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覺得自己三觀都要碎了。


    她原來也看過不少清朝的曆史,她知道皇太極搶了海蘭珠,順治搶了董鄂妃,滿人有著兄終弟及的傳統,但是你們就這樣決定讓人和離另嫁是不是太草率了。


    此刻若曦再一次清楚地感知到那句話的力量:清朝,是封建王朝中皇權集中的巔峰。


    被傳喚而來的朝輕唇角微翹,這次總算懂的收斂那泛濫的憐憫心了。


    她隻對若曦腦子中的那些新鮮知識有興趣,但不想帶個良心和同情心過剩的人上路。


    “張佳氏,你若有所求可提出來,朕會盡力滿足。”


    康熙對於這個大兒媳婦的印象頗佳,而且另嫁這事主要怪老大選中了張佳氏,他當時可是想指一位大姓的繼福晉給他,要不是老大那個直腸子,今日何須他來收拾爛攤子!


    唉,這些個兒子都是來討債的。


    所以康熙看待身邊眼中難掩愧疚但麵堅韌的太子越發滿意,他這個兒子近來在朝政上手段鐵血,更難得是擁有一顆赤子之心啊。


    “臣女願為大清效力,惟願您下一明旨讓臣女與直郡王和離,臣女想做張佳朝輕。”


    康熙麵色不改,但身上的氣勢卻是加重不少,他本想著給人換個身份姓氏,那是最簡便的法子,可如今他已說出滿足她心願的話,倒是……


    朝輕抬起頭,即便她此刻位於下首位置,姿態上片刻不讓:“和離後臣女想暫離京城,也並不會歸於族中惹人議論。”


    “哦,那你想去哪?”


    “若是陛下允許,臣女想來蒙古拜會各位和親公主。”朝輕認真道:“諸位公主嫁來蒙古同樣是為大清效力,臣女心中欽佩。”


    如今這位康熙帝多疑、冷心、強勢……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慈父之心,雖然能享用這指甲蓋大小的慈父心腸的人屈指可數,但不妨礙她利用下。


    聽了這話的康熙麵容和緩了些,但言語依舊犀利:“你若是這般想,待大格格出嫁時你需得一並啟程,不得逗留。”


    朝輕俯身行禮:“臣女,領旨。多謝皇上。”


    ……


    又是一日巡視歸來後,胤禔還未來得及洗漱便是先接了兩封聖旨。


    一封是冊封他大女兒為恪靜郡主,於九月初八出降於土默部的佐鷹王子;而另一封可真是大清開國來的頭一遭,直接給胤禔砸了個懵。


    皇阿瑪居然判他和離!話裏話外還是他的錯!他錯哪了!


    此等奇恥大辱……


    宣旨太監見著直郡王那沙包大的拳頭沒忍住哆嗦了下,硬著頭皮又念了一遍聖旨:“……請直郡王接旨!”


    “兒臣,接旨。”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硬是被胤禔念出了生吞活剝的感覺,但宣旨太監沒敢走,他還有話沒說完呢。


    “直郡王,這封聖旨已明示天下,還得請您寫一封奏章讓奴才帶迴去才好。”


    胤禔氣的麵色鐵青,明黃色聖旨被他捏的嘎吱作響,但規矩就是規矩:“本王知曉。”


    待宣旨太監離開後,胤禔直接吐出一口黑血,可見是怒火攻心,但哪怕是他吐了一盆血,這奏章也得立刻寫出來,還得文筆流暢,言辭懇切,否則就是不敬皇權啊。


    ……


    恪靜郡主出降時,直郡王因駐守邊境的職責重大而未能趕迴,康熙下旨由太子親自送嫁,此等殊榮不亞於康熙親自送嫁。


    可大格格不想要這份殊榮。


    王妃雖然不喜他們,但也不屑使壞,如今皇瑪法判了和離,那必然會再給阿瑪續弦,再來一個不知深淺的,弟弟妹妹們該怎麽辦。


    “王妃,您……”


    “郡主這般喚我不合適。”朝輕今日穿了身極為鮮亮的雲門色旗裝,頭飾簡單大方,相較於濃妝豔抹的恪靜郡主,此刻的朝輕更像是桃李芳華的女兒家:“我曾告知過郡主,此後不必刻意相見,如今總算是可以成真了。”


    大格格握緊了手中的書卷,力氣大到那縫線都崩裂開來:“你為何這般厭惡我!先前我們明明可以和平相處的……”


    此刻屋內皆是心腹,一個個都當了聾子啞巴,隻聽得那位說道:“討厭一個人還需要理由嗎?當初我剛入王府時,大格格可不是這般做的啊。”


    朝輕緩步走到大格格跟前,居高臨下地俯視道:“當初我受家族連累,如今郡主也不遑多讓,日後的路可要好好地走,畢竟”


    原本輕靈的嗓音此刻宛如毒蛇吐信般令人膽戰心驚:“下一位繼福晉可未必有我這般好性,屆時山高路遠,大格格可是免不了擔心啊。”


    陳舊書卷上的縫線徹底崩裂開,書頁散落一地,卷邊還帶著時常翻看的痕跡。


    分明是大喜的日子,但大格格滿心悲愴。


    既然從一開始就在偽裝演戲,那她教導自己的那些知識手段,引導她主動選擇的人,這一切都還能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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