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醉淡定地拍了拍還在冒煙的段憂銘,向他發出暗示,讓人把自己放下來。


    段憂銘照做之後,隻見黎醉輕輕一揮手掌,原本猙獰的刀傷竟然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受過傷一樣。


    百一經幾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裝暈的粉毛狐狸,輕輕撫摸著她微微顫抖的鼻子。


    令狐古悄悄睜開一隻小眼睛,發現眼前的人是百一經後,立刻跳到他的頭頂,左右蹭動。


    “百一經,你是不是傻啊?難道不知道要好好保護自己嗎?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該怎麽辦呢?你是不是打算和我一起殉情啊?”


    百一經忍不住笑出了聲,多日來積累的疲憊和悔恨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劫後餘生的輕鬆感。他輕柔地將令狐古抱下,這位堂堂七尺男兒此時竟顯得格外溫柔。:“想過……”


    令狐古愣住了,眼角泛起了濕潤的光澤,仿佛晶瑩的淚珠即將滾落。她並沒有讓淚水流下,隻是迅速地化作人形,緊緊地抱住了百一經。


    申屠歌已經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那些無法喚迴神魂的修士們則被黎醉和另一個人用強大的力量束縛住,他們呆滯地站在原地,毫無反抗之力。


    申屠歌雖然雙眼被段憂銘戳瞎,但作為一名已經化神的強者,他終究還是明白了一切。此刻,他絕望地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淒涼與悲哀。


    \"哈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原來你們早就同流合汙哈哈......咳...咳...\" 他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自嘲,同時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聲,鮮血從口中噴出。


    他的話語還未說完,突然間又變得異常平靜。他頂著那兩個血窟窿,呆呆地對著傅毅的方向喃喃自語道:\"不該是這樣的......哥哥...我差在哪裏呢?\"


    申屠歌的腦海中開始劇痛起來,仿佛有千萬根細針在刺痛他的神經。申屠歌雙手抱住自己的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試圖緩解這難以忍受的痛苦。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細節漸漸清晰起來,如同拚圖般慢慢拚湊在一起,最終形成了一條清晰而明確的線。


    “原來我一直是傀儡啊……”申屠歌摸摸自己陌生的臉,他不姓申的,他是傅家的幼子,傅毅的弟弟,傅辭!


    傅毅低著頭,腦門處青筋直冒,死死忍住上前護住弟弟的衝動,再等等,馬上,馬上……他在心中默默祈禱著。


    轟隆!一聲巨響,赤紅色的雷劫直直朝著跪坐在地上的申屠歌劈下。這一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所有人都屏住唿吸。


    就在雷劫即將擊中申屠歌的那一刻,黎醉與傅毅二人瞬間出現在申屠歌身邊,他們毫不猶豫地揮手,雙王的魔氣抵住雷劫,發出巨大嗡鳴,護住了申屠歌。


    氣氛緊張到了極點,黎醉清楚,本書最大的高潮點來臨了。


    隨著灰塵慢慢散去,一個巨大的肉源逐漸浮現出來。它慢慢地匯聚成一個肉瘤,從空中緩緩落到中央。肉瘤表麵透明的粘液不斷冒出,迅速染濕了這片區域。


    那些被束縛住、神誌不清的修士們輕而易舉地掙脫了束縛,他們如同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召喚一般,虔誠地走向中央。他們的身軀慢慢融化,逐漸和那惡心的粘液混合在一起。


    不過眨眼間,肉瘤變得異常巨大,每一次動作都會引發黑紅的身體中傳出淒厲的慘叫。肉瘤本身發出如嬰兒般嘹亮刺耳的呻吟聲,讓人毛骨悚然。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氣息,如潮水般撲麵而來。


    狐妖的嗅覺比人類敏銳百倍,令狐古不禁幹嘔起來。就在這時,百一經迅速出手,將令狐古護住,並施展靈力屏蔽了這股難聞的氣味。


    跪在地上的申屠歌急促地喘息著,他借助傅毅伸來的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毫不猶豫地撕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原本的麵容。他與傅毅長得極為相似,隻是瞳色略有不同,除此之外,兩人幾乎沒有任何差異。


