!”


    黎醉氣得臉色鐵青,他用力一蹬腿,一下子就把身上的人給踹開了。接著,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隨手從懷裏掏出一個麵具戴在了臉上。


    段憂銘悶哼一聲,被踹得直接倒飛出去,撞到了牆上,發出啪嘰一聲悶響後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他在一片混亂之中,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疼痛不已的後腦勺,聽到對方的話,也隨口迴答:“我媽不需要鴨,她有我爸呢。”


    “……”


    一股凜冽的殺意撲麵而來,段憂銘心中一凜,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惹怒了對方,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連忙坐在廢墟中,揮著手說道:“兄弟,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別當真啊!”


    黎醉冷冷地笑了一聲,將手中的蝴蝶刀收起,接著......接著不知道從何處竟然掏出一把巨大的火炮,直接架在了胳膊上,對準了地上已經石化的段憂銘,嘴角掛著一抹冷笑:“喜歡開玩笑是嗎?”


    “……”


    段憂銘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結結巴巴地問道:“哥們,你這是從哪兒掏出來的?”


    就在這時,街口處傳來邢宇橙不耐煩的喊聲:“段憂銘,你丫的上哪去了?”


    段憂銘隻覺得眼前一花,剛剛還扛著大炮要跟他火拚的哥們瞬間消失不見。


    “喲,段憂銘,你這是被打劫了嗎?”


    邢宇橙雙手抱在胸前,一臉戲謔地看著地上的段憂銘。


    “哪有的事,明明是我的愛慕者對我愛到無法自拔,才會如此激動。”


    段憂銘得意洋洋地吹噓道,說著還不忘把手上的灰塵全部抹到邢宇橙的旗袍上。


    邢宇橙頓時尖叫起來,狠狠地給了底下人一個暴栗:“老娘新買的旗袍!”


    段憂銘慢慢悠悠地站起身來,漫不經心地嗯嗯啊啊了兩聲,然後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說道:“迴去吧,小橙子,我累了。”


    邢宇橙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又一次狠狠地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兒地說:“我就多餘出來找你。”


    段憂銘嬉皮笑臉地跟在她身後,討好地說道:“是是是,橙姐最威武了~”


    “嗬……”邢宇橙對他這種狗腿子態度嗤之以鼻。


    兩個人打打鬧鬧地從陰暗的巷子口離開了。遠處的那座爛尾樓裏,黎醉緩緩地收迴了手中的望遠鏡,沉默地坐在窗戶外邊。


    泛著絲絲涼意的晚風吹拂著他的長發,白色的發絲在月光下被鍍上了一層薄薄的紗,美得讓人覺得不太真實。


    黎醉坐在窗台上,手中把玩著一把鋒利無比的蝴蝶刀,刀刃反射出冰冷的光芒,映照在他俊美的臉上,顯得有些陰森可怖。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寂靜的黑夜中,隻聽得見刀子在空氣中劃過的聲音。


    過了很久之後,身後傳來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沉穩而有力。黎醉猛地收起刀,輕盈地從窗戶上跳了下來,穩穩地站在了溫薄的麵前。


    “父親。”


    “嗯。”溫薄微微點頭,上前幾步把人攏入懷中,嘴角掛著一抹溫和的笑容,仿佛一個慈愛的父親。


    “好孩子,任務做的怎麽樣?”溫薄輕聲問。


    黎醉垂著眼,沉默片刻後才緩緩開口道:“抱歉父親,有人闖入,我的精神力沒來得及實施。”


    溫薄淺笑著,金絲眼鏡擋住了他充滿探究的目光:“是嗎?”


    黎醉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地麵,等待著溫薄的指示。


    溫薄歎了口氣,輕輕揉了揉對方柔軟的發絲:“沒關係,父親會容忍你微不足道的小錯誤。”


    “明天去見王總一麵吧,總要把屬於我們的東西奪過來,不是嗎?”


