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本公子有法子,也就不會落得現在這番下場了。桑侍衛,我勸你最好還是省些力氣,也許之後墜落下崖會因此而有所轉機。”


    南宮禦的後腳跟已經趨近懸崖的邊緣,獵獵的山風將他的衣袍肆意吹起,將他麵容之上所有的糾結和鬱念全都吹散,眉眼之間疏朗淡然,嘴角亦是含著清新的笑意。


    “普鋒,你贏了。贏得了族長之位,亦是將可以威脅到你的所有阻礙斬盡殺絕。自此之後,你心中一直期望的高枕無便開始注入你的生活之中。


    不過,未來的一切都隻是你的臆想而已。情況如何,有些時候隨不得你的意願,而且很多變數亦是難以負荷。你自己好生琢磨琢磨吧,畢竟命隻有一條,不是嗎?”


    “禦公子,你可真是嘴硬……”


    普鋒微微笑道,但是心中卻略略沉鬱,被南宮禦的一席話弄得是七上八下。眼下,他所渴望的一切全都已經到手,而且暢通無阻並沒有經曆什麽要命的波折。


    但是這一切,未免太過簡單。以南宮禦的心智水平,怎麽不會有所防範?這般輕易便敗下陣來,實在不是他的風格。


    “嘶……”


    就在此時,指尖傳來一縷酥麻的疼痛。隻見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整張臉卻是難看到了極致。隻見他的手指之上,頓時泛起了灼灼的黑沉之色。而且以極快的速度蔓延了整隻手,而後朝著手臂而去。大風小說


    “……”


    如槿低頭,而後看向自己的手指,眼眸不由得睜得極大。她的手掌與普鋒的並無二致,疼痛極其劇烈,令她渾身到下皆被汗水所浸潤。南宮禦看著他們,笑聲湧出喉嚨,在懸崖之徘徊遊蕩。


    “那把匕首的每一分每一寸,皆被本公子製作的毒藥所浸潤。所以隻要沾染分毫,便是萬劫不複。你且放心,你一時半刻不會隕歿性命,因為這毒藥會將五髒六腑全都流上一番,令髒器全都腐壞變質。到那時候,才是真真真正的死去活來。


    普鋒族長,真可惜,剛登上族長之位便遭遇了如此情況,看來你這時運,還不如你你那父親,至少他還在這位置上呆了許多年。而你,嘖嘖,我也就不予置評了。不過黃泉路上,您心愛的女子也會隨你一起。若是我,無論如何也該心安了,不是嗎?”


    南宮禦說到這裏,眼眸之間不由變得暗淡微弱。那個纖細麗質的女子在他的腦海之中逐漸清晰,令他的唿吸越加困難。


    也許在這世上,越是求而不得,越是無法放下。對於存放在心中的執念,他已經不知是不知道始終了。但既然已經在這條路上,也就無法迴頭了。”


    “不愧是禦公子,令普鋒甘拜下風。此番普鋒罪過極大,不敢奢求公子的原諒。但是在這世間,若是有籌碼,也就可以進行交換。希望公子在聽過之後,可以考慮一下,如果可能,希望可以賜予解藥。”


    普鋒說完,難看至極的神色亦亦是泛起了一抹光亮。南宮禦心中頓時一凜,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而身旁的蘭夫人和桑孺卻是率先慌了手腳,而後朝著來時的曲折道路張望開來。


    “退後,將他們先迎迴來。咄咄逼人毫無意義,不是嗎?”


    普鋒示意兵士們退後,令南宮禦等人擺脫了險象環生的境地。待他們站穩腳步之後,幾名不滅壯漢立即壓著一名纖瘦的女子來至他們的麵前。在他們身後,掛彩虛弱的如風等人亦是被押了上來,致使蘭夫人等人立時便驚叫出聲,全部亂了方寸。


    “噓,小點聲。這般重要時刻,發出如此刺耳的聲音實在是令人無法接受呢。不要覺得你們的能力可以在不滅橫行霸道。你們之所以能順利來到這裏,無非是因為你們毫無價值罷了。所以也就不必大驚小怪了。”


    普鋒說道,麵容之間詭譎陰冷,聲音低沉有力,令人結合如今的情況再聆聽開來,亦是毛骨悚然。


    “你……你……”


    蘭夫人氣結不已,恨不得將那不滅男子抽筋扒皮。她們沿著地圖上來,心中焦急得不得了,但是阿桑的急切衝破了極致,當即便快走幾步,率先朝著這邊而行。而她怕他單槍匹馬惹出什麽簍子,所以便及時應援。全然不知這一切竟在這普鋒的算計之中,令眼下的一切變得棘手不堪。


    “蘭姐,不必再說了。事已至此,唯有麵對才是。畢竟人家是邀請咱們而來的一方,咱們既已受邀,便再無可能迴頭。”


    蘇淩看向蘭夫人,示意她稍安勿躁。而後便將視線投向她們旁邊的南宮禦,嘴角微微翹起。南宮禦隱忍著心中的痛楚,對應著她的目光,但整個人卻是極其心虛的。


    “您說什麽?你的意思是,咱們之所以會來這裏,是因為這個禽獸的意思?”


    桑孺驚怒不已,言語之間亦是毫無忌諱。蘇淩看了他一眼,隨即微微點頭,徑自將目光投向普鋒,說出的話語亦是擲地有聲:


    “新繼位的族長,你的這番良苦用心,實在是令我感歎不已。這個秀美純淨的地方,足以令心靈得以洗滌。可是您的這顆心卻是這般詭異善算,真真是與這裏格格不入。


    好了,閑話不多說。既然事情已經到達這般地步,那麽咱們就開誠布公吧。很多事情還是要快些做個了斷才是,拖泥帶水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不是嗎?”


    蘇淩說完,又將視線調到普鋒懷中淚流滿麵的如槿,隨即便暗自歎了口氣,整個人亦是下意識地凝重了起來。


    事情的發展,不到最後一刻永遠無法定下性質。例如現在這番狀況,便是最典型不過。


    本來,他們已經在心中確認讓他們前來的是南宮晰,但是如今看來,卻是過於片麵。真正引領他們前來的,乃是這不滅的少主。


    他利用了南宮晰對於自家兄弟的救助之誼,以他為引子,令他們這一行人堅信無疑。然而這番堅信,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場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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