    “沒事吧?”傅毅皺起眉頭,眼中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擔憂。


    “沒事。”傅辭擦拭掉臉上的灰塵,轉頭看向石化的眾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驚喜嗎?”他的聲音中帶著嘲諷。


    眾人沉默不語。


    肉瘤發出一種奇異的聲音,男女混雜,音調各異。它說道:“真是奇怪,兩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靈魂竟然能夠抵禦我的力量。”


    傅毅微微挑起眉毛,嘴角上揚:“不奇怪,單細胞生物能猜到也不容易。”


    在場的眾人除了黎醉和白池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臉茫然,眼神遊移不定地盯著黎醉和白池兩人,似乎想要從他們身上找到答案。


    白池則悠閑地藏匿於黑暗中,把玩著手中的玉器,嘴裏還哼唱著小曲,仿佛對這一切早已心知肚明。他心裏暗自想著,早就提醒過了,這個世界是有bug存在的。


    一想到不翼而飛的林墨琛,白池原本豎著的呆毛瞬間耷拉下來,整個人變得無精打采,目光哀怨地望著手中那明顯已經被長時間把玩過的玉器。


    傅毅用傳音之術悄悄對黎醉說,聲音中充滿了幸災樂禍:“surprise~驚喜嗎?”


    黎醉淡淡地掃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傅毅,毫不留情地打擊道:“不驚喜,早就猜到了,穿越者193。”


    “……”


    傅毅自討無趣,切了一聲:“507號宿主,你太無趣了”


    “彼此。”


    193:“……”


    193 是許多年前穿越到這個世界的,他的使命是為一部爛尾小說創造一個完美的結局。主神為他塑造了一個特殊的身份——書中最終反派的親兄長。他的任務是糾正反派的黑化傾向,並找出隱藏在幕後操縱一切的掌棋人。


    193 在這個世界停留了太久,久到連他自己都記不清年齡幾何。曆經漫長歲月,終於快要迎來故事的結局,他此時的心情無比愉悅。


    肉瘤見無人迴應它的挑釁,憤怒地射出帶有毒氣的雜質,對在場的所有人發動無差別攻擊。不幸的魔兵們被擊中後瞬間身軀消散、魂魄湮滅,成為肉瘤的養分和祭品。


    百一經麵色凝重,迅速調動體內的靈力,形成一層堅固的護盾,將那些仍然昏迷不醒的掌門們緊緊地保護起來。


    旁邊的陸招雙手交疊,釋放出一道強大的屏障,將段憂銘等人嚴密地護在其中。


    處於中心位置的黎醉、傅毅和陸佑戈三人,他們的魔氣與靈力相互交織,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不僅守護著人界,更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地打向肉瘤。


    肉瘤上的黏液變得愈發濃稠,散發出的古怪氣味也越來越濃烈,幾乎要衝破禁錮,侵入人間。陸佑戈一邊靈活地躲避著毒液的攻擊,一邊抽空抽出箭羽,準確無誤地射向怪物的身軀。


    肉瘤受到處處壓製,憤怒地咆哮起來,地麵開始劇烈地顫抖,大麵積塌陷下去,滾燙的岩漿源源不斷地湧出,一波又一波地猛烈衝擊著屏障。它意識到人界現在更容易侵占了。


    傅毅在緊張的戰鬥中,抽空對黎醉說道:“速戰速決!”


    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然後一同消失在了原地,隻留下其餘幾人繼續支撐著屏障。


    他們的速度極快,眨眼間便閃現在怪物的身後。黎醉和傅毅各自釋放出一團濃鬱的黑色霧氣,不帶絲毫雜質。緊接著,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肉瘤那龐大的身軀被硬生生地打出一個巨大的洞,但很快就愈合如初。


    “我草?”傅毅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場景:“這都死不了?”他原以為已經成功擊敗了敵人,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想什麽呢?大boss哪有那麽好殺?”黎醉努力穩定住自己的唿吸,迴應道。


    就在這時,一陣沉悶的雷聲突然響起。眾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隻見一道純潔的閃電從天而降,徑直劈向怪物。但,這道閃電不是來幫助他們的。


    巨響響徹整個三界。


    就連白池也被這一現象所吸引,麵色凝重地放下手中的玉笛,變迴原形,迅速飛到黎醉身前。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情況。