    黎醉點頭。


    溫薄終於笑了出來,滿意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好孩子,我相信你”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


    留下黎醉獨自站在原地,神色不明,伸手掃了掃剛剛對方碰過的地方,嗤笑一聲。


    “……”


    初秋的天氣雖然有些寒冷,但陽光依然透過雲層灑在大地上。


    漸迪幼兒園裏,孩子們正在歡快地玩耍,笑聲此起彼伏。


    林清玄身穿一件卡其色的長大衣,戴著墨鏡,帥氣而又神秘地靠在一輛騷包的紅色跑車上。旁邊的段憂銘則抱著胸,目光專注地盯著幼兒園出口的方向。


    不時有前來接送孩子的家長好奇地打量著他們倆。畢竟,這樣的場景實在太過奇特。一般來說,來接孩子的家長通常不會穿得如此騷包。幼兒園門口的保安大爺已經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看了好一會兒。


    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哥哥!”隻見一枚小小的身影像炮彈一樣衝向林清玄。林清玄連忙彎下腰,一把將小家夥抱入懷中。


    “哎呀,小淮,快讓哥哥親親。”林清玄寵溺地說道。懷裏那個粉雕玉琢的小朋友立刻開心地咯咯直笑。


    一旁的段憂銘見狀,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問道:“平常不都是你大哥來接嗎?今天怎麽換成你這個閑人了?”


    林清玄輕輕捏了捏小淮的臉蛋,逗得小家夥又是一陣歡笑。


    林家共有三個兒子,老大林墨琛,老二林清玄,老三就是懷裏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團子林淮。


    林清玄無奈歎息一聲:“我大哥今天公司有事,臨時讓我來接……喂你瞅啥呢?”


    說了半天的林清玄迴頭一看就發現他兄弟正直勾勾盯著某處,順著目光看去,就見一個染著白毛但看不清臉的男人懷中抱著個看著就很乖小孩,邁著大長腿離開。


    林清玄狐疑的看看那人,又看看自己眼睛看要掉出來的兄弟


    “兄弟!”


    肩膀被拍的生疼,林清玄看著對方不懷好意的笑容頭上青筋直冒


    他們四人中,要說最瘋的,那一定是段憂銘,而且如果段憂銘露出這樣的神色……


    林清玄默默為對方點了個蠟。


    兩人帶一孩駕著車,悄咪咪的跟在那人身後,就見那白發男懷裏抱著小孩,輕鬆的左拐右拐,來到一處夾腳,徑直走了進去


    由於入口過於窄小,跑車進不去,沒等林清玄說話,一道黑影徑直從眼前略過,副駕駛上哪還有段憂銘的身影


    林清玄和弟弟對視一眼,無奈的撥通了橙大小姐的電話


    “喂?姐,段憂銘這死小子又犯病了。”


    正在美容院敷著麵膜,享受美男服務的邢宇橙噗的一下吐出嘴裏的果汁


    “什麽玩意?!”


    “……”


    黎醉抱著懷中安靜的小女孩,來到了一處猶如宮殿般奢華的高端飯店。周圍熱氣騰騰,飯菜的香氣如同一股股神秘的魔法,在空氣中彌漫著。


    懷裏的小孩肚子發出一陣咕嚕聲,不好意思地把臉埋進對方溫暖的懷抱裏,小聲說道:“黎……醉哥哥,我餓了。”


    黎醉抱著懷裏的小孩,垂著眼眸,不太熟練的安慰道:“稍等片刻,你的爸爸正在樓上焦急地等待著你呢。”


    “嗯……”小孩乖巧地點點頭,如同一隻溫順的小綿羊。


    把小孩交給領班


    在服務員的引領下,黎醉上了樓。當門被打開的瞬間,一股熱浪如洶湧的波濤般撲麵襲來。


    王德挺著那如同懷胎十月的啤酒肚,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宛如一座山。他的身旁跪坐著兩個年輕秀氣的小男孩,正畢恭畢敬地遞上美酒。


    見到門口站著的人,王德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聲音如同洪鍾一般:“瞧,誰來了?這不是溫薄他幹兒子嗎?”


    “今日怎麽有空來我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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