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理司。


    “司命,司命,司……”


    連宋如往常一般拎著兩壺好酒來尋他的酒友,卻發現司命星君是一臉的魂不守舍,這可是少見的很啊。


    酒塞一開,沉澱了五百年的酒香立刻充斥了這方院子,連宋自個兒先痛飲三杯,滿足了下肚裏的饞蟲,扭頭一看魂不守舍的還是魂不守舍:“司命,你這命理司是出什麽大事了?這酒你可是纏了我許久,不是你的作風啊。”


    “唉,不可說。”


    司命拿起酒杯一口喝幹,活脫脫一副借酒消愁的樣子,他心裏裝著一件事許久了,不敢說,也不敢問。


    連宋的眸色稍沉,很快又恢複正常,拎起酒壺給兩人斟滿:“行。無論如何,總能可喝可醉。今日不醉不歸。”


    一來二去間,院子中多了幾個空瓶,也多了個爛醉如泥的主人家。


    連宋天性屬水,幾個唿吸間酒意便蒸騰而去:“哎,你這愁腸百結的,莫非是為情而愁?”


    “我?不可能!”


    也不知是哪個字眼戳中了司命的心結,醉醺醺說道:“生情的另有其人!那位啊,不可說。”


    連宋與司命相交的時日也是不少了,他深知司命是個萬事不入心的主兒,更因掌管命途而眼中無尊卑,能讓他都畏之不提的怕是隻有一位。


    “你這是喝傻了吧。當初那位做的事,三生石上還刻著……”連宋話音一轉:“你親眼看見了?”


    司命抓起手邊的陳釀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重霖仙君親自去的,你說呢。”


    連宋一邊將酒瓶推到司命手邊,一邊套著話:“那命簿上也有了?”


    “命…命簿?那沒有,他老人家的命格哪裏是命簿能容下的,而且也不入凡塵……”


    沉澱一千年的美酒終歸比沉澱五百年的強,本就爛醉的人直接醉死過去;好在該套的話,連宋是套了個一幹二淨。


    真是沒想到啊,本以為這位尊神隱居在碧海蒼靈中是不想受這局勢之擾,卻未想到是動了情。


    也不知是何方神聖啊,若是能結識一二,說不定他能從現在的旋渦中脫身而去。


    連宋搖著近日來剛到手的折扇出了命理司,踩著通行令的有效時間離開了一十三天;待那連頭發絲都透著愉悅的背影消失在甬道上時,角落陰影處藍色衣衫一閃而去。


    ……


    綠蔭之下,石桌蒲團,清酒三杯,卻隻得兩人欣賞。


    “不嚐一嚐?”


    朝輕搖了搖頭,百無聊賴道:“這桃林如今不結桃子了?”


    折顏斜了身旁的重霖一眼,眼神中透出幾分玩味:“你這閉關都幹什麽去了,瞧不出我這桃林裏的樹都換了一遭了。”


    朝輕心中十分詫異,能結靈桃的桃樹需得發百年的芽,開百年的花,待到能結果,少說得一千年了;更何況,這十裏桃林中的樹木可是自之戰剛休時便種下的,換了……


    “您養個孩子可真夠費心的。”朝輕抱起倒在她裙邊的鳳凰蛋,瞧見蛋底的九圈金紋,發自內心地感歎了句。


    折顏笑了笑,衝散了些因眉心魔印而產生的邪肆:“本上神樂意。”


    搭上這條性命,他也心甘情願。


    朝輕舉起酒杯,誠懇道:“今日天清氣朗,是個好日子。”


    折顏抬起手掐算一二,鄭重其事道:“嗯,宜殺生。”


    “上神說的有理。”朝輕喝盡了杯中酒:“那您先殺著,小仙去翼族渡個劫。”


    重霖手中斟到一半的酒灑了幾滴出來:“去翼族渡劫?”


    那紅蓮業火的事翼君擎蒼還一直在追查呢,真是債多了不愁!


    “嗯……不然去青丘也成?”


    折顏趕緊說道:“那可不成,那可是我家鳳凰兒日後要住的地方。”


    這天狐既是同體,又是靈濁同修的,不見東華那妙義淵裏的那個什麽渺落,經了她幾次雷劫後都沒形了。


    要是讓她在青丘裏度了上仙劫,還種哪門子的梧桐樹!


    朝輕已然走出去些距離,向後揮了揮手:“重霖你聽到了吧,仙史上需得寫的清清楚楚才成。”


    話音落地,那襲紅衣也消失於綠蔭之間。


    “你們家帝君的眼光真是夠刁鑽的。”


    重霖可不敢應這話,趕緊端起酒壺給人斟酒:“近日帝君有要事無法外出,還請折顏上神見諒。”


    折顏沒喝,隻是意味不明地哼笑了聲:“你家帝君是個石頭心,硬心腸。我可不生氣,因為這往後啊,自有旁人來治他。”


    不說遠的,就他這一島桃樹,要付出的代價不是尋常上神能給得起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綜影視:苔花亦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錢龜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錢龜龜並收藏綜影視:苔花亦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