    “天道在搞毛?”被悶雷推開的傅毅憤怒地咆哮著,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感到極度不滿。


    黎醉也受到了這一變故的影響,險些被震飛出去。他努力保持平衡,試圖重新掌控局麵。


    局勢瞬間逆轉,肉瘤再次膨脹,散發的威壓愈發強烈。透明屏障開始出現裂縫,並逐漸破裂。


    “操!”百一經忍不住大罵一聲,他的耳膜因為壓力而破裂,鮮血從中流出。


    眼看著裂縫越來越大,肖林急忙化作真身,一隻矜貴華麗的鳳凰展現在眾人麵前。鳳凰如同一顆耀眼的明星,飛上天空,發出一聲長嘯。隨著它的召喚,無數鳥類從虛空中湧現出來,紛紛飛向怪物,企圖吸引它的注意。


    可惜被天道加持過的怪物哪裏能這麽容易的被幹擾?它輕而易舉地躲開了眾人的包圍,對著空中閃耀著光芒的鳳凰狠狠地拍了下去。


    肖林眼角的餘光瞥見了襲來的攻擊,但此刻他正全力維持著陣法,根本無法躲閃,隻能徒勞地用靈力護住自己的身體。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道黑影,段憂銘和陸招同時出現在鳳凰身旁,他們毫不猶豫地揮起手中的武器,惡狠狠地砍向那隻觸手。兩人默契十足,輪番替肖林擋住了傷害,成功地分散了怪物的攻擊力。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靈力終究有用完的時候。鳳凰原本絢爛多彩的羽毛逐漸失去光澤,變得黯淡無光。而段憂銘和陸招的動作也越來越緩慢,顯得有些力不從心。這肉瘤似乎不知道疲倦,不斷地發動攻擊,終於,陸招一個不慎,被那觸手抽了個正著,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眼看著這怪物就要踩到陸招身上,肖林心急如焚,他急速俯衝下去,徑直擋在了陸招的身前。


    \"以吾之力……祭天!\"肖林仰天怒吼,無數強大的妖力從他的體內噴湧而出,迅速匯聚成一把巨大的錘子。他緊緊握住錘子,用力一揮,重重地將肉瘤打倒在地。


    力氣慢慢消失,肖林最終化作人形,頹然地坐在地上。他艱難地抬起手,想要觸摸對方的臉龐,但卻未能成功。他的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最終又緊緊閉上。


    說些什麽呢?說他或許對對方有一些欽慕之情?算了吧……都快死了,還是不要留下任何尷尬的話語吧……


    “不……不!”陸招徒勞地伸出手,試圖抓住麵前的人,但卻無法做到。他眼睜睜地看著肖林化作光點逐漸消失在眼前,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慌和絕望。


    陸招毫不猶豫地將全部靈力從體內硬生生地抽取出來,不顧一切地護住肖林僅剩下的神魂。他的表情扭曲痛苦,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但仍然堅持著,不肯放棄。


    陸招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拚命忍住悲鳴。他知道肖林最後想說什麽……但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拒絕,對方就已經消失了。


    陸招的眼神漸漸變得兇狠起來,他緊緊握住手中的劍,將神魂全部匯聚到劍身之上。身後,一道微弱的鳳凰印記悄然浮現,無聲地守護著他。


    陸招毫不猶豫地將劍迅速插入肉瘤體內,不顧一切地剝離神魂。動作決絕,與那肉瘤一決生死。


    長劍爆破開來,其勢如破竹般兇猛,力量瞬間穿透黏液的全身。肉瘤發出淒厲的哀嚎聲,更加劇烈地掙紮起來。


    陸招全身沾滿鮮血,自爆帶來的劇痛已經讓他失去知覺,身體漸漸感到寒意襲來。恍惚之間,不知為何,他下意識地感覺到前方有一種溫暖的感覺。於是,陸招踉踉蹌蹌地向前走去,緊緊抱住了那輪耀眼的太陽。


    \"哥!\" 陸佑戈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傳來。


    當段憂銘看到肖林獻祭時,心中便涼了半截,一股無法抑製的憤怒湧上心頭,額頭上隱約出現一道金色的標誌,從虛無逐漸顯現出來。


    段憂銘將所有的靈力聚集在一起,匯聚成一個金色的光球,慢慢地吞噬著怪物表麵的皮肉。


    還差一點點......


    就在段憂銘也準備自爆的時候,突然有人用絲綢將他拉了迴來。


    段憂銘迴頭望去,隻見令狐古用一雙冰涼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此時的令狐古不再是那個尖酸刻薄的模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然。


    \"哪有讓小孩子去衝鋒陷陣,為我們犧牲的道理……\"令狐古輕聲說道。


    令狐古溫柔的笑笑,身旁是麵色狼狽的百一經和剛剛蘇醒過來的掌門們


    幾位化神期的長老慈愛的看了段憂銘一眼,隨即雙手結印,不同門派的人發揮出不同的力量,神魂從體內抽離,交纏在一起


    令狐古紅著眼睛,側頭看了眼雖狼狽但依舊麵容英俊的百一經,吸了吸鼻子:“下一世你要來早點尋我,然後我們成親,你要讓我做最幸福的娘子。”


    百一經牽住令狐古的手,放在唇邊輕輕落下一吻:“一定。”


    站在陣法中間的傅辭留戀的看了一眼維持著屏障的傅毅,然後毅然決然地將自己的神魂從身體中抽離出來。當傅毅察覺到異常並準備中斷陣法時,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傅辭的身體開始逐漸變得透明,他張開雙臂,微笑著說:“哥,難道我們不應該最後擁抱一次嗎?”


    傅毅的眼圈瞬間變得通紅,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他憤怒地質問:“誰允許你抽離神魂了?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傅毅衝上前緊緊抱住傅辭的身體,傅辭則貪戀地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輕聲說道:“哥,你知道嗎?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你並非這個世界的人了......”


    “什麽?”傅毅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然而,傅辭並沒有繼續解釋,隻是靜靜地抱著他,仿佛時間停止了一般。他怎麽可能沒有發現呢?一直以來都是孤獨一人的他,突然間多出了一個親哥哥;突然間,他的運氣變得好了起來;突然間,他擁有了靈力......太多太多的突然讓他無法忽視。


    他壓抑了太久太久,為了探尋這個世界的真相,為了解救蒼生,他不得不偽裝成另一個人,改變自己的名字、外貌和性格。他壓抑住了自己的天性,忍受著誤解和辱罵。


    “哥……下輩子,你能不能還當我的家人……”


    眼角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終於不受控製地落下。傅辭的身影如同被風吹散的煙霧,慢慢地變得透明,直至最後消散在空氣中,仿佛從未存在過一樣。


    無數神魂如潮水般聚集在一起,默默地融入怪物的體內。下一刻,怪物體內的力量瞬間達到了無法想象的高度,肉瘤開始劇烈顫抖,隨後突然爆開,粘液四處飛濺,宛如一場惡心的暴雨,似乎占據了整個世界。一時間,周圍的環境變得異常空曠,讓人感到一種詭異的寂靜。


    傅毅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呆呆地站在原地,雙手緊緊捂住臉,發出不甘心的怒吼。迴蕩在這片荒蕪的世界裏。


    \"媽的狗日的世界,我不迴去了,我改變願望!\"傅毅對著已經恢複原狀的天空怒吼道,但天空並未給予他任何迴應,隻有無盡的冷漠。


    半晌後,傅毅的淚水不斷地湧出眼眶。他緊咬著嘴唇,聲音充滿了痛苦和憤怒:\"說什麽要你犧牲啊?誰要你救這些傻逼蒼生啊?你不是答應過要和我做一輩子的家人嗎……騙子!\"


    黎醉悄無聲息地走到傅毅身後,毫不猶豫地揚起手掌,狠狠地一巴掌拍在傅毅的後腦勺上。傅毅隻覺得眼前一黑,便暈倒在地。黎醉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傅毅,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然後輕輕地歎了口氣,將傅毅扶起,放在一旁。


    白池靜靜地站在一旁,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說道:“我並不太能理解你們人類之間的這種羈絆。係統沒有情感,它們隻是冰冷冷的數據罷了。但現在……”說著,白池走上前去,治愈了傅毅的傷勢。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難怪你如此迫切地想要迴到原來的世界。”白池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模樣,他那無機質的藍色瞳孔緊緊盯著黎醉。


    黎醉垂下眼睛,與白池對視了片刻,然後輕聲說:“準備好了嗎?”


    “你需要去道個別嗎?”白池問道。


    “不必了。”黎醉迴答道。


    “什麽?”白池有些疑惑。


    “我隻是去完成彩帶任務。”黎醉解釋道。


    他們一同走向古樹。段憂銘被絲綢束縛著,昏迷不醒。黎醉默默地抹去了他臉上的傷口,然後輕輕地落下一吻,將自己全身僅存的力量傳遞給了他。


    隨著時間的推移,段憂銘額頭的金色印記變得愈發耀眼,金色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湧向他的全身,迅速填補了他身體內的空虛和虧損。


    成神——


    黎醉抬起頭,把對方淩亂的頭發束好,轉身離去


    “……”


    “臭小子,什麽時候了?還睡?”


    段憂銘是被一陣嘈雜聲驚醒的,他猛地起身,下意識抹了把臉,抬頭看下發聲源


    段父叉著腰,正怒視著他,旁邊的段母笑的溫柔


    “爹…娘…”段憂銘一開口,才發現嗓子已經完全啞了


    “裝可憐沒用”段父翹了翹黑色的胡子,故作狠心的移開目光


    木門被一把推開


    戰人一撈著葫蘆酒瓶,見到段憂銘呦嗬了一聲,隨即問段父:“喝酒去不?”


    段父渾身僵硬,下意識瞟了眼身旁笑的很假的段母


    “……”


    等到三人出去後,段憂銘才緩緩下了床,動作輕柔得像怕驚擾到什麽似的。他走到屋外,陽光正刺眼,刺得他幾乎睜不開眼。適應了好一會,他才眯起眼睛看向偏院的大門。


    那扇門已經被打開,一個黑發青年走了進來。青年手裏揣著一顆金蛋,身後跟著個背著弓箭的少年,看起來似乎是一對兄弟。


    兩人見到隻穿裏衣的段憂銘先是一愣,隨後很快就反應過來,友好地向他打招唿。


    段憂銘微笑著迴應,然後看著他們從自己身邊走過。路過時,他聽到那個矮個子的人興奮地說:“哥,你知道嗎?百家大少爺和令家的二小姐今天結親了,八抬大轎,好氣派啊!好多人都說他們門當戶對,我也這麽覺得……”


    “還有還有,隔壁的傅家又新添了一子,老來得子唉,他們夫妻感情真好!”


    等人徹底走遠後,段憂銘才又迴到了屋內。他坐在床邊,對著銅鏡,下意識地摸了摸高束著的頭發。他的目光落在鏡中的自己身上。


    好奇怪……


    過了數月,段憂銘已經和這一片的街坊鄰居混熟了,那個手裏一直拿著蛋的青年叫陸招,他的金蛋也在不久前孵化出來隻小鳳凰,好看極了


    一切都很美滿,但段憂銘總感覺少了什麽


    又是一天,段憂銘隨手翻開書架上的一本古書,手指突然碰到什麽東西,段憂銘指尖微頓,從古書中抽出一朵幽蘭的花


    花已經很久了,但保存幾好,依稀可聞得見香氣


    傅辭打著哈欠進來,看到段憂銘手上的花噗嗤一笑:“段兄,哪家小姑娘給你的啊?”


    “什麽?”段憂銘疑惑


    “就那個,藍花楹啊,這花語可真夠浪漫的”傅辭道


    “花語是什麽?”段憂銘語氣重了重


    “我想想哈……”傅辭歪頭思索片刻


    “我想起來了!”


    “不善言辭,但愛你至深。”段憂銘愣住了,他的心髒像是被重重地撞擊了一下,血液湧上大腦。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低下頭,眼睛盯著地麵,思緒漸漸飄遠。


    直到傅辭被轟出來,他都沒明白自己又怎麽惹段憂銘生氣了。他撓著頭,一臉茫然,心裏想著:“我剛剛說了什麽?好像沒有說錯話啊。”傅辭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甩頭,搖搖晃晃的去找他哥去了。


    屋內,段憂銘緊緊握住幹花,緩緩蹲到地上,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肩膀微微顫抖著,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


    黎醉…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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